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血吗？”花猫小声问道。
“只有一小部分是，大部分都不是。”我说。
虽然这大部分是动物的血液，但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简单，在医院的病房里，怎么可能有人屠杀动物？或许，说是屠杀并不确切，应该说是搏杀更合适一些，虽然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过程绝对相当的惨烈，人和动物各有相当的损伤。
虽然人类的血迹并不算多，但这并不表示参与战斗的那个人没怎么流血，毕竟被褥已经被收走了，而被褥这种东西是相当吸血的，现在并不能确定那些被收走的被褥具体是什么情况。
按照血迹的分布，我们很快找到了战斗开始的地方，那就是病房的窗口。
我用手电筒稍稍拨开一点窗帘，发现窗户明显遭到过破坏，上方的玻璃被敲出了一个大洞，现在被用纸板子暂时挡了起来。攻击的来源，应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是非之地不便久留，我们也不是侦探，万一真有人进来了，我们也不好解释。差不多看了一下，我们俩就退了出来，锁具复原，然后从四楼进电梯下到一楼。
出了住院部的楼，我们又绕到楼后面，去查看那面墙的外立面。看花猫有些出神，我问他：“怎么？怀疑是你们家什么野亲戚干的？”
花猫笑了笑说：“虽然这墙也算光滑，但两层之间的窗子距离并不大，手脚利索的人都上的去。如果是猫科动物的话，不用身手多好的，就普通的家猫，你训练到位，这种高度都能上的去。不过是不是我们家野亲戚干的，还得看你破案了。怎么样？从血迹看，什么动物的可能性大？”
“黄鼠狼，九成五的把握，而且身子非常干净，应该是人工驯养的。”我很直接的回答道。
至于怎么判断出是黄鼠狼的，这个很复杂，都是技术活，解释起来挺枯燥的。至于为什么是人工驯养的，是因为这只黄鼠狼的气味非常轻，而且还混杂着一股奇怪的香水的味道。整天给黄鼠狼喷香水，这个驯养主也实在是个奇葩。
花猫骂了句，道：“又特娘的是这邪门畜生，咱还跟这玩意儿纠缠上了啊！”
接下来，我们又去探望了麻奶奶和陈小宝，那两个人情况都不错。麻奶奶虽然也很虚弱，但是精神状态很好，完全不是自杀未遂，被救起的样子，上午就转到了普通病房。怕再勾起她什么伤心事情，三度自杀，我们当然是什么都不敢问，连自杀的理由也不敢询问，不只我们不敢问，其它人也不敢问。
医院给了她们特殊照顾，再次把病房做了调整，把麻奶奶和陈小宝挪到了同一个病房里面。跟原本和陈小宝同病房的病友解释说，他们家两个病人，家属又人手有限，照顾不过来，感谢病友理解，换到其它病房。
这个解释确实说的通，不过我还是觉的，是因为老太太昨天有跳楼，医院担心她情绪还不稳定，再做出寻死的事情来，就算医院没责任，也嫌麻烦。挪到一个病房里，可以让她的家人，好好看着她。
原本以为莫绯绯来了就可以帮我们调李玉柱的病历出来，但今天她是正经上班，不是专门来帮我的忙，而且今天她们医生护士好像一直在分批的开会，搞得大家都非常的忙碌，也一直没时间搭理我。
我猜测，估计是昨天六楼的事件，让一些小护士产生了心理阴影，现在正在分批做思想工作。有时看到两三个小护士凑在一起，神色凝重的小声讨论什么，但一有病人或家属靠近，立马就散了，各自干活。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花猫讨论了一下李玉柱的那些话。自己造孽自己担承，既然他自己说造孽，那么肯定是他之前有意或者无意，招惹了什么人或东西，而现在，遭到了被招惹者的报复，造成眼睛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如果我们昨天的假设都成立，是翠姐通过某种方式威胁了麻奶奶，那么现在报复他们的很可能就是麻奶奶。
之所以认为是麻奶奶报复的，一个主要的证据就是，攻击李玉柱的凶手是黄鼠狼，而这麻奶奶跟黄鼠狼的关系又非同寻常。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花猫一起跟着莫绯绯去了医院的食堂，才终于有机会跟她说几句话。
当我提出要看李玉柱的病历的时候，没想到莫绯绯竟然直接拒绝了。
她说：“别的都好说，但领导有话，这个病人的信息不能再对任何人透露。”
我说：“之前你不是也给过我他的资料吗？怎么现在突然不可以了。”
其实我认为我有资格查看李玉柱的病历还有一个理由，只是我没好意思直接说，那就是李玉柱之前看病的钱都是我出的，就算我不算是他家属，我作为资助人，也是有权利了解他的具体病情和医疗消费的。
结果虽然我这个理由没有说出来，但莫绯绯还是直接做出了回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具体为什么你也不要再问了，我就是个普通护士，我可不想为这事情丢了饭碗。之前你资助的费用，也会全部退还给你。医院的领导已经和他们谈好了，他的医药费医院已经给他免了，下午你去收费处把钱领回来就是了。”
我还是不死心，又说道：“我们去看过李玉柱，知道他的眼睛出了点问题，而且看他的表现似乎对眼睛复明不报任何希望。不是我怀疑咱们医院的水平，不过这里确实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医院，我亲戚也是学医的，认识很多市区大医院的医生，有几个是眼科专家，如果能有他现在的详细情况，我可以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毕竟那么大点个孩子，就这么失明太可惜了点。”
莫绯绯还是摇头，说：“你不用白费心了，他的眼睛是没有任何办法治好的。”
花猫说：“你别说的这么绝对好不好，他那个朋友医术真的很高明的，可能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医生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