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子,身穿一身锦袍,看起来地位似乎不凡的模样。
刘敏然迟疑了一下,目光悠悠然的看向了濯成弘。
谁料后者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让她心底不免有些怒气,只得低声说:“河神是神仙,哪里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知道的呢?”
这番话看似是是对神明的敬畏,其实也不过如此。
伏悠雪脸色一沉,隐隐有些想要发作,这女人真是不好相处,她当真以为她下毒下的毫无痕迹吗?
还敢故意不吭声!
“皇上,不知这知情不报如何处置?”伏悠雪看似是在询问濯成弘,眼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离开刘敏然。
“不愿意说,便让她永远别开口了就是。”濯成弘回答的轻飘飘的,落在刘敏然的耳中不免浑身一震。
她原以为那惊鸿一舞之后,皇上对她总归是不同一些,却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处置她。
“民女只知道,是宋师爷与父亲两个人提起的这件事,其余的民女一概不知,还请皇上,大人宽恕!”
刘敏然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果然欺软怕硬!伏悠雪心里暗道,转身便离开走在了濯成弘的前面。
她刚刚在院子里看见夹竹桃了,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听说过着东西挺毒的,就是不知道和水银之毒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心里想了想,伏悠雪回到了屋子里便吩咐翠儿去将摘一些夹竹桃的花朵来,说是要泡茶喝。
甚至还故意告诉翠儿说这种花茶喝久了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这消息很快就被刘敏然知道了。
“你说皇后都用夹竹桃泡花茶,本小姐能落后吗?”
“小姐自然也要用,并且用的比皇后多得多!”婢女回复的很快,并且迫不及待的无院子里摘了一朵。
这举动自然被外出的伏悠雪所看见了,她知道夹竹桃的厉害,见这个侍女摘了大约五六朵,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翠儿看见有人抢在她前面摘走了夹竹桃,不免有些难受。
“夹竹桃的花本就不多,你家小姐用得完吗?”翠儿上前对着正在摘花的人控诉道。
谁料这个婢女丝毫不知道退缩,还口口声声说:“这院子是我家小姐的院子,花自然也得由着我家小姐摘取了!”
“更何况皇后的母家获罪,说白了皇后也不过是罪臣之后,还不如我家小姐的身世清白呢!”
这话说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事实是什么,也容不得有些人来说。
伏悠雪知道差不多是她应该出场的时候了,便大步走了出来挑眼看向了与翠儿争执不休的婢女。
“翠儿,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娘娘,这婢女出言不逊,还请娘娘重罚。”见到自家的主子,翠儿心里有了底气,不屑的看了婢女一眼。
后者见到自己议论的正主儿就在面前,吓得脸色都白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哆哆嗦嗦的跪下行礼,婢女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进地缝里去。
无视这极其卑微的动作,伏悠雪走到了夹竹桃的面前。
“这夹竹桃有毒,本宫不是与你说过少接触吗?”伏悠雪说完这句,低头看向了另一边怀中抱满了夹竹桃的婢女,皱了皱眉头道:“走吧!”
这话旁人听起来,像极了伏悠雪为了让自己的夹竹桃能多用一些,故意随口胡诌的话。
婢女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转身带着花朵回到了刘敏然的屋子里的时候还在说这件事。
“小姐,那皇后性子看起来柔柔的,为了不让奴婢摘花还故意说这花有毒呢!”
“是吗?”刘敏然显然不信。
这事情是她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侍卫告诉她的,皇后确实日日夜夜都用这个不错,怎么可能有毒呢?
主仆两个人商商量量的泡了一杯花茶喝了起来。
而另一边,奸计已经得逞了伏悠雪将手中泡好了的茶水泼了出去。
“娘娘可是因为那刘小姐婢女的话所难过?”翠儿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以为伏悠雪是生气。
“没什么可难过的,她说的都是事实,本宫确实是罪臣之后。”伏悠雪嘴角含着一丝笑全然不在意这些。
可是翠儿可不这样觉得,“这是在宫外头,哪里来那么多肮脏的手段?多半就是这个刘小姐下的手,主子大可告诉了皇上,让皇上收拾她!”
原来昨天下毒的事,她也猜到了是谁了?
