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她就去买葡萄!
“银花,你别折腾了。”张德生着急地爬起来,拉到后辈伤口,疼的面目狰狞。
这些伤都是皮肉伤,可能让人疼得厉害。
“大哥现在也没多少钱了,银花,你要心疼你爹。”张德生苦口婆心。
要是银花再做出什么来,大哥误会是自己撺掇,以后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张德生在担心中睡去,银花吹了灯,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她嘟囔着:“肯定是因为这个,所以苏幼宁才小心翼翼,这么偷偷摸摸的。我明天就去看一看,不买可以,偷几个葡萄看看倒没问题。”
此时,苏幼宁正在和段氏商量短工的事情。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招。奶你知道怎么找人不?”苏幼宁在这方面一无所知。
段氏“嗯”了几声,“村里有人专门放消息的。何况这几天过路的麦客多哩,抓几个过来当短工没问题。”
测试短工,就要人在地里干活,看这人身体如何,壮不壮,性格如何,是否老实本分。
都是中午人凑齐,顶着大太阳开干的。要是身体不好的,晒几个时辰人早就倒了。
“好,奶就办这个事。”苏幼宁的笑容凝滞,完蛋,忘记说红鲳的事了!
只有等五天后进城送鱼干的时候再带着红鲳去了,也不知道现在鱼塘里还有多少鱼。
苏幼宁回了房沉沉睡去,第二天外头就吵闹起来。
“看贼娃子啰~”
女人吆喝着,推着张银花前行。银花身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贼”字,这是在游街哩。
苏幼宁揉着眼睛就看着徐淑娘和段氏一左一右站在门边,脑袋搁在门上。
“奶?二娘?”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两人的动作,“这干啥呢?”
“嘘!”段氏严肃地瞪了一眼,指着外头小声道:“张银花去拿别人家葡萄,被~抓~啦!”
说来也巧,今天天一亮,张银花就起身了。
她偷摸在隔壁村里,看着大家都下地干活了,才偷偷摸进一家。手还没碰到葡萄,立刻家里的娃娃就大叫起来:“有人偷宝贝根!”
整个村的人一下围过来。
“抓贼!”
“快,藤!”
全村的人都疯了一般里三层外三层将这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要不说张银花倒霉呢?她一选竟然直接选中了无籽葡萄这家!
这可不要了人命么?
“抓住她!摁住!”老村长着急过来,差点摔跤。
几个男人上前死死摁住张银花,这家女人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一声,张银花脸都被打肿。
农家下地干活的女人可不比男人差,一下银花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她疼的哭出声:“你们敢!我可是村长的女儿,我又没干啥,捉贼捉赃,你们没证据!”
“证据?要你拿到了还了得!”女人提起就更气。
昨天全村人都过去看了树葡萄,树葡萄发侧芽还要一段时间,现在全村都指望着自家这葡萄藤能够分窝。
村民恨得咬牙切齿,“村长,带着她。咱们亲自去下面村里理论!”
“就是,又不怕她。村长咋啦?村长家的就能偷东西?”
于是,老村长捆了人,村名一路敲锣打鼓下来了。张银花的脸丢大了。
她羞愤得想一头撞死在树上,尤其是前面这老家伙居然停在了苏家门口。
“老村长,这是不是有啥误会啊。”苏幼宁从里面出来,张银花头发乱糟糟像鸡窝一样,又被人打过哭得妆都没了,狼狈得像讨饭的。
老村长冷哼一声,用只有苏幼宁能听见的声音道:“她想偷无籽藤,我现在就带她去见你们村长。”
小孩们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看热闹,苏幼宁回了神,轻轻推着段氏:“奶,别看了。”
说正经的,今天还要忙着招短工呢。
苏家人手一个板凳提着去了地里,地头到了两个汉子,一直到晌午,十来个人都齐了。
所有人站成一排,隔了距离。
“开工!”男人一吼。
所有人拿着锄头开始松地,苏家人在上头坐着看大家的动作。松地过后洒种子、浇水,用手捧土坑等等。
这会儿段氏眼睛尖锐地来回看,从动作里就能看出谁的土地活儿做得更好。
一整块地都种完,十来个汉子站着。旁边的男人就是负责专门替主人家招短工的,事成提一百文钱。
“刚主人家说了,做四个月短工,入冬以后停止。四个月,给五两工钱,主人家厚道。”男人先说清楚了苏家给的工钱。
四个月就得五两,还包饭,下头的汉子一个个都想留在苏家,拿着眼睛直视苏幼宁。
“就他吧。”苏幼宁指着其中一个男人。
负责的介绍着:“他叫春生,没有家,要住你家里。幼宁,住哪儿?”
苏家全是女人,为了清誉也要把这事处理好。苏幼宁早就想好这些,“原先牛棚在苏家后面,隔开的。现在没了牛,里头打扫干净就是个小院,粮食菜的都给,你自己负责生活。”
胡春生笑开,羞涩得看着苏幼宁,透露着对苏幼宁的喜欢。
谁能想到主家主事的是个姑娘,居然还这么貌美呢?
“幼宁!”
远远的声音传来,苏幼宁背绷紧,是谢大哥。
她僵硬地回头,看见谢忱快步过来。这个时候,他不在鱼塘,也不在家里监督人修房吗?
苏幼宁讶异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呸呸呸!
苏幼宁心里吐槽自己多想。
谢忱扫过一眼她刚挑中的短工,冷言道:“住我那。”
“你,叫胡春生是吧?跟我过来,我告诉你我家在哪儿。”谢忱没有表情,可苏幼宁却觉得周围气温突然冷了。
她搓着手臂,“果然是入秋要变天了。”
谢忱带着人走出一段距离,周围逐渐无人。
突然,他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
一百六十斤的男人被谢忱双手掐着脖子脚都离地,他宛如冷面阎王来收割人的性命。
“再拿你的眼睛那样看她,我就剜出来。”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可一双眼睛暗潮涌动,像大海深处的黑暗,令人恐惧和不知所措。
那里是人们未知的领域。
胡春生吓了个半死,甚至都忘了求救的本能。他一下被松开摔在地上,爬起来就想跑。
“站住。”谢忱擦着手,“给她好好干活。”
他的小姑娘花了钱,有人不做事的话,她会不开心的。
谢忱想着,唇角逐渐有了点笑容。他朝着苏幼宁走去,“幼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