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被卖到那种地方,那就该被卖出去吗?姚守田,我李氏喊你一声大哥,你说话可得讲良心啊!我那大丫头可是你的亲侄女!”
李氏对大房一直能避则避,今天被姚晓婵这一刺激,为母则强,难得强硬一回,瞪了姚守树一眼,望着姚守田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姚家穷到揭不开锅了,缺我这个小丫头的口粮吗?硬是要把我卖了,还卖到窑子里!”
姚晓婵接话见姚望山漫不经心的模样,挑眉看了里正一眼,接话:“这话放出去,说姚家的亲奶奶和伯母,把自个儿的亲孙女侄女卖去当窑姐儿,就不怕姚家被人贻笑大方吗?”
“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谁准你打你堂兄的?还和你伯母顶嘴,忤逆不孝不敬尊长,打死又有谁敢说什么?”
姚望山听她提到姚家的名声,这才正眼看着她。
姚云财听到爷爷提起他,连忙补刀:“打死她,她不仅打我,还打我娘!”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你?为什么要打你娘!”姚晓婵兀的回首,眸底寒光若刀,声音透着几许凉意。
“刚才邓氏说我在河里淹了那么久都没死,是命大命硬,克着我爹了!呵,的确是命大,若是我命不大,现在那还轮到让她们来卖我!可我是怎么掉河里的啊!谁不知道我是被姚美丽推下去的?”
“我打姚云财要被卖,若不是我命大,早被姚美丽害死了,那谁来逮她去卖?谁来打死她?”
姚美丽一跺脚指着姚晓婵,扬起下巴:“好你个吃白食的赔钱货,能和我比吗?”
“怎么不能比?难不成你是个带把的?男扮女装?”
姚晓婵说着,佯作狐疑的扫了姚美丽一眼,才面色一冷:“不带把的你在这傲哪门子傲?同样是这老姚家的孙女,流的同样的血,你比我高贵到哪?我是吃白食的赔钱货,你呢?我爹娘累死累活下地种田养你一家,你反过来卖他们闺女,白眼狼也不过如此!”
后面这话说的却不止姚美丽,当着姚望山和里正的面,这些话说出来就是在让邓氏没脸。
邓氏站在那屋檐下,指着姚晓婵荤素不忌的一顿骂:“你个不要脸的小骚蹄子,生不出蛋的老鸡婆,你嘴皮子乱喷骂谁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话让里正眉头一皱,这是骂自己侄女的话吗?姚守树看着她大嫂指手画脚的对着他女儿乱骂,他娘旁观,不由眼底渐凉。
“老太爷说我打堂兄,看你一把年纪了,这话说出来也不嫌害臊吗?”
姚晓婵懒得理那撒泼乱骂的邓氏,望着姚望山,唇角勾起一抹讽笑,这老头子看似正人君子,可那心只怕比在那婆媳二人不知要黑上多少倍。
人说为一家之长者,要受人尊敬,则不偏不倚,像老里正那般,村子里心思端正的人谁不说他一声好?
姚望山吸烟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姚云财从小欺负我姐妹三人到大,我们一直都不敢反抗,哪次见了他不是被打被捉弄?我娘都不敢说什么,只喊我们看到他躲远点,看他那身量,是我们姐妹能躲的掉的吗?这才反抗一回,随便敲打他几下连痕迹都没留下,你们就差没把房子都掀了,哪家重男轻女有到这个程度的?女孩儿难不成就不是人了吗?不是你姚家的血脉吗?你们谁不是从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
“凭什么他欺负人,我就要乖乖受着?”
姚晓婵继续道:“你们张口闭口骂我赔钱货,嫌弃我家吃白食。我爹没受伤前在这个家里,重活累活哪样不是抢着干?大伯说大伯母身子不好,你看看我娘这小身板儿,和她比哪个的身子更不好?”
姚守田等人默默地扫过二人……
“邓氏在吃零嘴喝小酒的时候,我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邓氏在和人唠嗑家常的时候,我娘还是在干活!我被姚美丽推到河里差点淹死只能自身自灭,是因为我是吃白食的赔钱货,死了就算了,那我呢爹?他受伤了不给请郎中医治,你们姚家二老可有涉足到我们那茅草屋多看上一眼?邓氏还乘机上门要钱,指着我娘鼻子骂说我爹成瘸子了,我们二房一家子都是吃白食的赔钱货,威胁我娘要分家,要让我们净身出户。”
“有这等事?”两道惊讶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发出,是姚守树和里正。
姚守树惊的是邓氏威胁分家,那天中午他睡着了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