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朕亲自追查,绝对不会错漏一丝一毫。”
濯成弘知道平日里后宫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是没想到皇后生产的时候都可以动手。
如此看来,这后宫到底是没有人打理,所以才会让这些奴才不知道天高地厚。
“当初所有在产房的人,赏杖毙。”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些不知情人的死期。
死人就没有办法说话了。
伏悠雪思前想后,只能斟酌着说:“皇上,臣妾觉得不如将这些人全部隔绝开,一个个盘问,如果愿意说的免去死罪吧!”
孩子才刚刚出世,她不想造孽。
见伏悠雪的神色有些厌倦,濯成弘心里莫名一痛,像是有谁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拳一般的难受。
这一个月来,他忙着河渠的事情,疏忽了伏悠雪的饮食还有濯膑,却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来了这么一出。
“都依你。”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伏悠雪的任何一句话。
见到自己的话被应允了下来,伏悠雪沉吟了一下便又开口说,“太医院不少太医年岁高了,被名利遮住了眼,话也不敢说了,臣妾看这位……”
“卑职宁启。”
“宁太医颇有名医风范,诊断无误,不如酌情做个太医令吧!”
仅仅是一句话,直接将宁启这个微不足道的太医提升到了最高的位置。
濯成弘原本有些迟疑,毕竟太医院里有不少的人都是先帝的时候留下来的,若真的要另外选人也不该用这个人。
但是宁启何等精明,见伏悠雪开了口便直接谢了恩,“微臣谢皇后娘娘隆恩。”
如此一来,濯成弘如果想要反悔便是驳回了伏悠雪的面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可能再伤害伏悠雪了。
“既然是皇后抬举你,日后你可要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皇后,明白吗?”
“是!”
太医院一时之间都闹腾了起来,之前为皇后接生的太医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
他心如死灰的走出了太医院,试图偷偷摸摸的溜回家。
眼看经过某个巷子的时候,忽然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别急着走,这件事如贵妃娘娘说你做的极好,有什么事情只管往她身上推就是了。”
原本打算离开的太医乍一听见这句话,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却只见对方的身影卓越,仅仅是一个背影都引得别人遐想连篇。
女子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了一声道:“记住了吗?”
有了一条生路,太医哪里还敢违背,当即应了下来说,“记住了。”
这边的小插曲没有任何人知道,至少在展昭带着人来抓这个太医的时候,太医还是一脸淡然的神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好的一个满月酒,每个宫中都心慌不已,深怕自己被皇后抓住了把柄。
因为这天正好是十五的原因,夜里的月亮格外的圆溜溜的。
伏悠雪按照宁启的药房服用了一剂药就抱着濯膑先来了宴会。
这一入内,她才发现这后宫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人。
对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乍一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喜庆,只是伏悠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大喜欢这个女人。
压下心中的感受,伏悠雪步履翩翩的走过了这些嫔妃的面前。
随后只听见一阵高呼声,以及炮竹声响起,濯成弘随后才到了现场。
坐在一样的位置,看着眼前熟悉的酒宴,伏悠雪的脑海中鬼使神差的浮现了阿飘当初提醒她有毒的事情。
只可惜阿飘已经不在了,日后她在后宫里只能靠着自己小心翼翼才能不被人算计。
“今日是大皇子的满月酒,权当是家宴,都放开些。”濯成弘即便发了一通怒火,但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了喜怒。
既然是家宴,大家就没有必要这样的拘礼了。
率先开口的是宋茜,伏悠雪坐月子的这一个月里,她一个人的恩宠最多,直接从常在越过了贵人变成了宋嫔。
如果再进一步便是妃了,进步的倒也算是神速。
“皇上,娘娘,这既然是家宴,总该有些有趣的事情,就好比让各个姐妹们都露一露自己的看家绝活。”
一句话落下,她自己先弹了一首古筝,音韵还算优美。
虽说比不上绕梁三日,不过绕耳三圈还是绰绰有余了。
“嫔妾才疏学陋,只能以此为皇上娘娘助兴,还请不要嫌弃嫔妾的一番心意才是。”宋茜说着施施然的行了一礼,那模样倒是别有风情。
濯成弘可看见这双眼的同时,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边的伏悠雪。
可是看见后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神色流露的时候,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
有了宋茜开头,后面献艺的倒是大有人在。
李离若吹了一首曲子,明秋水做了一幅画。
钱敏敏已经入狱,正在拷问就不论了。
眼看明秋水的画刚刚画完,命人拿起的那一瞬,周围便有丝竹乐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明秋水的歌喉。
说起唱歌,伏悠雪记得上次宫宴的时候,也有个人唱了首歌来刁难她,只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但这次如果只是唱歌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人伴舞。
只见伴舞之人全部都以面具遮面,白纱裙做舞衣,个个身姿卓越越发的好看了起来。
只是伏悠雪的目光落在领舞之人的身上时,不免顿了顿。
安贵妃,她也出来了吗?
