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听得马车周围寻常的声音倒是少了不少,一时有些安静。
她在马车内,让马夫先停下。
马夫听到苏掌柜的声音,将马车停下。
刚停下没多久,那司礼监带着人出现,虽不是压迫感十足,却也让人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的样子。
苏幼宁从马车上下来,见到这位司礼监。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彼此。
司礼监瞧人的功夫,愣是让人挑不出毛病,还会让被瞧着的人觉得,司礼监恭敬的近乎卑微的地步。
“原是苏掌柜,不曾想拦下您的马车,实在是有事相求。”
苏幼宁身后的月貌和秋容,她们心里面意识到,这位司礼监很有可能收到消息,所以专门找小姐过来。
“我听得郡主所说,苏掌柜的铸月阁可是天下的宝贝都尽在其中,不知有一样布匹,苏掌柜可助一臂之力,让奴才得来一身?”
叶青,又是她。
苏幼宁回道,“司礼监大人客气了,您说说看,是何等布料,让郡主都推脱到我一个笑笑得铸月阁了。”
“据说彩锦是不错的布匹,奴才我心生好久想着来见识一下,那七月萤火的布匹,穿在人的身上,究竟是何等风姿。”
秋容和月貌听闻,神色中细微不可见的蹙眉,如此的话,竟然说的堂而皇之,那李宫女不知何故,居然入了司礼监的眼。
苏幼宁无奈道,“原来大人所说的是七月萤火,这样的布匹按理说确实极为难得,可实在是彩锦中偶然所得,不是彩锦布料中最为受欢迎的系列,所以不曾留下过,七月萤火这样的布匹需是彩锦这样的布料在产生之时,只是我铸月阁并未有这样生产的地方,所以不曾留下这样的布匹。”
司礼监一副极为可惜的模样,眼底一副阴郁道,“究竟是这样,实在可惜,只是听闻那郡主府上出了个吃里爬外之人,不知苏掌柜可是听说了?”
苏幼宁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那前来的奴仆确实不是她的人,看现在司礼监说话的态度,显然将对方当成是。
“司礼监大人说的是一位奴仆,抱着一匹布前来找我之人?”
司礼监不曾想到,以为他提起,苏幼宁会否认,却不曾想到,对方堂堂正正说起此事,这让他心生疑惑。
难道事情,并不是他收到的消息所言?
“是,原来苏掌柜还记得。”
苏幼宁神色平淡,“那奴仆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郡主府上的一位织娘,如何都不能得郡主得同意离开府上,又实在是想给家中补贴些银钱,便把所织好的布匹给我,那布匹还在我车上放着,说是我作为掌柜的,一定用的起彩锦。”
她命身后的秋容掀开马车,放置着的布料包裹的布匹,还在马车内放置着。
司礼监看向身旁的人,那前来告知司礼监的人见到那布匹,微微的点点头。
确认是那奴仆拿过去的彩锦,他脸上带着不好意思道,“阳城的彩锦我还未曾见过,不知苏掌柜可愿将那彩锦送予我?”
苏幼宁命人将彩锦交给司礼监,“司礼监大人若是喜欢,那自然是好。”
司礼监拿到布匹,再对上苏幼宁,明显和善不少。
叶青派人跟着司礼监,见到什么回去告诉她,本以为会收到好消息的叶青,不曾想到,什么好消息都没有收到,反而得知府上出了一个吃里爬外的人!
司礼监准备离开之时,苏幼宁上前道,“司礼监大人请留步。”
司礼监看向苏幼宁,不知道她又有何事。
“那奴仆只是喜欢那位织娘犯下的错,这也有郡主不通人情之处,还望司礼监能做个主婚人让他们在一起吧。”
司礼监本就无所谓这样的小事,如若苏幼宁想要如此,一件小事答应也无妨。
“好,我派人去,让这两位苦命的人在一起,奴才也不是心狠之人。”
司礼监同意后,果真派人去郡主府上。
苏幼宁跟着过去后,叶青收到消息。
叶青也没有想到苏幼宁会借助司礼监的身份,来到她府上。
此刻她正命人将织娘和那吃里爬外的人活活打死,却不曾想到苏幼宁前来。
那奴仆确实没有想到,苏掌柜的因为他而前来。
“叶青你想活活打死他们二人,我看此事你做的不妥。”
秋容赶紧上前搀扶,一旁的小厮跟着将那奴仆扶起来,两人从绝望到生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碰上苏掌柜的相救。
叶青面色有些难看,“他们俩人是我府上的人,你一个。。”
司礼监命人办此事的人现身,“奴才照司礼监大人的意思,想为这两位可怜的人儿求个情,钱财不给织娘便算了,郡主总得让人活下去不是?”
一句话,让叶青身后的丫鬟也心生警惕。
叶青更是明白,这次事情不能草率,司礼监大人本就对她心生不满,若是这件事情都让苏幼宁这个女人再去告诉大人,她这边的事可都完了。
她硬是柔柔弱弱的带着笑道,“本是偷窃,确实让本郡主有些伤心,既然这样的人,现在受到教训,又如此可怜,本郡主便是放了他们就是。”
苏幼宁命人将两人带走,临走瞧了一眼,脸上都控制不住笑,扭曲着一张脸的叶青。
好心的冲着她指了指脸,“叶青你看过自己那张脸没有,脂粉刷刷的往下掉,这是刷了多少的脂粉啊。”
叶青下意识的用手帕去擦,刚擦了一点,发现苏幼宁说的不错,可正是因为这么个动作,府上的奴仆看着她,眼神都有点奇怪。
“此次苏幼宁你闯入我的府上,念在司礼监大人的面上,不和你争论什么,下次本郡主不会放过你!”
苏幼宁一声笑,一点不在意。
这让叶青愤怒的拿起刚才打两人的鞭子,冲着围观的几位近处的奴仆就是一顿打,“好看是不是,都过来好好看看!”
秋容扶着的织娘,她一直侧着头瞧着那奴仆,眼中全然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