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霍南天十八年，婚前他对我百般顺从，婚后却对我拳脚交加。
我将他送进看守所，他出来后仍不知悔改。
居然还将手伸向了女儿，我疯了，抓手中的剪刀刺向他。
「霍南天，你去死吧！」
1
「爸你不要再打妈妈了，你快住手！」
女儿在后面使劲拉着霍南天，早已哭成了泪人。
但她如今也不过只是个高三的孩子，又怎么拉得住现在正值壮年的霍南天呢。
霍南天的拳脚不断地落在我的身上，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感令我只能护住自己的头拼命的蜷缩着身子。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结婚前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听我的。
但结婚后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一有不顺心的事就会把拳头对准我。
我也曾试过反抗，但是无一例外的都会遭到更加猛烈地殴打。
「妈的，看你就不爽，每天摆着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啊！」
霍南天往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便出门去了。
女儿赶紧扶起我，还带着哭音：「妈，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的女儿并没有遗传他那种脾气，反而一次次的挺身保护我。
「好了，彩儿不哭，妈不会有事的。」我抹去彩儿脸上的泪珠。
她扶着我踉踉跄跄地起身。
然后在客厅的沙发底下拿出一个红包。
这红包是过年时我妈塞给她的，她藏在这里也是怕被霍南天发现。
霍南天从来不允许我们私藏钱，只要是有钱都必须交给他，不然他就会向我动手。
彩儿扶着我走到门口，门一打开却见霍南天正站在门外等着。
「拿出来。」
他的语气很冷，像是在命令奴仆一般。
彩儿攥着钱低着头不为所动，我看着霍南天脸色愈加阴沉，心里叹息一声。
拍了拍彩儿的背，彩儿浑身一颤。
她递出钱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手指用了的都有些发白了。
我注视着霍南天接过钱又数了一遍，确定没有少了，才转身下楼离开。
头也不回一下，好像我们对他来说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是妈妈不好，没有本事.」
「我从来没有怪过妈妈，我只怪为什么这种人还活着。」
彩儿打断我的话，语气中充满了怨毒。
我沉默了，彩儿现在已经高三了，我的本意是想让她逃离这个家。
但霍南天极有可能不让她逃离这个家。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着急，抓住彩儿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
但还没等我开口说出，只感觉眼前一黑。
失去知觉之前只听到彩儿焦急地叫着「妈！你怎么了，妈！」
2
再次睁眼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
彩儿正在床前与医生了解病情。
「你们家怎么回事？为什么患者的全身内脏在不同程度上都有不同的损伤。」
「这次还好是只是脑部轻微受到冲击，如果再来几次，那可能这辈子就要变成植物人了。」
彩儿试图解释，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也能理解，就算说出来是家暴又如何呢？
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多少次，社区也调解过了，调解员来的时候都差点被霍南天打了。
时间久了，也渐渐没有人管这件事了。
医生看着彩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也明白究竟是什么事了，便没有再说话。
只是语气变温柔了很多，「待会我去给你们开点药，不会太贵。」
医生离开后我喊了声，彩儿惊喜的跑到我身旁。
「妈，你醒了？」
我满脸苦涩，醒了又能怎么样呢？
等离开这里回到家中，还是得要面对他。
「彩儿。」
「怎么了？」
「如果我想要和你爸离婚，你同意吗？」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和霍南天离婚，就是因为怕以后会委屈了彩儿。
让彩儿在学校里面会被人嘲笑说是个没有爸的孩子。
「同意啊！我肯定同意啊，那种人不配做我爸，我只要妈妈一个人。」
彩儿几乎没有思考，同意的话更是脱口而出。
我有些惊愕，但很快就释然了。
虽然我一直想着彩儿应该有父爱，却给忽略了霍南天这个人。
他这种人又怎么会给得了彩儿父爱呢？
连自己丈母娘给女儿的生活费都抢，又怎么可能会爱自己的女儿。
「抱歉彩儿，让你委屈了这么多年」我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女儿，这么多年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她，还让她生在这种家庭。
「妈！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
彩儿疯狂摇头，一字一句之间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怨恨。
这么多年来，没离婚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霍南天虽然会对自己动手，但从来没有打过女儿。
这也是自己对他最后的底线。
「好，彩儿放心，等出去，我就和你爸离婚。」
「你说什么！离婚？你想都别想！」
3
「等等，先生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医院，哎！」
外面的声音混乱一片。
这个声音这么多年来几乎成为了我的噩梦，他来了。
我脸色惨白，下意识的把女儿拖到身后护住。
霍南天手上拿着棒球棍冲进来，十分愤怒。
我意识到他一定是听到我刚才和彩儿的谈话，心里更加害怕了。
「妈的你个死婆娘还想和我离婚，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提着棒球棍就要往我头上砸，情急之下身后追来的医生抱住了他。
这才让棒球棍砸的方向偏移了一点，但还是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一下要是砸到头上，那不堪设想。
「先生你冷静一点！」
后面赶来的护士医生一起合力才把霍南天往后拉走，但他的嘴里还一直在叫骂着：