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安贵妃便欣然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说:“臣妾参见皇上皇后。”
濯成弘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平日里她不愿意出席这些宫宴,加之最近在禁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了。
“安贵妃有心了。”伏悠雪挥了挥手,很快便有人给安贵妃加了座位。
只是这安贵妃并没有落座,反倒是跪在了地上说:“臣妾有罪,臣妾知情不报害的皇后娘娘连绵病榻一月。”
知情不报?伏悠雪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安贵妃的身上,她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圆月高挂,零零碎碎的月光散落在身着白衣的安贵妃身上,衬托的她越发的不似人间俗物。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伏悠雪几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几个月前,臣妾收到了这封信函。”安贵妃说着,从自己的话衣袖中抽出了一封信递到了濯成弘的面前。
濯成弘没有迟疑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体娟秀出自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之手。
如贵妃!
上面写着,若皇后去世,愿奉妹妹为新一任皇后,只求妹妹出手相助。
落款便是如贵妃的闺名,宋莲。
今日才开始大力查找幕后的黑手,结果便有人在幕后的黑手送到了她的面前来了。
伏悠雪暗中捏紧了拳头,原本想笑一笑,可偏偏连牵扯嘴角都觉得难,只能说:“仅凭一封信能说明什么?”
这封信上虽说清清楚楚的写明了要害她,自己也确实是出自如贵妃的手。
可那又如何?字迹能仿造。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伏悠雪会这样说,安贵妃垂头虔诚的说:“臣妾当时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觉得蹊跷,毕竟当时如贵妃与臣妾两个人都是被关了禁足,又怎么可能能送出信来呢?”
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只不过关了的是她们两个人,手下的人又不是被关住了。
送信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安贵妃这次是做足了功夫,不将如贵妃拉下水,誓不罢休。
她首先拿出了钱敏敏与如贵妃两个人勾结的证据,原因竟然是因为前朝的事情。
工部尚书贪污孝敬给了大将军,这个事情逼的这两家不得不联手一起对付伏悠雪,避免伏家有翻身的机会。
这件事伏悠雪之前的时候就有所知道,只是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罢了,现在被拉出来说也是坐实了钱敏敏和如贵妃勾结的动机。
所以说,新入宫的四个女人中,最有动机和宋莲里应外合的便是钱敏敏。
这件事看起来顺理成章,加之安贵妃适时的带来了原先帮伏悠雪诊脉的太医,并且翻出了他的籍贯,和如贵妃的老家籍贯如出一辙。
“微臣是被如贵妃威胁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部都在如贵妃一人的手上,所以微臣不得不按照她所说的去做。”
太医跪在地上说的言之凿凿,所有的矛头全部都指向了如贵妃。
只是宋茜眼神却没有一丝波澜,像极了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般,竟然丝毫没有为自己姐姐求情的模样。
宫中所有人都没有多大的神色变化。
伏悠雪忽然发现,这些人看起来似乎简单,但其实都不简单。
就好比这个宋茜,明明知道钱家与他们家有合作的关系,偏偏敢把自己摘得这样的干净。
“皇上,这件事臣妾希望您能细细的查,也不能因为一个太医的片面之词就定了如贵妃的罪名。”这些事情看起来太顺利了,就像有谁提前排练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