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安一路开着车,空调的温度恰到好处,车子里面播放着的歌曲有种催人入睡的效果,十几分钟过去,顾澜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然后趴在座椅上面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距离谢家大宅不足五六百米,打了个哈欠,顾澜理了理衣服,算是准备下车。
是郑老出来接手的钥匙,虽是谢沐风谢家长子的婚礼,可是郑老却没有出席,用他的话来说,反正他早已经过了爱凑热闹的年纪,也就不和这些年轻人瞎凑合了。
“少爷,少奶奶——”郑老微微向谢子安和顾澜鞠了个躬,对于他们现在就回来颇有几分意外,“这时候还早,少爷少奶奶怎么就回来了?”
按道理来说,在礼堂举办婚礼最迟也要四五点才会散去,现在才三点过。
顾澜笑了笑,“有些乏味,便回来了。”
郑老点了点头,似是理解。
“对了,我们回来拿点东西,然后就去旅游。”谢子安说道,看到顾澜的脸上有些碎发,便抬起手来理了理她的头发。
倒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不过他们确实是结婚多年。额,离婚也多年。
顾澜浑身一怔,一脸震惊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什么,去旅游?”
还没等谢子安回答,郑老就及时提醒道,“二少爷要是想和少奶奶去旅游培养感情的话,暂时不建议今天就去。”
谢子安眼神落在郑老身上,示意他往下继续说着,“今晚司令可是请了一个重要的客人来,要是二少爷和少奶奶纷纷离席,恐怕司令会有些不悦。”
顾澜心里面嘀咕着,这人物来头还真大,谢家老头子可从来没有请过客人。以前就算是她和谢子安大多时候不回来,也不见谢槐骂上半分,今儿个头一遭,还是郑老站出来说了这番话,不由得上前一步问道,“这个人是谁?”
“纪检委——”谢子安猜测。
郑老点了点头,“他是司令的朋友,本名叫范鹤之,几十年前曾是一个部队的,只是后来他被调到其他地方去,这几年才往来渐少。今晚的家宴,其一是因为大少爷的婚礼,其二便是因为他要在滇市逗留几日。”
顾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三人一边走着,一边就闲聊着,谢子安在整理自己衣袖上的扣子之际,突然间问道,“范伯伯的女儿找到了吗?”
郑老叹了口气,“哪能这么容易就找到,都失踪二十多年了,从原本开始悬赏找人到现在心如死灰。如今他啊,也就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女儿?”顾澜插了嘴,原谅她吧,这好奇的德性这辈子是改不掉了。
谢子安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脸上写满了求知的欲望。原本皮肤就不错,近来因为怀孕后脸色更胜从前,有让人禁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范伯伯有一个女儿,和爸爸是一个辈分的,只可惜他的女儿在二十多年前因为喜欢一个男人后,便开始和这个男人同居,直到怀孕,范伯伯才知道有这一回事。只可惜这个男人只喜欢画画之类的,范伯伯看不惯他,于是两个人便一直为此吵架。最后她女儿和这个男人私奔,一走就是二十多年,至今仍未有下落。”
“原来是一出豪门恋来着,到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也很不错。”这只在小说里面出现的情节,竟然在现实生活中也出现,顾澜的眼睛雪亮雪亮的,隐隐有些光芒在跳动。
谢子安的眉毛挑了挑,“难道你也想试一试?”
顾澜再次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又强烈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想,有你就够了。”
切,她会告诉他自己过上三五年就去包养几个小情人么?呵呵,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谢子安一副‘算是识相’的模样,有些赞许的看着顾澜,“这才乖——”
“关于你大脑里面那所谓的‘豪门恋’只是说对了一半,他们到最后并没有在一起。”郑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经从两人的身边离开,进入客厅然后上楼,直到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
顾澜才换了鞋子拿着个抱枕靠在床上杵着头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这个男人在一次画画中喜欢上自己的学生,然后两人到了国外生活。范伯伯找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离家出走后不久,他们就分开了,具体她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看来,小说里面写的都是少女对于爱情的美好期盼来着,顾澜将手里面的抱枕放在后脑勺下,然后很是惬意的靠了上去,“如果我是这个女的,才不会喜欢这样一个渣男。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放下锦衣玉食的生活和他私奔,这男的倒是好了,和自己的女学生勾搭上。”
顾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凌厉的扫视了谢子安不下于十遍,看得谢子安心里面有些毛毛的。
“我说老婆,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这语气,有些埋怨。
顾澜像是一只高贵的黑猫一般,慵懒的靠在床上,闲着的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看你很有这个倾向来着。”
谢子安:“……”
“人家是和自己的学生勾搭在一起,你的话,说不定哪天动手术的时候就和小护/士在一起了。”其实她心里面也不会相信谢子安会是这样的人,只是嘴贱说说罢了。
某男气定神闲的从顾澜身边绕道床的另外一角,然后半俯着身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喜不喜欢和下属潜/规/则,你难道不清楚吗?”说完还很暧昧的朝着顾澜眨了眨眼睛,“不要忘记,当初你也是……小护/士。”
顾澜:“……”
为什么刚刚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情一下子没有了!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庞然大物’顾澜有些招架不住,想要往床的另外一边滚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谢子安给捞在怀中。
看到怀中女人的样子,谢子安忍不住低笑,“我还从来没发现老婆你有滚/床/单的爱好。”
顾澜:“……”
滚你妹啊,老娘这是滚/床.单么?好吧,在不添加任何的其他想法之前这个动作的确是。
哭瞎!
