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夫人还没来得及将顾婉带回她常住的薛氏家庄园去“家法处置”,就在半路上被匆匆赶来的首席特助苏明给截住了。
“薛夫人。”苏明恭恭敬敬地、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穆董事长吩咐了,少夫人今天在‘墨香园’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无法无天!董事长非常生气,让属下立刻将穆少夫人带去董事长办公室问话!”
穆老爷子要亲自插手这件事的话……
薛夫人心里立刻“咯噔”一声,她明白,今天她怕是动不了这个小贱人了。
这样一来,她心里对顾婉的恨意更是达到了顶点,简直恨得牙痒痒!
对上顾婉那带着几分得意和挑衅的眼神,薛夫人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董事长日理万机,已经很辛苦了。集团内部这些琐事、还有教导人的职责,还是让我这个薛夫人处理吧!”
她咬着后槽牙,强压怒火说道,“你去回禀董事长,就说我知道轻重分寸。今天少夫人确实是犯了大错,我绝对不会轻饶她!但……也绝对不会弄死她!”
最后那几个字,俨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苏明愣了一下,面露难色:“薛夫人,这……”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薛夫人不耐烦地一挥手,不再理会苏明,示意司机继续开车,往薛氏庄园的方向驶去。
平日里,她对穆董事长几乎是百依百顺。
但是今天,她非要逆着他的意思来一次!谁让顾婉欺负她的侄女呢!
她的首席生活助理翠花被当众气晕、“墨香园”被拆得一片狼藉,这打的都是她薛夫人的脸!
今天要是不好好地收拾了顾婉,她薛夫人的名字包妙人就倒过来写!
看着薛夫人的车队怒气冲冲地离去,苏明为难地看了一眼被“押”在另一辆车里的顾婉,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爱莫能助:少夫人,您……您好自为之吧!属下也救不了您了!
顾婉却毫不慌张,甚至还偷偷对他挤了挤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去!把我爸请到薛氏庄园来!
苏明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只好转身快步离开,回去向穆老爷子复命并“搬救兵”。
一进入薛氏庄园那奢华却透着冰冷气息的大客厅,薛夫人的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穆董横插一脚的行为,心头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她一进门,就指着玄关处摆放的几个昂贵花瓶,对佣人厉声喝道:“给我砸了!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我砸了!”
佣人不敢违抗,连忙动手,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层锋利的陶瓷和玻璃碎片。
“跪下!”
薛夫人指着那满地的碎片,冲着被带进来的顾婉和穆琳厉声喝道。
看着那些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的尖锐碎片,顾婉暗中咂舌。
好家伙!
薛夫人这老女人心可真狠!这是要让她和穆琳的膝盖见血啊!
“薛姨,您总得容我先解释几句吧?”
顾婉看了一眼身边吓得脸色发白的穆琳,开口说道,“况且,琳琳年纪还小,她在这件事里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薛姨您要是连琳琳一起罚,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受害者?”
薛夫人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
她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跟在后面、低着头发抖的包秘书,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冷笑着说道:“听你这意思,是要替琳琳受过?”
“薛姨,我……”
穆琳刚想开口辩解,就被顾婉一个眼神制止了。
“是。”顾婉点头,语气平静,“我替琳琳受过。”
穆琳顿时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哽咽地喊道:“嫂嫂……”
“琳琳,去那边站着。”
顾婉对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到安全的地方去。
穆琳只好乖乖地走到一旁。但薛夫人没有发话让她坐,她也不敢坐下,只能和包秘书站在一起。两人互相厌恶地瞪了对方一眼,都看对方不顺眼。
顾婉一点也不着急。
反正今天这一“跪”,除非他们打断她的腿,否则谁也别想让她真的跪下去!
至于替穆琳“受过”……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还能进一步拉拢穆琳,让她彻底死心塌地地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这笔买卖,简直太划算了!
“薛姨,您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拆了‘墨香园’?”顾婉主动开口,试图掌握对话的主导权。
薛夫人眉头紧紧皱起,不耐烦地说道:“哼!我倒要听听,你能怎么狡辩!”
