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社交的关系,顾德不可能时时都在沈南湘的身边,这不,看到滇市几个有头有脸的人来,顾德便走过去和他们闲聊几句。
沈南湘自己也不喜欢父辈的谈话内容,于是咂了咂嘴巴表示自己的无聊以后,挂起自己的包包往礼堂外面走去。
要不是顾德非要拖着她往这儿来,她才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到这种地方去。看到顾澜这个贱女人她就心烦得很,要不是她上次破坏了自己的婚礼,说不定她如今也是谢家的少奶奶了。
沈南湘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就会恨得牙痒痒,穿着高跟鞋的脚像是将地板看成了顾澜的脸一般,狠狠地在上面踩了几脚,就差吐口唾沫了。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沈南湘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花束的背后,季钧那张阴柔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季钧将目光放在沈南湘的身上,高深莫测的扬起嘴角,然后双手插在裤包里面,往礼堂的外面走去。
原本今天,谢家也邀请了白家,作为白家企业的继承人,理应白灏前来。不过白灏明显有着先见之明,将这个出席的机会留给了季钧。
到这个地方,也是活活受罪罢了。季钧这几天这是亲眼看到某人借酒消愁,一副魂不守舍的堕落模样。
而造成此般境地的罪魁祸首却是在逍遥法外,他发誓,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沈南湘聋拉着一张脸,大步往季钧的身后跟去。而站在一旁和朋友说话的顾德只是看了看沈南湘,正在笑着的一张脸沉下来。
和她说了多少遍,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不要到处乱走,看来,她是把自己对她说的话当成是耳边风了。
顾德只觉得这几日南湘这丫头不对劲得很,于是和朋友说了声自己有事先出去一趟,就尾随沈南湘而去。
这个礼堂在滇市可谓结婚的风水宝地,因此,其他的设施也就落后不到什么地方。绕过礼堂的后面,便是接待宾客的一个小会所。用来喝点茶水和吃些点心,倒也是设计得颇得人意。
此时从礼堂里面走出来的季钧正站在这小会所北边的窗子后,因为窗子周围被爬山虎给遮挡着,所以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景象。想要走到北边,还需要绕过几个石头的雕塑,一时间,很难发现在这里面站着一个人。
沈南湘心中很是忐忑,越是靠近季钧这个魔鬼,心里便会凉上一分。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她一定不想认识这个人。
“季……季钧……”沈南湘嘴唇发白,全身禁不住的颤栗,要是细细看来,肩膀还在微微的发颤。本该明艳照人的脸蛋,此时展现的是无尽的恐惧。
“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又跟那个男人勾搭上了,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季钧从窗子上将爬山虎的叶子随便给扯下来一叶,然后放在手心里面把玩着,模样几分阴沉,几分算计。
沈南湘大脑空白,脚后跟一个不稳,整个身子便往后面倒去。而看到她倒下,季钧脸上半丝表情都没有,就连想要去扶她的心思,也从未有过。
顾德强压住心里面那想要上前的冲动,因为沈南湘的身后有一个柱子,她扶在柱子身上,才险险的止住身体倒下的趋势。
对于季钧的冷血,心中的恨更添一分。
“季钧,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去靠近谢宇宸,而且,我发现谢家开始暗中调查我,我害怕有朝一日,他们会知道一切真相。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时时被人威胁,时时被人注视着,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厌倦。
虽然知道和眼前这个变态的男人如此说,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沈南湘还是试图想要争取最后一丝的机会,哪怕希望渺茫。
如果不是当初自作孽,何必今日种种。俗话说因果循环,她有这样的下场,早已经注定。
“呵——”季钧从鼻孔里面轻嗤一声,“真相?什么是真相?”高大的身躯欺身而至沈南湘眼前,然后在下一秒,男子修长的右手重重捏住了她的下巴,“是让别人知道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谢雨辰的,还是你和其他男人之间那些下贱之事?”
