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爷年纪大了,被匈奴伤到了心肺,这些蛮人的刀剑上都摸了剧毒,恐怕需得养上些时日了。
退居人后岭南王爷不会甘心把骁骑营的士兵交由一个对他的地位有威胁的人,借故推选了自己的儿子,岭南王世子萧文宴。
还故做郑重的将萧文宴交于袁裴,明着面说要好生教导,背地里谁人不知,这只是岭南王的一种手段罢了,他怕袁裴趁机夺了他的兵权,不得不防。
所以让自己儿子出来,牵制住对方。
好在萧文宴也不是只懂饱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从小就被岭南王扔在军营中锻炼,岭南王妃自是舍不得,知道自家夫君是个硬心肠,岭南王妃有好几次板着脸色,对萧文宴身上的伤心疼得很。
袁裴应下了,他对岭南王这些小心思不慎在意,只当好一个将军的本分。
匈奴军已经攻破第一道城池,许多逃难的流民疯狂逃窜。
萧玉此时正在淮城救治水患,萧焰命人递了消息。自己快马加鞭的往岭南中部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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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走后,李旦一行人护送徐芷回京。
但令萧玉没想到的是,在他走后的两个时辰后,那架本应该回京的马车却掉头,方向正是眼下正爆发战争的岭南。
刚出了城,抄了边上的小道,不知撞到了哪块的坑,车身摇晃。
徐芷撞上了腿,呼痛声从里面传来。
“王妃您没事吧。”李旦策马与马车齐平。
车夫急忙说道:“王妃,这前些日子闹了水患,山路崎岖,让您受惊了。”
“无事,继续走吧,不然怕是赶不到了。”
洪荒之年,颗粒无收,逼得流民背井离乡,无家可归。
好在圣上仁厚,当即开仓放粮赈灾。赈灾款是户部出的,朝廷指派了人负责赈灾。
走了一半的路程,眼看就快要到了,一路上的颠簸让徐芷深感疲惫,针织细软不方便,她特意换了身粗布衣衫来这收容流民的庄子里,也好歇歇脚,不然人还没到就先累死在半道上。
衣衫是粗麻,交襟束腰的上衫,粗布裤子,一双千层底的鞋,长发用一指宽的带子扎起,委实简单。
李旦形容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王妃这样好看极了,不似往昔平淡,却是如初开的茶花,处处带着沁人心脾的纯净。
哪怕是当初不起眼的容貌,如今随着时间的增长,出落得越发的水灵。
徐芷不喜乘坐马车,也有些不大自在,过了坑洼处,就自己挣着跳了下来,卷了卷裤腿,跟着侍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庄子里走。
徐芷半截白生生的脚踝,衬着青麻裤,越发显得如玉剔透。只是那溅起来的泥水很快就污了白玉,徐芷也是随意蹭了蹭就走。
城郊建流民庄子数十处,收容流民近三千口,这些人平日里被分配务农务工。徐芷一行人过去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大锅饭刚熬好,流民们正排着队领。
战事吃紧,边关告急,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安得一身栖息之所已是万幸。
李旦混进队伍里,领了一碗粥和俩馍馍。徐芷掰开了一个,倒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很是结实,筷立粥中而不倒。
这的地方官办的确切实在事。
徐芷走了半天路,有些饿了,就着粥吃了一个馍馍,尝了两口,手里的馍馍有点硬,但能入口,徐芷也不挑。
“王妃肯定吃不惯。”
在王府里比这更差的什么她没吃过,古人向来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她可没那么多讲究。
“我吃什么都成,倒是你,别叫我王妃了,这又不是京都,怪磕碜人的。”
李旦不好意思的说:“是,王...夫人。”
一行人在不远处休息,她和李旦四处走走转转,见流民虽然仍是瘦弱,但脸上多少没了愁绪。
可见拨款落了实处,不曾有阳奉阴违的。李旦随意跟几个人攀谈几句,也都听他们说这些日子倒也算是安稳。虽然要务工,可至少吃住都有了着落。
徐芷正准备离开,却见前头墙角有几个人围在那里。
离得远看的倒不大清楚,只见三五个老爷们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似瑟缩着,瘦弱的身影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有个男人伸手在那女子腰间掐了一把,围得更紧了些,将那女子逼至角落里。
徐芷皱了皱眉,见状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李旦跟在其后。
待走近,方才听见女子啜泣的声音,夹杂着男人不规矩的狞笑。
“你们干什么!”李旦怒呵一声。
几个男人被乍然唬住,猛地转过身去,见是个清俊年轻人身后还有个粗布掩不住一身贵气的清丽女子。
这般一让开身子,徐芷才瞧见里面的女子,方才远远看见只是觉得熟悉,如今近在眼前,才知道竟是徐颜。
几年不见,徐颜跟从前完全不同了,以往是娇俏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中长大,不免骄纵且自视清高。十四五岁时的徐颜像是初绽的月季,娇媚动人。
而如今的她,头发挽做妇人髻,整个人像个骤然拔高的竹竿,被烈日暴晒出枯黄和单薄。一双眉头里满是愁苦,双眸不再清澈动人,指尖粗糙红肿,同乡下妇人无甚两样。
徐芷险些认不出徐颜。
“徐..徐芷。”徐颜干薄的双唇张了张,随后眼睛一红,死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徐芷。当年自己和母亲如何一步步逼迫欺负徐芷,更何况她如今还是这幅样子,如今又有何颜面见面前人。
徐芷不知道徐颜竟是已经嫁人了?
“多管什么闲事,怎么?你也瞧上这小娘子了?”
其中一个男人嗤笑一声,呸的吐出嘴里的半截草根子,吊儿郎当的朝李旦走了一步,咧嘴一笑道:“要不咱们换换,这小娘们归你,你后面那个美人给兄弟几个玩玩....”
李旦闻言当即怒火上头,想也不想,一拳头朝那痞子挥去。
那痞子没想到李旦看着与一般男子无异,他还是一个人,动起手来这么不含糊,被砸了个结结实实,懵了懵。
“李旦回来!”徐芷没想到李旦这么冲动。
【作者题外话】:宝子们,居然能挺进下一轮,我属实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