她本来是要发问审讯的,却被顾婉抢先一步开口。被她占据了主动,薛夫人立刻就显得有些被动了,这让她心里非常不爽。
“这多不好意思啊,还得劳烦您听我‘狡辩’。”顾婉讪笑一下,故意把“狡辩”两个字说得挺重。
薛夫人顿时火冒三丈:“……我给你脸了是吧?!”
顾婉便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薛姨,您有所不知。这位包秘书也就是你的亲侄女,最近仗着得了穆董的几分青睐,就在集团里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琳琳是穆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她居然敢给爸吹枕边风,想把琳琳许配给她那个混混哥哥包破军!”
包秘书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惴惴不安地偷偷看向薛夫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求助。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顾婉锐利的眼睛。
她早就猜到,包秘书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原本还不知道是谁,今天一看薛夫人这反应和包秘书的态度,顿时就明白了。
是薛夫人!
谁让薛夫人是亲她姑姑!
但看来,包秘书想把她哥哥塞给穆琳这件事,薛夫人似乎并不知情,是包秘书自作主张、胆大妄为!
顾婉心里立刻有底了,底气更足了。
见薛夫人眼神一凛,明显动了怒,顾婉又趁热打铁地说道:“薛姨,虽然琳琳年纪还小,还没正式考虑婚嫁的事情。但她代表的是穆家的脸面!怎么能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社会渣滓、市井无赖?”
“这要是传出去,不是平白让人看我们穆家的笑话吗?”
“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会在背后议论,说是您这个薛夫人容不下琳琳,故意把她往火坑里推,才把她许配给包破军那种人!”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薛夫人气得猛地一拍面前的茶几!
虽然包破军是她亲侄子,他这个侄子是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了!
“对啊!所以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薛夫人您的颜面和名声啊!”
顾婉立刻指向包秘书,脸上摆出一副“嫉恶如仇”的表情,“所以薛姨您说,这个包秘书,是不是该罚?!”
“况且,我也只是拆了她住的破别墅,并没有对她本人怎么样。至于包秘书具体该怎么处罚,这当然得由薛姨您来亲自做主,我绝对不敢僭越!”
闻言,薛夫人竟不由自主地跟着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包秘书面如土色,浑身发冷。
这个穆少夫人,果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竟然三言两语,就巧妙地扭转了局面,把所有的矛头和怒火都引到了她身上?!
看着薛夫人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包秘书“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片了,识趣地痛哭流涕认错求饶:“姑姑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我也是看我哥哥年纪越来越大,却还是孤身一人,连个家都没有,一时鬼迷心窍才……”
“所以你就敢打琳琳的主意?!”
不等薛夫人说话,顾婉就抢先一步,厉声斥责道,“这种事情,难道不该由薛姨来做主吗?”
“你一个小小的秘书,这才得宠几天?居然就敢替薛姨做主,爬到薛姨头上作威作福了?!包秘书,你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你不但以下犯上,你还想在这家里一手遮天!你眼里还有薛姨这个长辈吗?”
顾婉痛心疾首地看着她,语气那叫一个愤慨激昂。
巧妙地将刚才包秘书挑拨薛夫人处罚她的那些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包秘书!
说罢,顾婉又一脸“诚恳”地看向薛夫人:“薛姨,我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才会擅自出手教训了一下包秘书,维护您的权威。还请薛姨明察!”
被她这一通“义正辞严”的挑拨和煽风点火,薛夫人心中的怒火更是滔天而起!
根本不给包秘书任何辩解的机会,她怒声冲着门口的保镖喊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拖出去!立刻联系集团HR和法务,启动对她的全面审计和调查!我要让她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包秘书尖叫着、哭喊着被保镖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薛夫人心中这口恶气,这才稍微舒畅了一些。
她冷眼看着顾婉,语气依旧不善:“至于你……”
话还没说完,客厅门口就传来一道冰冷至极、不容置疑的男声:“她,我要带走。”
不用回头,顾婉也知道是谁来了。
呵,没等到穆老爷子来给她撑腰,倒是等来了穆宇……
这个男人今天是良心发现了吗?居然破天荒地跑来护着她了?!
