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个是他张艺自己的事情。”苏幼宁嘲讽一笑,在他全身上下一瞟,“张艺,你不会虚到下不了地吧?”
张艺咬牙:“我还病着,等好了绝对做!”
“好?什么时候好?”苏幼宁白眼看他,“一个堂堂大男人虚弱成这样,不就一些皮肉伤吗?”
“苏幼宁,你少在这儿冷嘲热讽!”张艺强行从床上起来。这可是从下鱼塘被红鲳咬伤还没几天。
张艺浑身瘦得像猴一样,最忌讳别人说他虚。撑着从床上起来穿好衣裳,和苏幼宁:“走!”
越是缺哪方面,人就越不允许别人攻击。苏幼宁没有想到还没怎么激将,张艺就出来了。
“去旱厕背粪去。”苏幼宁指着苏家老房子那。
为了防止感染,张艺多穿了几层,生怕脏东西黏在衣裳去。
他用瓢舀起来粪,灌在桶里,然后桶在放在背篓里背着。
从来都是一个人背,另外一个人帮忙提一下,方便人起来,苏幼宁可不会去帮这个忙。
她捂着鼻子嫌弃看着张艺:“哟,你还真适合干这个。”
张艺艰难背起来,背上结的痂有一点点裂开。
看着前方瘦弱男人的身形,苏幼宁还想起另外一件事来——祠堂里的狸猫。
苏家原先房子被冲垮,一家人暂时住在祠堂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来了不少野狸子。当时苏幼宁不知是谁动的手,现在看来指不定又是张艺和张德生这伙人!
“彭!”
背篓的带子突然一松,双肩的力量不均匀,里面的桶立刻歪向一边。
张艺慌忙把背篓脱下来,里头的粪流了一地。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少下地的人都要过来背粪。
“自己弄干净,然后背粪到我家地,我在那等你。张艺,别想走。背粪这事可是你自己应下的。”苏幼宁哼着小曲欢快跳着等下田地那边。
这个贱人!
张艺背上又疼又痒,身上还是屎臭烘烘的味道。
“背,老子让你嚣张!”他一桶下去担了满桶的尿。
张艺提着尿就向苏家的地去,“轰”一下全泼在地里。苏幼宁看笑了,也不制止,在角落里静静看着。
“那贱人居然不在。”张艺一下有了干劲,他一桶桶尿担过来,苏家的天地里泼得到处都是,土地被湿润得都无法在流下去水了。
尿淤积在表面一层,有一个小拇指指节那么高。
张艺得意得一把把桶扔在里头,转身大摇大摆要走。
苏幼宁,我看你怎么下地!
“站住。”
苏幼宁不慌不忙出来,从后面一把抓住张艺一拉,立刻他像乌龟一样四脚朝地趴在地上,还喝了一口尿。
“噗!”
张艺赶紧吐出去,“呸呸呸!”
真当她不在呢?
苏幼宁抱着膀子看着地里的尿,“要么你喝干净,要么你收拾干净。张艺,不然我有得是办法整你。”
张艺刚想上来,一脚踩在田坝上还没用劲,谢忱就慢慢走上前来。
男人的眼神充满压迫,张艺一个哆嗦,老老实实拿起在桶舀尿。不仅要舀,还要给旁边苏家的地浇上,还不能弄得到处都是。
尿混合着汗水,张艺身上的伤口难搞了。
“还有,一会儿担了粪过来,要捏粪蛋。用手捏好,糊在苗周围。”苏幼宁笑的开心。
这样,田里的东西才能长得好。
这些工夫以前她不是没做过,苏幼宁可不嫌弃这些活,农村人哪儿能不和这些等下打交道,对庄稼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辈子,她绝对不要再像前世那样可怜。
“张艺,好好干。”苏幼宁试探地说了句,“到时候,请你吃野狸子肉。”
张艺背对着苏幼宁,她看不见表情,也无法判断那事是否和张艺有关。
“谢大哥,咱们走吧。”苏幼宁放心得离开。
并非是她相信张艺,而是如果张艺不听话,今晚她就让人绑了他,扔到粪池子里!
苏家短工来了,拿着锄头和一个筐,筐里是用来放挖出来的杂草的。附近都是田地,挖出来一扔就生在了别的地里。
村里都是挖出来放筐里。
胡春生显然没有想到苏家的地散发着一股子浓浓的尿臭。
“你来得正好,看好他。”苏幼宁嘱咐完离开。
她还要去看鱼塘里的红鲳呢!张家的仇就在张艺这报了,以后日子还是要过的。
等着人走远,张艺三下五除二爬上来坐在田坝上休息。
“你……”胡春生不知说什么好。
“兄弟,别给她打短工了。”张艺眼珠子一转,有了心思。他撺掇道:“你喜不喜欢她?这小贱妇腰扭来扭去,窈窕得很,你办事的时候肯定舒服!”
胡春生把自己代入片刻,浑身都过了电流一般。随后,谢忱那张冷面脸浮现在眼前,窒息感再次出现。
“不不不。”他疯狂摇头,怎么敢想东家?那个的可是会要了人命的!
“你傻。”
张艺走过去,身上的臭逼得胡春生退后几步。
张艺闻了闻自己,停止前进,“哎!你想,你要是搞上苏幼宁了。苏家可没有儿子。她爹是个傻货,那二进的大房子还有她的私房钱都是你的。你别说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雇人干活,你娶几个小妾都够!”
胡春生是苏家的短工,同苏幼宁见面的机会只多不少。
出乎意料,胡春生转身就走,要去旁边几块地。
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他好心提醒了一句张艺:“东家旁边那个男人可不是一般人。”
能够瞬间杀气四露,不怒而威,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而苏幼定对谢忱做的一切一无所知,无形之中,谢忱已经替她挡下一场灾祸。
鱼塘表面没有鱼漂浮着,白天看得清楚,可见水中几抹红色。
“不止一条红鲳。”苏幼宁垂下眼眸。
那天来的时候基本只有一条,今天就看见三条了。这鱼的繁衍速度可不差,生长起来也快。
整个鱼塘平静无波。
“我来试试。”谢忱一下扔进一块石头。
除了石头带起一圈圈水波和涟漪外,没有任何动静。往常这时,鱼早就惊吓得到处游来游去了。
鱼塘里面的鱼………被红鲳吃完了。
“太可怕了,这才几天。”苏幼宁喘着粗气。
那天幸好里面只有一条,否则张德生和张艺是真的活不下来。
谢忱摸了摸她的头,“你还没有带着鱼进城。今天我先给你捕一条起来,你带回去养,正好看看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