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婵又挥起荆棘抽过去,姚云财不跟她打了,拔腿就往村子里跑:“我要告诉我娘去,你敢打我,我要喊我娘把你卖了!”
姚晓婵随手将荆棘扔掉,跑的倒是快!告诉他娘?等会儿的事等会儿再说……
这边,众人已经惊呆了,几个小姑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姚晓婵。
“你还傻愣着干啥,快洗衣服去吧!”姚晓婵见林娟呆呆的站在那,提醒她道。
“哎!晓婵你还是快点和晓草回去,把这事告诉你娘吧,你们得赶紧躲起来!刚才我都喊了你几遍叫你走,你却还跟他打,现在不躲,等会儿被你伯母找到了肯定要打你的,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林娟没有姚晓婵那么乐观,她很高兴姚晓婵能赶走姚云财,不再被欺负,但这随之而来的后果,却并不会令人高兴。
姚晓草也一脸焦急的拽着她,小脸皱的似乎能拧出水了:“大姐,咱们快走吧!回去跟娘说一声,去山里躲起来,万一伯母真卖了你咋办啊?”
“躲也躲不住,能躲一天还能躲一辈子吗?反正人已经打了,等会儿回去再说,放心,我不会让她把咱们怎么样的,现在先让我抓两条鱼吧!”
姚晓婵还没忘记她来河边的最终目的,眼眸微抬,毫不在意的揉了揉姚晓草的脑袋,心底却在无语,邓氏这威名远播的……
“哎呀!大姐?你不会真傻了吧?”
姚晓草被她这话吓得差点尖叫起来,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往周围看了一眼,悄声道:“这话往后可别乱说,要是被人听到去吴家告密,咱们可就都完了。”
“嗯?”姚晓婵眉头微蹙,调出原主的记忆想了想,就忍不住扶额,只顾着考虑姚家的事儿了,这些不相干的记忆她都没怎么整理。
吴家是镇上的大户,也是姚林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地主,村子里肥地良田大多都是吴家的,村民自己能占有的田地很少,大家都是向吴家租田地种的,年年秋收都要交不少租金。
她大伯母邓氏,也正是因为娘家有好几亩位置好的肥田,不用向吴家租田地种,一家子也从不愁吃,她才能在姚家这么硬气。
吴家对村民向来吝啬,仗着家大业大,连这河流都划成了吴家私有的,村民们除了挑水洗衣等,不得在河里抓鱼,要抓就得先去吴家交钱,否则被逮到了是要抓去打板子的。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吴家出了这样的规矩,还是有不少村民会在晚上,趁夜来河里抓鱼的,但白天却没人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这吴家好嚣张,活脱脱的土霸主啊!
姚晓婵在心里腹诽着,这么说只能算了,摇头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咱们先走吧。”
“对对对!先回去。”姚晓草提着一颗心,忙不迭的点点头。
和林娟道别之后,姚晓婵又向她借了一个木盆,在姚晓草疑惑的目光下,带着她离开河边。
无人知晓的河对岸,郁郁葱葱的丛林后,一道霜色锦衣身影一闪而过,只听有少年兀自道:“这丫头好泼辣!”
等二人走上小路,姚晓婵才又道:“走,咱们去田里。”
“你去田里做啥?”姚晓草对于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心惊肉跳,想到回去还有一顿排头等着,感觉头都大了。
姚晓婵自从大病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明明以前是最不爱说话的,一天到晚闷着脑子,喊她十句,她一句都不会回应的那种。
可那天下午她刚醒来竟然就敢和大伯母顶嘴,连着几次大伯母过来都被她赶走了,而且今天才出来就惹事,不仅和姚云财打架,还想要去河里捉吴家的鱼。
“找点吃的。”姚晓婵头也不回,她还不知道姚晓草在腹诽她,若是知道一定会回一句:对的,我本就不是你姐。
“田里能有什么吃的?谷子都还有好久才能收呢!”姚晓草撅起嘴嘀咕一句,闷闷不乐的跟着她走。
姚家的水田边上,姚晓婵让姚晓草端着木盆站在田埂上,自己扯下草鞋,撩起裤子下田,轻轻扳开长得茂盛的水稻秧子,伸手在田边角落各处摸索起来。
在姚晓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姚晓婵面不改色,黄鳝(鳝鱼)、龙虾、螺蛳、泥鳅挨着挨着往木盆里放,其中以螺蛳和龙虾占大多数。
她都已经好多年没干过这种事儿了,小时候就爱和小伙伴们跑田里摸这些,花上小半天就能装满一小盆,带回家就够全家足足的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