穆琳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救星,脱口喊道:“大哥!”
薛夫人眼神猛地一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现在一看到穆宇和顾婉,她就觉得脑仁儿疼,血压飙升。
看着穆宇面无表情、带着一身冷冽气场走进来,薛夫人的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穆宇今天来者不善!恐怕没那么好打发!
“穆宇,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执掌内务。今天你媳妇犯了错,我按照家规处置她,你不会要阻拦吧?”
薛夫人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试图用身份和规矩压人。
“薛姨,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穆宇走近几步,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所以我特意过来,就是想跟您好好讲讲道理。”
讲道理?
薛夫人眉心猛地一跳。
穆宇要跟她讲道理?!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要是讲道理,薛承瀚现在也不会被老爷子软禁在自家别墅里,动弹不得!
这一切,不都是穆宇和顾婉联手搞的鬼?!
现在听穆宇说要来讲道理……薛夫人的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冷冷地盯着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好,我倒要听听,你今天能讲出什么道理来。”
“包秘书也就是你的亲侄女对琳琳心怀不轨,无视家规,甚至试图僭越您的权力,她罪有应得,该受重罚。”
穆宇废话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冰冷而客观,“顾婉维护琳琳,维护穆家的声誉和脸面,立下大功。理应奖赏,而不是处罚。”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薛夫人,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没了?”
薛夫人等了好一会儿,见他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忍不住皱眉问道。
“没了。”穆宇点头,言简意赅。
薛夫人:“……”
她等了半天,本以为穆宇会摆出一大堆事实依据、逻辑推理来长篇大论一番,谁知道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就结束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咬着牙追问。
“包秘书该罚,琳琳该安抚,顾婉该奖赏。”穆宇不假思索,总结陈词。
薛夫人:“……”
她今天一次又一次地被这对夫妻堵得哑口无言,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倒是顾婉很捧场地鼓起掌来,脸上笑开了花:“我家老公言之有理!薛姨,这也是我想跟您讲的道理呢!”
薛夫人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口也一阵阵地钝痛。
这两口子,绝对是串通好了,故意来气她的吧?!
前些日子被顾婉气得血压飙升,头疼的劲儿还没完全缓过来呢。
今天她必须控制情绪,控制情绪……千万不能再被他们气出个好歹来!
薛夫人在心里再三提醒自己,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
“呵呵呵……”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穆宇说得……很对。我竟然,无言以对呢。”
“所以薛姨,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顾婉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仿佛事情已经圆满解决。
“不行!”
薛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试图找回主动权,“其他事情暂且不提!我让物业派人去修缮‘墨香园’的阳台和外墙,你为什么要强行命令工人拆掉?!”
“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跟我作对!打我脸!”
包秘书的事情她理亏,说不过他们,就开始拿这件事做文章。
今天要是不狠狠地罚了顾婉,她薛夫人绝对不会甘心!
“薛姨,您误会了!‘墨香园’那栋别墅,根本就是危楼啊!”
顾婉露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仿佛薛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多么不可思议,“那种破地方怎么还能住人呢?包秘书好歹是爸最近看重的人,住在那样的危楼里,完全不符合她的身份和爸的品味啊!”
这“爸最近看重的人”几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薛夫人的耳朵和神经。
“呵。董事长安排她住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好意让物业去给她修缮一下,怎么到头来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薛夫人阴阳怪气地反驳道。
顾婉见招拆招,甚至开始火上浇油:“谁敢怪罪薛姨您?我第一个不答应!谁敢说您半个不字,我第一个跟她急!”
薛夫人:“……”
顾婉是不是有毛病?精神分裂吗?
刚走到客厅门口、准备进来回话的李姐听到这话,脚步骤然一顿:“……”
少夫人这是疯了吗?
竟然在薛夫人面前表忠心?她这是要公然背叛林佩霞,站到薛夫人这边了?!
“顾婉!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薛夫人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薛总,您听我解释!我当然知道,安排包秘书住‘墨香园’绝对不是您的意思,肯定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但是外人不知道啊!”
