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正就是泥瓦匠嘛!
“宁宁,你笑啥呢?”段氏从隔壁端了饭菜过来。
小桌上放了三菜一汤,豆腐烩白菜、四季豆和茄子。
苏鸿德高兴地拍掌:“吃、吃饭了。”
“奶,咱们家的房要修就一下修好了。”苏幼宁心里有了打算。
不仅要请人过来修青砖大瓦房,而且还要扩大,旁边的地她全买了!到时候苏家的房子就修在田盖上,下面要全都是苏家的田。
段氏吸了口冷气,“我的老天爷,这、这能行吗?”
苏幼宁估摸着身上的银子,给了段氏二两用来买田,剩下的除了买小鱼干的钱就都是盖房的。
吃过饭,苏幼宁就忙活起来,去了村里拉牛车的那家。
“叔,在吗?有个事要拖你。”苏幼宁向里走,基本上这家人户院子里都没水了,处理得干干净净。
“诶,啥事?”大叔见苏幼宁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说好了拉你,结果拉着银花走了。这次你说,叔一准给你办了!”
“麻烦叔明天进一趟城,找一个叫林斌的,让他到咱们村里来修房。”苏幼宁从身上拿出一两银子来,“这个是定金,记得让他也拉上砖。”
苏幼宁还给了五六个铜板给大叔,算是辛苦费。
“好勒。”拉牛车的人立刻答应,笑嘻嘻的。
猛地,苏幼宁脸上的笑意全无。
“怎么了?”大叔问。
她夺门而出,朝山上狂奔。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山上可还是有自己藏的粮食啊!
谢忱远远地就看见苏幼宁向山上冲去,“苏幼宁!”
他如同一只箭一般射出去,苏幼宁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吓了一下,“谢大哥?”
“你去山上干嘛?刚刚下过暴雨了,可能会有山体坍塌。”谢忱攥得苏幼宁手疼。
她纠结了一下,对谢忱和盘托出。
“谢大哥,那一次你替我做假证帮我洗清偷粮的嫌疑你还记不记得?那些粮食,都在山洞里面。”苏幼宁心急如焚。
这么大的雨,如果雨水倒灌进了山洞,几百斤粮食全顺着雨水被冲走了!
“别急。”谢忱思索片刻,“现在山上路滑,还有危险。等到明早,明早我和你一起上山将粮搬下来。”
“好。”苏幼宁咬牙回了祠堂,一晚上翻来覆去无眠。
大清早,段氏就起来收拾房间。苏幼宁拿来的一些东西都安置在每个房间,她絮絮叨叨着:“昨天那雨下得像撒豆子一样。”
苏幼宁偷偷拽了苏鸿德出门,“爹,咱们去一个地方,谁问你都别说。”
谢忱已经等在了地方,苏幼宁和苏鸿德赶紧上去。
三人向着藏粮的山洞而去,洞边的水滴滴答答往下面流着。
苏幼宁冲进去,一看粮食湿了有一半。她焦灼道:“湿了有一半,得赶紧搬下去烘干才行。”
几百斤粮食,一半都是湿的。
谢忱扛起两袋,直接有两百斤,“这些湿的我带下去。”
突然,外边传来声音。
山洞中一切声音都显得空灵,脚步声清晰。谢忱没有说话,指着身后斜后方。苏幼宁点点头,带着父亲蹲在了旁边。
外面的人顺着水源进来,“就是这儿!当家的,这水里混着粮食,里面肯定有谁家藏的粮。”
夫妻二人喜滋滋地进入,苏幼宁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直接站了起来,果然看见旁边的水流带走了一点粮食,在墙壁旁边的布袋破了一个口子,粮食就是从这儿流出去的。
“别找了!”苏幼宁一声喝止,“是我家的粮食流下去了。”
夫妻二人看见山洞有人吓了一跳,而后就看见了地上几袋的粮食,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得有几百斤吧。”
“你家哪儿来的这么多粮食?”男人咄咄逼人,“谁都知道今年你家分的也没这么多,别是从哪里偷的!”
“你怎么说话呢!”苏幼宁一个人冲在前头。
有外人在,谢忱若是出来恐怕会影响苏幼宁的清誉,只能在后头躲着。
苏幼宁指着粮食,“谁都知道我二娘丢了一批粮,别是你们偷了想私吞!现在我就要把我家的粮食运下山,少一点就是你们偷的,你们家可别像陈家一样!”
她拉起苏鸿德,“爹,咱们一人一袋。”
两个人扛着粮食向祠堂走去。
女人着急了,这苏家妮子伶牙俐齿的,又泼辣,自己刚才居然说不过她。
“这下怎么办?看着那些粮食全进她苏家的肚子了?”女人不甘心。
男人计上心头,“你去通知村长,说苏幼宁动了祠堂里面给祖宗的粮食。”
反正这些粮食自己也占不到一点,也不能让那苏家女娃娃好过!
………
山下,段氏吃了大惊,“这、这是哪儿来的粮食?”
“奶,二娘藏的那些粮食我给找到了。”苏幼宁喘着粗气。
从山上下来的路全是泥泞,她和苏鸿德的脚上沾满了泥。粮食全倒在干的地上,房间里用暖炉子烘着。
“爹,你歇会儿。”苏幼宁扶着苏鸿德坐下,又给他拿了水。
这下,山上就还剩两三袋了。如果那对夫妻走了,谢大哥应该就会把粮食带走了。
正想着,外面开始变得嘈杂。脚步声混合着不少“动族法”的呼声。
祠堂的门一下推开,族长一脸怒气,喝倒:“滚出来!让你们住祠堂,你们居然还动起来祖宗的粮食了!”
段氏正准备起来被苏幼宁摁着坐下,她面色平淡:“奶,你和爹赶紧把粮食烘干,不然后面扯了潮就不能吃了。我去见村长。”
她从房里出来,外头的人有二三十个,义愤填膺地冲到祠堂后头去检查粮食。
“村长来这儿干啥?我家正在晒粮食,别是说我家动了族粮吧?”苏幼宁靠在柱子上。
检查粮食的人皱眉回来,靠在村长旁边小声说:“粮食没有少。”
“没有少,不可能!”那对夫妻凑出来,“苏家粮食突然多出那么多,房间里那铺了一地你们也不是没看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幼宁不过是怀璧其罪,才被人给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