膑?濯成弘将这个字在口中反复念了念,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只是一抬眼看见伏悠雪眼神中那充满乞求的模样,鬼神差的心念一动便答应了下来说,“那就取名为膑吧!”
濯膑。
伏悠雪将这个名字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念,觉得洱海挺顺口的,不免露出了一丝笑意逗弄孩子。
“濯膑,这个名字你还喜欢吗?”
原先也不打算让这个孩子能回答她什么,谁曾想濯膑竟然动了动眉头似乎是应允的模样。
濯成弘看着伏悠雪蹑手蹑脚的抱过孩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一块地方被占有的满满的。
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皇上,皇后娘娘的妹妹求见。”苏德元知道伏悠雪生下了皇长子身份不同非凡,自然也不敢怠慢她的家人。
只是听见这人的名号,不仅是伏悠雪就连濯成弘也皱了皱眉头。
皇帝身边从来都不缺自荐枕席的女人,只是这个伏悠雨之前的时候他听伏悠雪提起过,若不是岳父力挺,今日做皇后的恐怕就是伏悠雨而不是伏悠雪了。
“没看见朕与皇后两个人正在与大皇子说话吗?有什么要紧的话能打搅了朕?”濯成弘的态度很明显,大有让这个伏悠雨站在外面的意思。
苏德元当了这么久的差,第一次没有摸准皇上的心思,当即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妙,可他转念一想,这皇后得宠为何皇上却不待见皇后的妹妹呢?
难道是因为皇后不喜欢?
他心里稍微明朗了些许,便急匆匆的出去打发了伏悠雨。
“皇上,钱妹妹你可见了?”伏悠雪知道这个时候也该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了。
她与钱敏敏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一丝麝香才是导致了她早产的原因。
提起这件事,濯成弘的脸色有些差,但言语之间没有表露出来,只说了一句,“见了,麝香珠也搜出来了,这会子正在盘问。”
盘问?伏悠雪知道一个钱敏敏固然是不能布下这么大的局面来收拾她的,幕后肯定会有一个人在帮她。
只是伏悠雪摸不准这件事究竟是谁参合了进来。
照父亲所说,他是发现了工部与兵部的勾结才被陷害的。
那么最不想她孩子平安降世的人在这宫里,除了一个立场不明确的宋茜,那便是钱敏敏和如贵妃。
只是如贵妃的性子,也不像是能想出这连环计谋的人。
“还请皇上为臣妾讨回公道,必定将此事彻查到底。”伏悠雪伏在床上行礼,乞求濯成弘一定将这件事查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这后宫如果再被肃清了一番,还有谁再敢动手。
这件事即便伏悠雪不说,濯成弘也必定是要查看清楚的。
“不管这人是谁,只要朕查到了,便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濯成弘信誓旦旦的说了出来。
看着濯成弘胸有成竹,伏悠雪便没有继续多话,生了孩子之后她身体实在是疲惫的厉害,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困了。
见伏悠雪脸上带了一丝倦容,濯成弘一挥手,奶妈便将濯膑带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如贵妃宫里可就没有这么清净了。
“又失败了吗?”
这看似平淡的语气下面留下了不少的遗憾。
“贵妃娘娘,这次恐怕您又要被推出去挡罪了呢!”还是这道女声的响起。
此时的如贵妃全然坐在属于她的那张椅子上面,眼睛瞪得老大,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可偏偏连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满月酒的那天,伏悠雪的身子还是有些虚,总觉得身上莫名其妙用不上力气。
这种症状她觉得很奇怪,私底下询问过太医,可太医却说是生产的时候用药过猛了,所以导致了身体的亏空,一个月都没有回复元气。
回想起当时几乎没有了命的自己,伏悠雪皱了皱眉头没有多想。
恰好这个时候,奶妈已经抱着濯膑进来了。
“大皇子给母后请安。”奶妈说话间,将濯膑送到了伏悠雪的怀里。
这一个月来,伏悠雪因为身上不怎么爽快的原因,很少抱孩子,正因为如此她只不过是稍微经手了一下便觉得濯膑这段时日基本上没有长。
按照常理来说,孩子这个时候应该是长的最快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点儿个子都没有长呢?
心里的疑惑不减,伏悠雪探了探孩子的额头,只觉得有些咯手。
“大皇子平日里吃的如何?”看似淡淡的问候了一句,她神色没有多少的异样。
奶妈哪里敢有违背,连忙跪在地上说:“大皇子平日里吃的极好,奴婢都觉得自己的奶水不够大皇子使用了!”
