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没想到徐景闻会找她咨询感情问题。
考虑再三,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
“芮烟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实际也很敏 感,你别看她主动招惹你,实际上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喜欢过人……”
徐景闻边听边点头。
“这个我知道。”
“我觉得吧,你想让她原谅你,你就得十万分主动,好女怕郎缠,这个办法可能比较适合她。”
……
季氏集团。
季宴礼听着于延汇报着这几天姜南的动向。
在听见于延说到顾家上下都去了姜家讨论婚礼时,眼中的妒意明显。
“于延,可以对顾氏出手了。”
这几天,季宴礼疯了一样在私下融资,找顾家企业存在的问题。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顾野失去所有。
“我看谁敢!”
很久不管公司事务的傅老爷子忽然推门而入,面色微微沉冷,看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季宴礼道:
“宴礼,我虽然很多年没有在公司了,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听着这话,季宴礼没有任何反应。
“爷爷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看着他这副态度,以及话中的语气。
季老爷子手中的拐杖‘噔噔噔’的点地,彰显着他的愤怒。
声音中已然出现了些微怒色。
“宴礼,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女人和仇恨,你没办法两全,现在既然她已经是顾氏的人,你就早点给我歇了这种心思,别再招惹顾家!”
“这些年,是你对不住人家,现在大家都已经走入正常生活了,你给我收了你的心思,老老实实和傅家那闺女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顾家,你别再去沾边!”
那顾氏的顾野,这么多年来,虽然总是以一种玩世不恭、风流浪子的形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但季老爷子留意过顾野此人的行事作风,他这人,远不像表面上这么不务正业。
相反,顾野这个人,比当年的顾润林、甚至目前早已长居国外的顾家老大顾长卫的手段心思还要深。
季宴礼的狠,是狠在明面上,他用冷漠来遮掩自己的所有性情,狠戾之色外露于面。
但顾野的狠,是狠在骨子里,他用疏懒散漫来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用玩世不恭混不吝的表象来麻痹敌人的防备与判断,
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了眼底的平静之后,
就在敌人以为自己占尽先机胜券在握的时候,却骤然发觉,自己已经输的彻底,完全跳进了他的圈套。
外人都说顾氏集团有如今的辉煌,多是靠顾长卫和顾润林以及顾家祖祖辈辈的当初的积累和管理,
但当年见证过顾家在顾长卫和顾润林手中样子的季老爷子心里明白,此时的顾氏集团有多少成绩是因为顾野而产生的,他一清二楚。
旁人都说季宴礼将一个濒临破产的季氏集团挽回至如今再次辉煌的局面有多么不易,季宴礼的手段又是多么卓然。
的确,季宴礼是优秀的。
能力是出众的,甚至说,季宴礼比他当年有手段,六年便将季氏盘活了。
但季宴礼的能力和顾野相比,却差了太多。
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角色对调一番,面对六年前季氏集团的困境,顾野可能根本用不了六年就能让季氏变得更大更强,
甚至可能也早就超越了当年季老爷子带领季氏集团时的最巅峰时期。
顾野能让一个已经走上鼎盛时期的顾氏集团再上一层楼,这个难度远比盘活一个集团难得多。
所以真的让季宴礼和顾野较量,季宴礼根本比不过陆屿。
更何况,这段时间季宴礼的心思全在姜南身上,已经失去了往日冷静沉重,现在的季宴礼毫无理想可言。
他不是顾野的对手,
季氏集团也不是顾氏集团的对手,
照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季氏会被顾野弄的破产。
想到这儿,季老爷子叹息道:
“宴礼,爷爷还是那句话,季氏和你,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真的不容易,何必为了一个错过的人,去一错再错?”
季宴礼垂着眼,并没有说话。
季老爷子看向他。
双手拄在拐杖上,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哀叹道:
“宴礼,你去国外吧。”
听着这几个字,季宴礼倏然抬眼,看向季老爷子。
“爷爷,你什么意思?”
季老爷子转头对上他的视线。
“没别的意思,宴礼,爷爷老了,季氏和你,已经帮衬不了什么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你一把,不让你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错误?”季宴礼唇角似乎多了几分讥诮,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爷爷,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声音中乍然一听好似有那么一丝的迷茫,但微垂的眼底深处却是一片阴鸷。
“从小到大,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错的,当年我妈跟我爸闹着要离婚,你跟我说……那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吵一吵就过去了。”
“结果她死了,我连个人都没留住,你跟我说我还有爸爸,可不到一年,季如风就带着他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进了季家的门,你明明有办法阻拦他们进门,可你没有。”
“我要复仇,你不同意,你只觉得我妈丢尽了季家的脸面,让你面上无光,我一步步退让才是错的。”
“当初我不该听你的不管爸妈离婚的事情,就是因为我什么也没管,才让我妈觉得我也怪她,让她最后走上了那条路。”
“我也不该容忍季如风竟然将苏莉母子进门,让他现在完全忘了我妈,当初若不是我妈,哪里来的现在的季家,可你们都忘了,都忘了她,只怪她伤了季家的颜面,可若不是季如风没有好好对待她,她怎么可能发生这一切!”
季宴礼声音很低。
他语气仿佛顿了下。
转瞬,又接着开口:
只不过这次的话语更多了几分化不开的晦涩。
“这次我想竭尽全力留住我爱的人,结果,您又说我是错的。”
“呵!”他嘲弄冷笑,沉冷的眼底阴色冷漠,“我这一生,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段时间,季宴礼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没有上一代的仇恨,如果没有初遇的利用与欺骗,
如果他和姜南真的如现实中这般,相依相伴六年的最美时光,
那么季宴礼想,他和她现在,一定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