顾婉笑得一脸殷勤和诚恳,“毕竟,集团内部这些高管住所的分配和管理,明面上可是归您负责的。”
听她这么说,薛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误会了,以为是您故意给包秘书穿小鞋,安排她住危楼,那对薛姨您的名声多不好啊?”
顾婉继续“推心置腹”地说道,表情那叫一个真诚,“所以今天,我特意命人拆了那破别墅,完全是为了保全薛姨您的名声和威望啊!”
“这样吧,强行拆除毕竟是我不对,手续上可能有点问题。今天我就按照市场价,照价赔偿!”
说着,她非常自然地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手提包。
只见她动作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黑漆漆、屏幕亮着的小巧计算器!
但立刻,她似乎意识到不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计算器塞了回去!
穆宇和薛夫人等人都还没完全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见她已经从那看起来并不大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个……老式的、木制的算盘!
顾婉装模作样地噼里啪啦拨弄了几下算盘珠子,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一砖一瓦,一窗一门,还有人工费、垃圾清运费……我都照价赔偿,您看怎么样?”
“正好将这笔赔偿款,用来给包秘书重新装修一套符合她‘新宠’身份的、全新的、绝对安全的豪华别墅!”
“这一来呢,保全了薛夫人您的名声与威严,让外人无话可说;二来呢,也彻底消除了集团内部的危楼安全隐患,让穆董看重的人住得舒心、安全。这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好法子吗?”
穆宇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个女人总是能随时随地,从她那看似普通的手提包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完全不合时宜的东西来。
掏个算盘出来,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比这更古怪、更离谱的东西,他也见过不少。
有时候他真的严重怀疑,她那个手提包是不是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空间,或者她干脆就是个会魔法的女巫?
前两天晚上他甚至还趁顾婉睡着,偷偷研究过她的手提包和所有衣服口袋……里面除了口红、纸巾、手机等日常物品,根本什么都没有!
翻遍了她所有的包和衣柜,也没发现任何机关暗道。
眼下似乎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个女人绝对会某种不为人知的“妖法”!
这四年,她被“冷落”在西山别墅里,到底遭遇了什么……或者说,她到底偷偷修炼了什么?!
穆宇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开始麻木了。
可薛夫人、以及刚刚进来的李姐几人,却是结结实实大吃了一惊!
谁家集团总裁夫人会随身携带一个老式算盘的?!
可见这个女人今天去拆“墨香园”,根本就是早有预谋、计算好了成本的!
“照价赔偿?你说得轻巧!”
薛夫人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集团旗下任何一栋高端别墅,光是基础装修和硬件投入,哪一套不是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你能拿得出这么多现金?”
“薛姨,您这是看不起我?”
顾婉放下算盘,抱起双臂,下巴微抬,一副“你太小看我了”的表情,“既然如此,那我双倍赔偿!一口价,一千万!够了吧?现金转账,今天到账!”
薛夫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大了!
“顾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可是整整一千万现金!不是一百万,更不是十万块那么简单!
“牛皮吹得太大,可是会破的!到时候下不来台,只会被所有人耻笑!”
薛夫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根本不相信她能拿出这么多钱。她怀疑顾婉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在虚张声势,故意耍她。
“薛姨您放心!等我出了这个门,立刻就打电话让我的财务顾问处理这笔转账。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您看,我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顾婉自信满满,语气轻松,仿佛一千万只是她随手买了个包的零花钱。
薛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又变,充满了惊疑、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这个臭丫头,如今真是今非昔比,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刮目相看,甚至感到心惊……
“可以!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我账户上见不到这一千万……”
薛夫人眼神一厉,透出狠色,“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
“薛姨您就放心等着查收吧。”
顾婉莞尔一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明天天气不错”。
三人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薛氏庄园。
刚走出庄园大门,坐进车里,穆琳就忍不住急切地抓住顾婉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嫂嫂!你疯了吗?!你哪里拿得出一千万现金来啊?!”
“就算把我大哥卖掉,怕是也凑不齐这么多流动资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