“你可信因果报应?”伏悠雪垂下眼眸,心中莫名有些感叹。
“娘娘的意思是?”翠儿似懂非懂的。
伏悠雪但笑不语,那些想要杀害她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了呢?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刘县丞的千金去世了!”
“听说是心悸而死!”
此时的外面议论纷纷,偏偏伏悠雪在翠儿的服侍下还在穿着衣物。
“娘娘,您昨天夜里还说有因果报应呢!今天刘小姐便去世了。”翠儿的心情明显极好,毕竟少了一个要和她主子竞争的女人。
“夹竹桃有毒是真的。”伏悠雪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本宫不过是迷惑那些无知的人的假象罢了。”
这两句话,翠儿听得似懂非懂。
可就是这样的死法瞬间传开来,说刘县丞得了瘟疫是报应,自家女儿去世也是报应。
关于之前的河神之说越发的盛行了起来。
伏悠雪知道,是时候调查这后面的门道了。
与此同时,濯成弘也察觉到了这些流言蜚语的古怪之处,竟都是一些怪力乱神试图颠覆朝政的说法。
他第一时间想到能陪他一同揭开这个谜题的人,竟然是伏悠雪。
之前他从来不看重这皇后,也不看重所谓的嫡长子,只是不知为何现如今在他心里的分量倒是越发的重了起来。
“展昭,去将皇后请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便有人前来通报说:“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这么巧合?
濯成弘心中莫名一跳,低头说了句,“让皇后进来说话。”
谁料通报的人说,“皇后请皇上移驾。”
街道之间,来往的孩童口中说着一些歌谣。
“今天子,常无德,触神灵,降灾难。”
简单的十二个字,一字字几乎都是在说现在的皇上失德,所以才会有江南的水患。
伏悠雪走在这些孩童之间神色如常,濯成弘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前的场景。
“皇后?”他低声唤了一声,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点儿什么。
“皇上,你看这些小孩。”伏悠雪侧身行礼指了指那些还在说着童谣的小孩。
其实刚刚还在远处的时候濯成弘就听见了这些话,今天在书房的时候他隐约也有耳闻,将江南的水患全部都赖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他才想要找伏悠雪一起去商量一下如何处理,只是没想到伏悠雪比他快了一步。
“皇上,现如今如何治理水患才是最主要的事情了!”伏悠雪觉得这些谣言无非都是因为濯成弘没有对水患有任何的助益。
等濯成弘修建了河渠,彻底的根治了水患,这些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你觉得这些谣言可以放置不管?”濯成弘侧目,他记得从前许多朝纲被颠覆都始于谣言,因为这种东西总能动摇民心。
伏悠雪却笑了笑,在现代的时候各种谣言也不少,可都泯然了,那是因为那些谣言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实现。
“以动制静。”伏悠雪说出了这四个字后便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他们这边不为所动还大兴土木,开始疏导河水,那散播谣言的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得了瘟疫的人也得医治,只有将这些事情都做好了,百姓才会打从心里信赖自己的君主。
所以与其花时间去遏制谣言,还不如做些事情来得实际。
濯成弘很快便领悟到了这其中的门道,颇为赞赏的看了伏悠雪一眼。
虽说现在的国家看起来是盛世,始终都免不了会有异心,只是不知这个异心是从国内起的,还是国外。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应该要关心的事情,濯成弘和伏悠雪两个人一同回到了书房,说起了河渠的事情。
让民众从水中修建显然是不可能的,是以和河床之间必定有所间隔,这间隔必定是越厚重越好,可若是这样,免不了后面开放河水的时候出现问题。
“皇上,不知先帝可否炼制丹药?”伏悠雪觉得面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会使用丹药的人,很大的可能便是先帝用丹药。
古代的火药打从一开始的时候便是从丹药中出现的。
伏悠雪如果想要炼制炸药,得从这些丹药的原材料中着手。
听见有人提起这个事情,濯成弘的脸色有些古怪,眼神冷冽的看向伏悠雪说:“与这有何关系?”
“臣妾只需要一些炼制丹药的原材料就行了,其余的等臣妾做出来了,皇上便明白了。”
伏悠雪说的信誓旦旦,濯成弘也不得不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