沈南湘摇晃着脑袋试图想要挣脱开去,只可惜男女力量悬殊,最后下巴生生被捏住红印来。季钧看着她眼中泪水在打转,心中才闪过一丝不忍,像是嫌弃般,将手狠狠的甩开。
“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是你没有完成我让你做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不义。”季钧盯着沈南湘,眼神像是要将她吃掉一般。就连说出口的话,也不带任何的温度。
“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顾德终是忍不住,从一个大石头雕塑后面站了出来。一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些什么,脸色开始有些发白,而额头的汗珠隐隐可见。
顾德一向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酒肉聚会居多,年老了便是开始身体毛病各种出现。
像是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顾德,沈南湘惊讶的尖叫一声,最后害怕会引来别人的关注,连忙抬起手自己将自己的嘴巴捂住。
“爸,你先听我说——”沈南湘先发话,她担心季钧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如果将她的事情全部抖出来,她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所以先发制人。
顾德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沈南湘,将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开,“说,你还有脸说?谢家迟迟不肯娶你过门,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现在倒好,倘若今天我不出来,还不知道我的好女儿做了这么多事情。”
说到最后,顾德扬起手想要一巴掌将沈南湘给打清醒,他顾德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二个都不让他安生。
但是巴掌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始终,他还是下不了手。
季钧像是看杂技一般看着眼前这对父女,觉得待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迈出步子,往小会所外面走去。只可惜还没走出几步,顾德便将这出去的路给堵得死死的。
“把话说清楚。”
季钧停下步子,然后嘴角上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清楚,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做了些什么事情?”
“够了,季钧你给我闭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沈南湘朝着季钧大声吼着。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啪——当着顾德的面季钧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想他堂堂白家二少,什么时候让别人用如此的语气说着。这一巴掌,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用了力气。沈南湘来不及躲开,只能生生挨下这一巴掌,整个人直接被打出去。
“你这个畜生——”顾德气得大口喘气,一只手摸着自己心脏的地方,腾出另外一只手急忙弯下身子去扶跌倒在地的女儿。
顾德这一侧身,刚好给季钧出去的空间,“你女儿现在肚子里面怀的,正是你口中畜生的孩子,哈哈哈。”
就算是走,他也不让任何人活得好好的。
木已成舟,沈南湘抬起的头最终无力的垂下,下腹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到最后,穿着礼服的大腿内侧开始有鲜红的血迹出现。
“疼……我好疼……我的肚子……”沈南湘紧咬着牙齿,涂着紫色指甲油的十指紧紧嵌在顾德的手上,像是要把自己的痛苦也要转移到别人身上一般,“爸,我好疼——”
顾德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刚刚的男子竟然如此狠毒,想要将女儿抱起来跑到外面去求救,却没有想到还没将地上的沈南湘抱起,自己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她身边。
“爸……爸……你怎么了?”沈南湘看到顾德晕倒在自己身边状如死人后,在他身边叫了几声,可是最终没有任何的回应。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她开始往外面爬着,“救命——救命啊——”
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幸好是在白天,若是在晚上,估计还会把别人给吓死。
一对年轻的夫妇听到会所北边像是有什么声音一般,便往前进去,绕过石雕,看到了下半身全是血迹斑斑的陌生女子。
“救——救我——”沈南湘说完后由于体力不支,头往下底下后就再也没有抬起过。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快来人啊——”这对夫妇在震惊过后反应过来,急忙从石雕里面跑出来,然后看到服务员端着酒水就直接扯着嗓子喊着。
所有在会所休息的人,乱作一团。
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正在打开车门的顾澜手上一顿,转过身来问着谢子安,“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声音?”
很奇怪,她刚刚怎么会听到顾德的声音。
谢子安看了看四周,他们离得礼堂不近,周边也没有多少行人,“你估计是最近压力太大,好好的怎么会有声音呢?”
“我好像听到顾德的声音了——”顾澜眼睛往四周看着,可惜根本就没有顾德的身影。看来,最近自己是压力太大,开始出现幻听了。
“他在礼堂里面,你想多了。”谢子安将手放在顾澜的背上,示意她上车,这么大的太阳,人在下面站久了容易中暑。
最终,顾澜还是打开了车门,然后两人往谢家的大宅开去。
而在他们离开后十分钟,救护车闪着灯往礼堂呼啸而来,一分钟左右,抬着两个人走了。
这事自然是被臧英给压了下来,这婚礼,可不能再被搞砸了。所以除了那会所里面的人知道外,其他在礼堂里面的人并不太多了解,只知道有人病情突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