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买!今天都要了多少铜板了!”一个当娘的两巴掌下去打在小孩屁股上。
小孩当时嚎啕大哭,被扯着回家。
苏幼宁看着心疼,也只能垂下头。周围的小孩舔了舔嘴,也不敢来买。
葡萄米糕还是要得到大人的市场才行,如果能够在这些小娘子中打出名声,她们买回家去当饭吃就能解决问题了。
方才的热闹喧嚣好像黄粱一梦,苏幼宁在摊位上等了一炷香,也没有一个人来问一句。
“幼宁,实在不行咱们先回家。”徐淑娘担心天黑了段氏一个人在家。
虽然说有威风在家里看门,可是毕竟段氏年纪大了,如果突然发生什么………
苏幼宁点头,准备收拾东西。
突然,一个人停在了摊位面前。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拿着个菜篮子,一身粗布衣裳,“给我包一块先尝尝。”
“好。”
苏幼宁面带微笑,特地包了两块过去。见这妇人的年纪,估摸着家里是有孩子的。
她张嘴一咬,眼睛都放出光,发出一声赞赏的“嗯!”
“味道不错啊。”妇人张大口吃着,“入口也不干,香香甜甜的。这样,给我包上十块。”
生意来了!
徐淑娘帮忙把米糕切小,把热的米糕放进去。
对方还对着周围吆喝:“快买,我试过了,好吃哩。”
同龄人的宣传最有用,周围买菜的妇女们犹犹豫豫。
其中一个一下走出去,“反正要不了几个子,索性买点回去尝尝。”
“我也要,三块!”
人一下多起来,苏幼宁笑的合不拢嘴。先头都要等得百无聊耐、心灰意冷了,这下却突然柳暗花明。
“好勒!”苏幼宁大声应着,“今天第一天卖葡萄米糕,买十块送两块。”
这一招是从杨裁缝那里学来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利吸引不来顾客。
人一下多了两倍之多,尤其是一群小孩子们算着怎样才最划算。
“等等!”
人群后,一声喝止传来。
众人看去,西市边上一对母女衣着招摇,穿得花花绿绿根本不像正经人家的女子。
阳城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居然在这里碰上了高氏和苏月安。
“苏月安,又想来要钱啊?成,等我卖完东西,分你一两个铜板也没问题。”苏幼宁一下变脸,把苏月把一把推开了有一两米,“只是现在,你别在这耽搁老娘生意!”
苏月安踉跄着后退几步,高氏扶住她,“大家别买,这东西根本不好吃。谁没吃过葡萄啊,酸涩得要死。如果能吃,城里的酒楼早就做了,还用得着她?”
这吵架母女齐上阵,苏月安看着周围人趾高气扬,像个花孔雀一般,“刚刚来买的那个女人是个托!”
阳城县里不是没有托,每逢布行酒楼开业,都会有人先行进入宣传,这种人就叫做“托”。
“她可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了。大家问问就知道,她每回卖的东西都不一样,就是因为只能骗一次人。”苏月安各种脏水都向苏幼宁身上泼。
徐淑娘一把把袖子撸起来,“你放屁!”
摊子前头起争执,不少人都懒得等已经走开。剩下的人尝了味道不错的,则抱怨着:“卖不卖啊?要吵你们自己私下吵,别耽误我们。”
这一会儿就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如果不是苏月安捣乱。这批米糕卖完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桌上还剩下有一半多。
“那个托我见过!”买米糕的女人一下回想起来,“那个人是专门做这行的,不信你们想想是不是上次岑家开业,是不是也见过?”
“对啊!妹子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排队的人看着苏幼宁,一副鄙视模样,“又找这种人来骗咱们买东西。走吧走吧。”
队伍里的人越来越少,苏幼宁眼中冷光凝在苏月安身上。这“托”没钱可是不会凭白帮人干活的。
她一下出去,握住苏月安的手腕向外翻转,“怎么?看见我做生意有钱嫉妒了?苏月安,你这样有意思吗!”
好好的声音被破坏完,徐淑娘在后头怎么说好话解释都没用。
苏幼宁一下折了苏月安的手,“老子没了钱,少不得要让你难受了。我的好妹妹。”
她笑颜如花,看着天真。可这笑容却让人背后发寒。
“高芳~~”
远处有人呼喊着。
只见高氏那男人带着菜过来,看起来这三人是一起出门。苏幼宁心里有了猜测,估计高氏和苏月安发现了自己,所以才计划找个托来造这一局。
“没关系。”她一下松手,轻飘飘拍手,“我卖了一半,多谢妹妹找的托,少说也有……一千五百文呢。”
一千多文足够苏月安这个眼皮子浅的嫉妒了。
苏幼宁掐着时间,余光看见男人越来越近了。她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心疼落泪起来。
“妹妹,不是姐不帮你。现在要回苏家不容易了,何况你说得是要二娘和你一起回来。”苏幼宁故意大嗓门,装成一副没有心机的傻大妞模样。
高氏在旁边慌忙道:“我什么时候说这些,你胡说!”
男人最忌讳自己的女人心头还想着别人,停在高氏后头,整个人阴沉得像阴沟里的响尾蛇。
苏鸿德就在旁边,他憨憨得看着苏月安。这一幕落在男人眼里可不是两人父女情深?
“是啊,我现在还不是在帮别人养娃。”男人低声道。
她居然还想回去!
男人一个箭步,突然出现,“啪”一下打得苏月安摔倒在地。她捂着脸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看着高氏:“娘?”
在苏家可没人敢这样对她,哪怕是段氏从来也只是说几句。
“你干啥?”高氏一下过去抱住苏月安,将男人推开。
“我干啥?”男人黑着脸,“这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婆娘,你还想回你前面那男人去!”
男人抬脚向母女二人踹去,没有任何怜惜。
离开了苏家,高氏和苏月安游手好闲,在家里也不会做针线活换钱的,又天天花枝招展打扮。
男人一个人要养三个人,不像之前和高氏私会只是偶尔准备些东西。
长久的压抑在今天一下爆发,对着高氏和苏月安拳打脚踢,周围人都围着看。
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人帮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