“你放屁!我有休书。”高氏慌乱不已,六神无主。
休书?
“噗哈哈哈,我的好二娘哟,无论你说自己是被休还是个偷 情逃跑的妾,你这辈子名声就好不了了。任何人上门说婚嫁,都要打听打听这些,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看着妹妹能嫁什么样的好人家。”
苏幼宁深吸一口气,这些年受过的苦终于都报复回去了!
“不,不!我求求你!”高氏跪在地上。
只听见房内,村长唱喏着:“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屋里屋外两个天地,苏家,高氏再回不来了。
“赶紧滚!”
苏幼宁嫌恶地看高氏一眼,转身进屋。两个男人如同门神一样拿着棍棒守在门口。
高氏仓皇大笑。
苏幼宁回了正屋,族老和段氏都在。徐淑娘已经被送了房间去,苏鸿德被人拉着出去喝酒了。
“宁宁,没事吧?”段氏小声问着。
苏幼宁摇摇头,“解决了,奶放心。”
“开席!”她喜庆喊着。
酒楼里的人逐渐上菜,一盘盘凉菜最先上来。两个帮工鱼龙而入,苏幼宁也去帮忙。
“喝!喝!”
院子里推杯换盏,男人们凑在一起喝酒划拳。
苏幼宁拿了吃的送到房间里,“二娘,现在可真是我的二娘了。”
“幼宁!”徐淑娘臊得脸通红,一想到今晚鸿德哥要和自己睡在一起就觉得面红耳赤。
她坐在徐淑娘旁边,“现在爹不在,快吃点东西。”
桌上有四菜一汤,苏幼宁把筷子放在上头。徐淑娘自己把盖头撩开,赶紧吃了几口。
“坏规矩了!”小虎娘疯狂拍门。
“咋?”苏幼宁去开门,徐淑娘还在吃着东西,傻看着门口的小虎娘。
村里还是第一次这样大办,哪怕是村长也不晓得是要揭了盖头才让新郎出来陪酒。
“快快快,盖上。”小虎娘手忙脚乱,手里提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徐淑娘匆匆收拾好,坐正在床头。
苏鸿德脸通红,一身酒气被村长带了进来,“掀盖头,喝交杯酒!”
苏幼宁怔了一下,是现在喝?她也摸不清楚,小虎娘拿来秤杆,苏鸿德的手被苏幼宁的手握住,一点点带着挑开了盖头。
红盖头下的徐淑娘双脸酡红,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娇羞,酒不醉人人自醉。周围人都可惜了一下,苏鸿德可是个傻子!
“交杯酒。”小虎娘叨咕着,边端起两杯酒来。
徐淑娘这次主动了,她教着苏鸿德如何交杯。两只手互相缠绕,酒一饮而尽。
“成了!”
苏幼宁高兴地拍掌。
外头喝酒的声音小了,人多数在吃东西。她道:“二娘,就别让爹出去喝酒了,你们在房里好好休息。”
所有人全部出去,也不知道徐淑娘对苏鸿德说些什么,居然哄得他在房里乖乖的。
这流程走完,也差不多下午了。几个小时都过去,苏家院子里一片狼藉。
桌上全是剩下的饭菜,有的人直接拿来自家的盘子把饭菜捡了回去。其余的酒楼全部倒掉,然后开始收拾桌椅起来。
他们还要赶着城门落锁前回去。
“辛苦。”苏幼宁拿出一些碎银子,这些碎银子加起来有一两,特地碾碎成小小块分给伙计。
几个伙计喜笑颜开,“多谢主家。”
这几百文也是有的,至少能够回去喝顿酒了。
一切结束,接近黄昏。
天色暗下来,苏幼宁端着盆水进了房间。房里,苏鸿德倒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省。
“二娘,早些睡。”
徐淑娘的妆一点点卸下来,脱去沉重的喜服,只剩下白色里衣。
“诶。”徐淑娘的声音小而叫住。
苏幼宁不故意羞她,又拿来水去给段氏洗漱。院子里威风一直啃着骨头,今天它可是吃高兴了。
正屋里,段氏还跪着。上面放着苏家老爷子的排位。
“老头子,现在咱们鸿德油娶了一门媳妇。今天拜堂有盖头,你没看见人。明天等她去祠堂,你就能见着了。人爽快,会对我和鸿德好的。这么多年了,你在下头就放心吧。”
苏幼宁看着,没有上前打扰。水盆放在地上就轻轻退了出去。
段氏以前为何紧着苏月安?一半是因为算命的那句话!
段氏也吃了大半辈子苦,没了男人,自己拉扯着孩子。结果苏鸿德还成了个傻子,后头进来的儿媳妇也不随自己的心。
她也只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
突然一下,苏幼宁原谅了过去所有。月明星稀,苏幼宁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无波无浪得过下去也就好了。
……………
咚咚咚……
咚咚咚………
苏幼宁皱着眉,拍了许久门,里头就是没人应。
“还没起?”段氏也奇怪地看着里头。
“来了!”徐淑娘匆匆起身,开门低着头递过来一个东西。
只见白色的帕子上一点点血迹。
“这是……这是……”段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淑娘,你成了!”
还以为苏家这辈子都不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了,没想到徐淑娘居然和儿子成事了。
苏幼宁也发自内心高兴,可爹是个傻子,昨夜二娘肯定吃了不少苦。
“二娘,收拾收拾。咱们要去拜祠堂了。”她笑眯眯的。
徐淑娘点点头,“我马上给鸿德哥收拾好。”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苏家都站在门口。段氏一身褚红色莲花花纹的衣裳,苏幼宁穿着桃红,看着鲜艳活波,徐淑娘穿着正红,头上一支簪子。
祠堂的门开着,村长和族老们已经等着了。
族谱打开,苏家苏鸿德的名字后头添了一个人——徐淑娘。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被叫成苏徐氏了。
从祠堂回来,徐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拉着苏幼宁的手,“幼宁,我咋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
“是啊,我也觉得。”苏幼宁笑着吐出一口长气。
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昨天苏家办喜事,谢忱没有来吃酒。奇了怪了,他可绝对不会错过苏家的大小事。
“谢大哥是在忙别的什么事吗?”她小声嘟囔着。
“什么?”徐淑娘没有听清。
外头突然来了几个官兵,站定在苏家门口。为首的那个看着就凶煞,不苟言笑道:“这里是苏家?”
“是,官爷。”苏幼宁提心吊胆。
这些人看着是专门冲苏家来的!
“你家的牛死在了外头。”官兵冷言。
按当朝律例,杀牛乃大罪,可杀头也可充军流放。
不………
不是自己杀的。
苏幼宁抬头看着官兵,“我家的牛是自己跑丢的,我没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