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痛。”温衡突然说。
“哪里痛?”
荣可可蹲在是沙发上,看他脸色惨白,白衬衫都弄到血迹,脸色也被吓白了。
“可可,我不能去医院,你去拿医药箱来。”
荣可可按照他说的地方找到医药箱,把医药箱拿来给他换药,他撩开衬衫,侧腰的伤口不大,但肯定很深,荣可可害怕的用手捂住眼睛。
“可可,学了这么多次解剖课,这次我来教你怎么敷药。”
看她害怕的样子,温衡却笑出声,“别怕,我不会死的,我的命硬的很。”
荣可可拿开手,听着他的吩咐,拿开之前的药贴,给他换上新的药,因为没有用麻药,那些伤口轻轻触碰,他痛到身体发颤,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察觉她的视线还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荣可可头皮发麻,给他换了药,又喂她喝粥。
温衡看她动作娴熟,笑着问他,是不是经常喂易寒时。
荣可可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温衡轻笑,“易寒时看起来冷漠,但在你面前应该很孩子气。”
“你好像很了解易寒时,你和他是朋友吗?”荣可可好奇。
温衡摇头,望着她的目光深邃,暗藏着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我和他很相似,在童年都有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现在又,”
“现在怎么了?”他没有说,一直盯着自己,荣可可迷惑的看他。
“没什么,谢谢你,可可,会过来看我。”
荣可可放下碗,扬起笑容,“你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嘛,朋友有难,我怎么能见死不救,温教授,你太客气了。”
温衡伸手,修长的手指,白皙的可以看见手腕青色血管,指腹触碰她的脸颊的时候有点凉,惊得她往后躲开。
“温教授,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温衡失落的收回手,曲着手臂挡住眼睛。
他许久不说话,荣可可不知道他怎么了,起身收拾。
“温教授,你为什么会受伤呀?看那些伤口很深,像是要你的命,你惹到什么人了吗?”
温衡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是我的爷爷派人刺杀我,我逃脱了,但我的助理,”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应该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荣可可也不敢多问,但想到亲爷爷想要杀了自己的孙子,还真是的可怕。
“那你在这栋别墅,没事吧?”
温衡摇头轻笑,“知道这是谁的别墅吗?”
“不是你的吗?”
“不是,是易寒时的,他给我逃难用的。”温衡苦笑。
“……”
荣可可意外,听他的意思,他和易寒时应该不仅是认识,应该还有另一层关系。
……
荣可可扶着他去卧室休息,让他有事给她打电话,她明天再过来。
温衡看她想走,握住她的手,“可可,陪我一会,好吗?”
荣可可能理解他生病,身体虚弱,会导致情绪需要人陪伴,但说实话,她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这样是否太亲密了?
“温衡,我有男朋友的,我的男朋友是易寒时。”
温衡一愣,嘴角蔓延苦笑, 心中不舍,却还是松开手。
荣可可看他失落的表情,有些同情,“温教授,我们才见几次,只是简单朋友,是吧?”
“简单朋友?嗯,你怎么定义都行。”
温衡是个聪明人,知道她的意思,是他逾越了。
他的计划原本是去气温老头,让他趁早把位置让出来,以免最后两败俱伤,但没想到这老狐狸进了医院,还不甘心的派人想杀他。
这次他做了防备,但老狐狸下手太狠,向山为了救他,拖延时间,他回到别墅的时候,易寒时的人就打电话过来,说看见向山的尸体了,被老狐狸的人处理掉了。
向山跟着他几年,是他的助手,也是他最亲近的朋友,最后为了他,去世了。
他情绪有些失控,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荣可可原本决定要走的心,犹豫了。
她看了眼时间,在床边坐下。
“那我就还带一会,嗯,一个小时。”
温衡转头看她,勾起嘴角,“可可,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荣可可挠头,鼓着脸认真想了想。
“我的事也挺不愉快的,我听说我妈妈在我三个月的时候就把我丢给我父亲,但是我父亲已经结婚了,他老婆不待见我就把我丢到孤儿院。
在孤儿院生活倒还好,有吃有喝,就是有点孤单。
我跟你说,有一天放学下雨了,我看见班上所有的孩子都有父母来接, 只剩下我一个人,也没有带伞,孤零零的站在教室外,那个时候我就特别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
但长大了,那些想法就淡了,毕竟我们可以靠自己嘛。”
温衡听说她在孤儿院长大,心疼的想伸手去握她的手,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冲动。
“那你和易寒时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相识,应该是缘分,嗯,他喜欢我,就追求我,然后我们在一起了。”荣可可嬉笑,提起易寒时的时候,她眼中都在发光。
温衡轻笑,心里却发苦,若是他能早点能遇见她……
“温教授,你说说你的故事呀。”
“我的故事?”
温衡望着天花板,回想以前的事,还有些恍惚。
“我父亲和我母亲是青梅竹马,两人长大,父亲要娶母亲,本以为这是美好的童话。可童话都是骗人的,母亲的妹妹喜欢我父亲,逼迫母亲离开父亲,母亲迫于无奈,离开后才知道怀了我。
父亲千辛万苦找到母亲,想要和她在一起,母亲的妹妹再次出现,拿母亲的命威胁爸爸和她结婚。
父亲妥协的和她结了婚,我母亲不想做他们婚姻的插足者,再次选择远离。
但那个女人抓住母亲,威胁父亲,让父亲和她生孩子,母亲不想再被折磨,抑郁自杀了。
我还记得母亲下葬的时候,是一个阴天,我在母亲墓碑旁坐了一天。我就在想,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给母亲报仇,可这个仇还没报呢,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荣可可听着悲伤的故事,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太会安慰人,作为朋友,我只能说你现在想吃什么呢,我给你去做。”
小丫头的话太实在,温衡眼中的阴狠散了一大半,发自内心的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