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顿住片刻,紧接着否认道:“我和她真的是朋友,你怎么就这么爱钻牛角尖呢?”
我呵呵冷笑,“怎么了?我说不是事实吗?”
“我爸妈无所谓,他们一直比较尊重我的意见,你爸妈嘛,反正宝贝孙子归他们,估计也无所谓。”
想到一直催生的公婆,我揶揄道:“换个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可能老两口更高兴呢。”
“那琪琪呢?你就忍心?”
他不提到孩子我还不生气,他一提我火更大了。
“相亲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对孩子无感,你说等生了自己的小孩我就会转变想法。很抱歉,这么长时间了,我观点依旧,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现在有机会可以让我抽身脱离,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想起单身前的恣意人生,忍不住感叹:“一个除了吃喝拉撒哭啥也不会的小屁孩有啥值得我不忍心的,再说你妈是退休教师,带娃比我有耐心多了。”
挂了电话后,我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润,良久无言。
李君君,你可真没用,都到这份上了,你竟然还对他抱有幻想。
太天真了。
你提出离婚二字的时候,不就早已预料到了吗?
骄傲自大的陆行霄,怎么可能会低头认错,怎么可能会服软,又怎么可能放下身段来哄你。
但是,无所谓了。
没用之人,犹如敝履,弃了干净。
没用的婚姻,那就是坟墓,离了更好。
周一,民政局里。
领到结婚证的小年轻甜甜蜜蜜高高兴兴。
办理离婚的夫妻冰冰冷冷客客气气。
两边可谓是泾渭分明。
我和陆行霄平静但又顺利地走完了离婚前的手续。
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的冷静期。
迎着上午刺眼的阳光,我站在路边等车,一身轻松。
陆行霄凑过来问我去哪儿,说送我。
我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拒绝道:“谢谢,不过不用,我叫了车。这期间没事就不要联系了,记得一个月后再来民政局领离婚证。”
他站在我身边,期期艾艾地,一副受了多大不公的模样。
我没屑地搭理他,已经在脑子里琢磨着年假去哪玩了。
下午回公司照常上班。
王姐在微信上问我情况怎么样了,知道我办了手续后神神秘秘地跟我说晚上有惊喜。
下了班她拽着我去了一家KTV,直奔二楼大包间。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男人。
高矮胖瘦丑俊老少。
足足有十二个。
我站在门口默然无语。
刚想退后一步就被王姐死死抓住。
她一把拽着我,大手一挥,指着一屋子人:“这都是我认识的优质单身男青年。”
她拖着我走到中间,挨个介绍道:“这个,我二姨单位的主任,36,单身未婚,长相有点老成,但是会疼人。”
说着她凑我耳边,“他很有钱,名下四套别墅,开七十多万的车,年终奖三十万。”
我看着眼前跟我爸般相仿的男人,尴尬地点头:“您好您好。”
“这个,我邻居家的弟弟,今年刚毕业,虽然有点小,但是长得帅,个子也高。”
“这个,我对象他单位某个董事的表弟,矮是矮了点,不过出了名的手脚勤快能干活。”
说着她又趴我耳边低语,“就是离异带个女娃,小李咱们把他放最后考虑。”
我无奈地跟着王姐对着每个男人点头哈腰:“你好你好,幸会幸会,哪里哪里。”
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招商会场。
王姐轮完一遍后,豪气冲天地一拍手,跟我说看上哪个随便挑。
我扯着她的衣襟示意她消停点,这样说多得罪人。
她拍拍我的手,跟我咬耳朵:“小李,我叫你来主要是让你知道,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多见,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以咱们的条件,想找个好男人容易的很,别忘了全国有三千多万光棍。不想找也没关系,自己喜欢开心最重要,所以别伤心难过哈。”
我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除了感动之外,好像也没太多其他感觉。
伤心吗?
我问自己,一开始是有点的。
但更多的却是释然,是解脱。
现在呢?
我摇摇头,干了一瓶啤酒。
下了班不用着急回家做饭,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
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太踏马地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