突然谢子安脸色一变,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舍的放开顾澜,一个人很是郁闷的往浴室里面走去。顾澜有些不知所以,一分钟左右浴室里面便传来水声,顾澜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随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大笑,不知道某人在里面洗的是冷水澡还是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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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晚上七点左右,顾澜走到阳台上看风景的时候,几辆军用车便开了进来。
这是第一次,有车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开进谢家,就连谢子安他们也没有这个资格,可想而知,里面坐着的,便是今天郑老口中说的那个纪检委了。
身后,谢子安深情的将她给拥住,下巴靠在顾澜的肩膀之上,“正在看什么?”这语气,带着浓浓的眷念。
倘若时光就这样停下来,也未必不是不好。
顾澜稍微弯了弯头,“爷爷回来了——”伸出手指着不远处那忽明忽暗的车灯,缓缓说着。
谢子安放开怀中的女人,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去,“既然回来了,那我们也下去吃饭——”这一次,谢子安倒是比谁都积极,“我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范伯伯了,等等你见到他不要太紧张,他啊就跟爷爷一个德性,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顾澜瞅了瞅谢子安,还真亏他说得出来,爷爷那是刀子嘴没错,可这豆腐心谢子安你如果说真话我们还可以愉快地玩耍。
像是掐着时间一般,谢子安和顾澜下楼后,谢槐他们一干人等也进入了一楼的大客厅。
顾澜大约的看了看,差不多八九个人吧,谢子安的父母,谢沐风和卡特,谢槐,范鹤之,还有谢宇宸外加几个佣人。
范鹤之看到谢子安身边站着的女人时,目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顾澜。顾澜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谢子安,谢子安只是对着她笑了笑,然后牵起她的手往范鹤之的身边走去,“范伯伯——”
范鹤之点了点头,“几年不见,你这小子倒是长成这副德性了,还真是时间不饶人啊,想当年你才到我的肩膀,现在都高出我了。”
对于谢子安,范鹤之是赞许有加,谢家这一辈中,他最喜欢的也便是他。这消息有当年谢槐的风范,想必假以时日,也是一方枭雄。
“这些小兔崽子,可一个二个不让我省心——”谢槐打趣道。
“不省心才好,免得你这个糟老头闲得无聊——”范鹤之回了一句,随后看着顾澜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老婆,顾澜——”谢子安向范鹤之介绍,然后牵着顾澜的手掐了一下,顾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
“我叫顾澜——”
“顾澜,原来是子安这小子的老婆,上次没能来你们的婚礼,还真是一大遗憾。”范鹤之笑着,对于眼前的女孩,他会有一种女儿还站在眼前的感觉,仿佛这二十多年只是他的想象一般。
因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只不过自己的女儿要比眼前的人胖着一点。
“范老说的是哪里的话。”怎么感觉眼前的老人没有像谢子安说的那般恐怖,顾澜觉得还挺平易近人的。
一行人说着就往餐桌走去,范鹤之走在最前头,“既然都嫁给子安这小子了,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就随他一起叫我范伯伯。”
顾澜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么多人看着,她可没胆子去拒绝眼前的人。
相比于平时的活泼,卡特露出少有的忧郁,因为在参加她的婚礼以后,她的父母就飞回了美国。原本是要在滇市玩几天,可惜被有些人发现爸妈来到滇市,已经开始进行刺杀行动。
没办法,为了安全着想,两个老人连同翻译只好乘着直升飞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