「离婚你想都别想，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同意！」
「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他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周围人都在指指点点，我清晰地听见不少人在说是因为我不检点出去找男人这才被打。
彩儿气的直打哆嗦：「你们不知道前因后果就不要乱说话！不许说我妈！」
但她的这个举动并没有说服周围的吃瓜群众，反而让他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彩儿还想解释点什么，我拉了拉她的手，摇摇头。
我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吃瓜而吃瓜。
他们只看得见自己想看的，只听得见自己想听的，根本不会听我们的解释。
霍南天被拉住也知道自己今天在医院是没办法再打我了，所以只是瞪着我。
一直到警察过来，彩儿才放松一直警惕着霍南天的眼神。
4
当晚我们就被带到了局里喝茶。
几个警察都很为难的看着我：「你们这属于家庭矛盾，我们也只能调节，具体的还得你们自己解决。」
我也早猜到是这个结果了，但彩儿很不服。
「我妈差点就被打死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保护我们不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吗？」
对面的女警也很是头疼，「小妹妹，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种事情我们真的没办法，能把他关一周就已经是最大惩罚了。」
「你」
「我们明白了，谢谢你们。」
我拉着彩儿离开了警局，回到家中后。
彩儿才甩开我的手，「妈，他都这么对你了，你难道还要胡这他吗？」
她的语气又急又委屈。
毕竟彩儿是想为我出头，试想如果自己是彩儿，看见自己做这种做法，恐怕也会十分生气吧？
「彩儿，不是妈想护着他。而是这件事确实人家没办法帮我们，再纠缠下去也是让人家为难。」
「那怎么办啊。」
彩儿样子很着急，霍南天只是被关了一周。
等他出来后怕是会更加过分。
「彩儿，妈给你一笔钱，你搬出去吧。」
「妈你说什么？」
彩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既然我逃脱不了不了，那我不能让彩儿也被困在这个地方。
我来到我和霍南天的房间，房间被我打扫的很整洁，但在床角桌角等一些地方，依然存在着点点血迹。
那是霍南天打我时留下的。
我将霍南天的枕头剪开，从里面抽出一沓红票子。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偷偷藏起来的，就一直藏在霍南天的枕头里。
他每天回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丝毫没有察觉我把钱藏在了他的枕头里面。
手里头握着这些钱，心里百感交集。
原本攒的钱是想要自己什么时候逃出去的，只是没想到后来有了彩儿，心就全在彩儿身上了。
不过这些钱如果能让彩儿逃出去，那自己也算满足了。
「彩儿拿着。」
「妈，这」彩儿不知所措的拿着这钱。
「彩儿，你出去就好好学习。妈知道你学习好，要考个好大学，离这里远远的，妈一定不会让他找到你。」
我揉着彩儿的头，心里很难受。
虽然很想和自己的女儿分开，但自己更怕女儿留在这里变得跟自己一样。
「妈妈我不想走，我走了他会打死你的。」
彩儿怎么说都不想离开我，更是抱我抱得紧紧的。
泪水已经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将彩儿送出去。
我拨打了彩儿班主任的电话，她的班主任我见过，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几乎拿学生当自己孩子看待。
让她照顾彩儿，我也会放心一些。
「喂，赵老师吗？我是彩儿的妈妈，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5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了。
我已经做好了自己要被他打残打死的准备了，如果自己真被打死了。
那他应该也会被抓起来吧，那样也算是自己为社会为女儿除掉了这个祸害。
但是我算着他出来的时间，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他回来。
甚至打电话到他被关的看守所去问，那边的人告诉霍南天已经回家了。
按道理来说他心中对我有气，出来后应该会马上回家找自己算账的才对，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我心头上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我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千万不会像我想的那样发展，
拿上东西我就往彩儿学校那边敢，心里祈祷着希望不会变成那样。
但是老天就好像是知道我怕什么似得，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
手机上显示着赵老师的来电，我就知道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彩儿的妈妈吗？不好了，彩儿的爸爸突然闯进班级把彩儿拖了出去，你快过来啊！」
赵老师的语气很着急，都快哭出来了。
我忙安慰赵老师，我虽然心里也很着急，但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一定要冷静。
「什么？你女儿被人欺负了！妈的，欺负姑娘家家的，这我可忍不了，妹子你坐好了。」
开车的大哥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原本平易近人的脸上浮现出怒色。
随后我就感受到一股强烈推背感袭来，车子好像灵活的鱼儿不停的在车海之中穿行。
大哥很快就把我送到了学校，甚至跟我一起进了学校。
学校门口原本站岗的保安都不见了，我一进去就看见操场上面围满了人。
心上的恐惧感越来越真实，我拼命的挤过人群。
就看见霍南天按着彩儿，在不停地扇着她耳光。
一旁的赵老师脸上也有着一道鲜红的巴掌印，被一群老师拦着不让过去。
我看到地上的嘴角都流血的女儿，感觉心里被刀割一般疼痛。
「啊——霍南天，你这个畜生！」
我发疯了般冲过去，拿起剪刀向着霍南天的脖子就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