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眼里那个不可能进入的孔洞,对花猫来说,就是平坦大道,通过起来容易的跟自家门口似的。我都怀疑这猫要是自己盖房子的话,会不会把门就设成这么样的一个洞,那样谁也别想进他家去偷东西。
不过花猫进了那个洞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大墓,而只是一段石头通道,宽度大约有三四米的样子,跟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差不多。
他顺着通道一直走,后来就给走迷了路。他一再跟我强调是没有遇到任何岔路口,所有的转折都是不得已的转折,比如前方已经没有路,只有一段向下的台阶,那么你肯定就得下台阶,前方已经没有路,只能向左转,那么你就必须得向左转。但就是在这样一条通道里,他居然迷了路了。
开始他还没有特别在意,但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尽头,花猫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通道肯定是用来连接两个或者多个地方的,不会有人没事专门修一条九曲十八弯,而且还长到没有尽头的通道玩。想着没有进过岔路,应该可以原路返回,花猫就想转身退出来,可往回走时,却发现,根本就不是想的那样。
“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在进入那段砖墙的通道之前,走的是一段向下的阶梯,再之前是一截土路。每段路径都不过一两百米,走过去不需要几分钟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我绝对没有记错的可能。但当我往回走到砖墙尽头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向上的阶梯,反而是一条向右转的石头通道,石头通道后面是一道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铁板桥,铁板桥后,又是一段青砖通道。”这是花猫的原话。
“那你有没有再返回去重新走?”我问道。
“当然有。”花猫说,“反正坐地上等,也不可能出的去,我反反复复走了很多次,每次跟每次的连接都不一样,我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关卡随意组合的游戏,虽然里面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机关陷阱,但却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要不是后来发现那箭头,我还在里面转悠呢。”
我问他说:“既然前面永远是只有一条路,那箭头对你来说,应该也是没有意义的啊。”
花猫说:“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每次走到一段路的尽头时,都发现前面的路都跟箭头指的方向是一样的。我也并不确定跟着这箭头是不是能走出来,但在那种时候,身边任何可以给你提供信息的东西都没有,发现箭头你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结果虽然没有找到出路,但却找到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原本有出口,只不过现在坍塌了。”
我说:“你八成是遇到了幻觉,鬼打墙幻觉。那些路,可能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你只是在自己想想出来的路径里行走。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箭头会指路,所以就会看到跟箭头走向一致的通道。”
花猫晃了晃他的手机说:“那你怎么解释我拍到的这些字,如果只是在我的幻觉里,那应该是拍不下来的才对。”
这我一时还真有点解释不出来了,也或许,这些字是真实有的,但那些路却不一定就是花猫看到的那些路吧。但现在瞎猜也意义不大,于是就说:“反正按你说的,咱们现在还是在这个迷宫里,明天我陪你再一起走一次,如果真的是幻觉,应该惑不住我。”
其实我说明天,但是并不确定我明天是不是真的有能力陪他去走。现在我身体状况很遭,也只能先休息。
好在我习惯把吃的喝的都放在自己背包里,就算是去赴宴,我背包里都会照样背着压缩饼干,这基本已经成了我的职业病了,总怕自己被饿着。花猫虽然溜走的时候没带太多东西,但从陆天华那个临时补给点摸了不少。所以虽然我们俩都是意外进入到这个迷宫,但现在我们俩食物和水都充足的很,不用担心饿死的问题。
不过我现在是真不敢动,除了说话能说利索,别的什么都干不了,吃东西都是得花猫喂我吃。在这段时间,我又跟花猫说了一下我的经历,营地长出来的那奇怪老藤,还有那死的相当悲惨的尸体,我都一一给花猫详细讲述了出来。
对于那具尸体,花猫又提出了另外一种猜测:
“既然你们不能确定埋尸体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那么案发现场也就不一定是在附近,也有可能尸体是从比较远的地方运过来的。按你描述的尸体的损害程度,基本已经快成一个软体动物了,从那铁条子花朵中间那个孔挤出去都完全有可能。说不定他是曾经下来过,然后被从那个小洞里塞出去的呢。”
开始我觉的他这个猜测十分荒诞,也就是他现在被困在这个迷宫里,脑子里总是想着那个倒霉的花朵骨架,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种猜测。
不过再一想,尸体的骨骼的伤害程度,还真的是像从一个小孔里硬挤出去造成的。比较长的腿骨并没有折断,但肋骨却全部都断掉了,而且肩膀和胯也有明显的挤压变形。但这只是骨骼上的伤害,皮肉上的伤害还是更像是刑讯造成的。
难道是他在遭到非人的虐待后,在近乎疯狂的情况下,从小洞挤出去逃生,结果把自己的肋骨都挤断了,最后还是死在了外面?又是一个可怕的猜测,非但没能使思路变清醒,反而更加的混乱了。
我们都不是专门的办案人员,靠尸体提供的信息来判断他临死前发生的事情很难。而且花猫也没有真正见过那具尸体,全是听我描述的,人在描述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带入自己的主观判断,我也不例外。所以这样讨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先顾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想想我们现在的情况,似乎是比以前更糟糕,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