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警钟在苏幼宁耳边响起。
只见段氏笑眯眯拉住了徐氏的手,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幼宁摇摇头,完了。
照奶这样一问,徐姐指定倒个一干二净!
“哟,好灵的女娃。有没有吓到了?我家这黑不隆冬的做丧呢。婶子带你去旁边坐。”段氏笑眯眯拉着徐氏去了小虎家。
“奶。”苏幼宁叫住人。
可其余人一下上来把她团团围住,根本不给机会让她去阻止段氏。
小虎娘着急道:“宁宁,你想好了?这做丧可不容易,要办酒还要请人唱一回的,这可要花好一笔钱!”
耳边的声音叽里呱啦,苏幼宁被缠得分不了心。而那头,徐氏已经被拉进了小虎家。
小虎家亮堂,几根蜡烛一齐点着,明晃晃的。
段氏倒了水给徐氏,问:“孩子,幼宁和你是咋认识的?”
一副贴心好模样,根本没有半分刻薄相。
徐氏含蓄笑着,说:“幼宁在城里头卖东西,和我认识的。她人好,心疼我没了婆婆,又怕我被人欺负才叫我过来住的。”
“被人欺负?”段氏皱眉,故意装出一副心疼模样,“这么好的女娃,咋遇见这种事?”
徐氏泪眼朦胧,这种被长辈呵护的感觉令她心生感动,拉着段氏的手哽咽不断:“没、没事,婶子,如今一切都好了。”
这一看,其中定然发生了些事的!
段氏心一冷,这是个刚死了婆婆的,就到自己家里。身上还带着孝丧呢!
老婆子已经十分不满意,垮着个脸:“你男人呢?他不护着你?”
“我男人……没了,还没嫁过去就没了。”徐氏心里委屈。多年来被婆婆磋磨,现在日子却更加难过。
突然,段氏一下变了脸。
她“啪”一下拍在桌上,勃然大怒:“好啊!你一个死了婆婆的女人,居然跑到我家。克死你男人和婆婆还不够,还来祸害我们。你这个天煞孤星,说不定我家做工的就是被你这晦气给搞的。滚出门去,别脏了我老婆子的眼睛!”
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一下变了脸,徐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接着,她被段氏一把拉起来扯着向外。
“不,不是的,婶子。我……”徐氏说不出话来,黄豆大的泪珠往地上砸。
那头,苏幼宁好不容易和几人说好,匆匆过来就看见段氏仿佛要杀人一般把徐氏向外扯。
她一下冲过去,将段氏的手扯开,护在徐氏身前,“奶!这三更半夜的,你要让徐姐去哪儿?”
“管她这个扫把星在哪儿,总不能在咱们家住!”段氏强硬,正眼都不想看徐氏。觉得晦气。
她抱怨道:“你也是,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一个没成亲的黄花大闺女,小心她克得你一辈子没有婚事!”
越想段氏就觉得事情越严重,她嘀咕着要赶紧去买点鸡血泼在门上去去晦气。
徐氏低声啜泣,拉着苏幼宁求情:“幼宁,这大晚上的,我只住一个晚上,明天就走,成不成?”
“哪儿有这样的道理,是我叫你来的。”苏幼宁过意不去,听段氏的话也知道徐姐肯定说了个一干二净的。
她偷偷拉过段氏,小声道:“奶,你知道这徐姐是啥命么?我专门找人算过了,不是她克人,是这人的命格太好,她原来的夫家承受不住,才没了的。”
苏幼宁坦然的模样,说谎也像是说出事实。段氏狐疑地扭头看了徐姐一眼,这个说法农村里头也不是没有。
前几年,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后头果然嫁得好,直接嫁了秀才!
“你咋知道你找的那个算命的靠不靠谱?”段氏嘴碎着,依旧不相信。
苏幼宁“哎呀”一声,“你看她长得多顺,这么个漂亮人,哪里是那普通人家能够有的?就像宫里的娘娘那些,那是注定要当娘娘,怎么可能嫁到寻常人家里?”
她神秘兮兮,凑在段氏耳朵旁边又补了一句:“我还找人算了一下爹的,说咱们家命硬,命里带贵,压得住。”
“压得住?”段氏大喜,眉眼里都透着精明。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开了。
自家儿子休了高氏,不可能一辈子做个独老汉,还得娶媳妇呢!再说老苏家还没有孙子来延续香火。
“好!你说得对!”段氏立刻态度大变,拉着徐氏亲热起来,“婶子刚才昏了头,不知道怎么搞的。”
徐氏如同惊弓之鸟,从身上拿出了一两银子来递给段氏。
“婶子,我知道这样在你家住是不好。这是我身上一点积蓄,就当是给婶子做身衣裳。”徐氏低声下气,害怕段氏还是要把自己赶走。
老婆子一下拿过银子咬了一下,货真价实!
她顿时眼睛一亮,“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啥。”
边说,银子就揣在了身上。
幼宁说得果然没错,这氏命好,是个福星。这不,就给自己送钱来了。段氏喜气洋洋的,拉着徐氏进屋。
三个人一齐在屋里坐下,不一会儿小虎家的也回来了。
“小虎她娘,这样。这是我家亲戚,这几天和幼宁就一起住你家。”段氏对小虎娘说道。
苏幼宁还没回家前,老婆子就和小虎娘说好了。苏家死了人晦气,她一个老婆子和苏鸿德一个男人可以不避讳,苏幼宁必须要避一避。
这下,不过多一个徐氏。
“你家亲戚?没事,尽管住!”小虎娘热情,立刻去多铺一个床。
两边就隔一个院子,到时候有什么事也方便。
苏幼宁皱着眉:“奶,可是我说了要给人做丧。这事儿不能变,人是在咱们苏家死的,不把这个事搞定,以后人缠着咱们家怎么搞?”
她从身上拿出了二两银子来,“这些钱就算做丧事的,请人来唱个白戏吧。”
为避免段氏昧下银子,不办丧。苏幼宁才故意说那些话吓她一遭。段氏果然面色发白,点头道:“放心,你一个娃娃这几天就别出来了,在你婶子家呆着。”
说完,段氏回了隔壁去,旁边的人也都散去。后面几天,都在做丧,白戏唱的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