看这奶妈的身段,奶水应该是足够的。
她却说濯膑吃的很多,可濯膑的个子一点儿都没有长,这着实不对劲。
“赏。”饶是心里有怀疑,伏悠雪的面前也没有表露出来,反倒是让翠儿看赏。
翠儿当即毫不犹豫的包了一个大红包递给了奶妈,还不忘了说:“这可是皇上的嫡长子,你若照顾的好了,平日里好处总归不会少了你的。”
这句话说得倒是没有问题,像极了一个大丫鬟说得出口的话。
奶妈得了赏赐连忙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言之凿凿的说一定会好好的对濯膑。
可伏悠雪似乎有些厌倦她的吵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不敢多做停留,奶妈便退了下去。
眼看着这个人影渐渐的消失没有了踪影之后,伏悠雪这才将自己的实现从孩子的身上移了回来。
“翠儿,将门关上,本宫有话要对你说。”
“是。”
翠儿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规规矩矩的按照了伏悠雪所说的去做。
确认大门被关上了之后,伏悠雪这才缓缓的开口。
“你私下去找一个新的奶妈过来,但是不得告诉任何人,再去宣太医过来,就说本宫还是觉得身子不舒服,让他过来瞧瞧。”
看着濯膑小小的身躯,她心里总不是滋味。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辛苦怀胎生下来的。
她身子骨孱弱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濯膑一定得好好地。
翠儿虽说猜不出伏悠雪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敢耽搁,应了下来便要急匆匆的出去。
只是眼看她要走出这个门的时候,伏悠雪又嘱咐了一句。
“记住了,在太医院里找些籍籍无名的太医来,本宫怕有些太医被名气所累,诊断出了延误。”
但愿她想的不是真的。
皇后身体不适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毕竟翠儿做事还找了一个平日里给宫女看病的太医。
余下的几个后妃听见这话的时候,无不是嗤笑。
皇后好歹也是皇后,怎么能找一个如此卑贱的太医去看病呢?
濯成弘听见这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又出事了,当时也顾不得还没有看完的奏折急急的去了坤宁宫。
而这个时候的坤宁宫内——
“先看看大皇子的身子这是怎么了,一个月竟半分不长。”伏悠雪说话间,吩咐翠儿将濯膑抱到了太医的面前。
这个太医名叫宁启,原先被叫来的时候还觉得受宠若惊,可是当他抬眼看向分明如同刚出生婴儿大小的大皇子的时候,心里也是莫名一惊。
正常足月婴儿身上的黄疸早就褪去了,而这个婴儿身上还有黄疸,而且额头上还生了一些疱疹。
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不悉心照顾的原因。
“娘娘,大皇子这是喂养不当所造成的。”他沉了沉心,干脆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乍一听见这真相,伏悠雪哪怕早就有所预料心里还是莫名的一沉。
倒是翠儿沉不住气的说了一句,“可那奶妈明明还说大皇子平日里吃的极好,她的奶水几乎都不够用呢!”
这事情只要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翠儿跟在伏悠雪身边待了这么久,心里也该有点儿数了。
孩子出事,恐怕她这个大人也逃不掉了。
“替本宫诊脉。”伏悠雪倚在桌椅上,只觉得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宁启跪着到了伏悠雪的面前,在她的手臂上敷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细心诊断了起来。
略微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宁启的额头上复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如何。”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伏悠雪不免开口问了一句。
谁料后者直接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
“娘娘,无论卑职说了什么,都请娘娘饶恕卑职。”
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程度吗?伏悠雪拧了拧眉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但说无妨,本宫赐你无罪。”
确认伏悠雪确实不会至他于死地之后,宁启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伏悠雪的身子骨不舒服是因为当初催产的时候用药不当所致,当时服用的药物中有可以让她大出血的药物,用这药物的人还加大了剂量,所以伏悠雪能捡回一条命都算是不错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伏悠雪也不蠢,自然明白这件事的凶险程度已经不亚于她之前遇见的事情了。
只是她远没有想到这件事这样的麻烦。
刚开始她觉得有人是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只是没想到连生下孩子之后都被人算计了进去。
心里的愁绪还散开,屋门却猛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只见濯成弘站在门口脸色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