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婵这回学机灵了，一步一跳就躲开了，可柿子挑软的捏，姚云财见打她不成，就转头向姚晓草走去。
姚晓婵眸子一眯，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真当她们是软泥巴不成！
顺手抓起身下的泥沙就冲他后背甩去，泥沙打散溅了他一身，不少沙尘都从他脖子衣领处掉进里面去了，姚云财赶紧站住抖衣衫，气的大声嚷嚷：“臭丫头你干什么！”
“晓草你先跑！”姚晓婵一边对姚晓草大声道，一边趁机拉住姚云财，用力将他衣摆的蓝布扯下一大块。
姚云财没料到今天姚晓婵竟然有这样的胆子，不仅敢和他对着干，还扯烂他的衣裳，明明往常他欺负她们，她们都只有赶紧跑的份儿，娘也说了她们都是赔钱货，不敢打他的。
所以这一突发情况让他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姚晓婵拿着那块蓝布往竹林深处走。那是他娘才给他穿的新衣裳，她竟然扯烂！
姚云财眉头拧成疙瘩，三步并两步跑到河边浅水处，捡起几块鹅卵石就开始扔：“赔钱货贱丫头！你敢扯烂我的衣裳，我要我娘打断你的腿！把你拖去卖了买肥肉吃！”
小孩子扔的石头准头不稳，姚晓婵轻轻一跳就避开了，侧身躲到几株竹子后面，竹林里那一丛半人高的野草将她整个人都遮住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干嘛。
林娟在一旁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她也不知道姚晓婵今天怎么了，犟的拉都拉不住，她这把姚云财的衣裳扯烂了，等会儿回去，姚家大房那边对她肯定又是一顿教训！她病才刚好啊！
姚晓草也吓住了，哽咽着喊道：“大姐，别跟他打了，咱们快走吧！”
“是呀，晓婵你快回去吧。”
河边另外几个洗衣服的小姑娘年纪也不大，她们看姚云财欺负姚家姐妹早都看习惯了，长期以来碍于姚云财他蛮横力气大，还有他娘那么凶，除了林娟也没人敢上前帮忙，就怕一不小心惹上麻烦。今日却见姚晓婵敢反抗，同样吓的目瞪口呆，都顺着姚晓草的话叫她快走。
姚晓婵对大家的好心置若未闻，使劲儿的扯着荆棘藤蔓，稚嫩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半响，唇角才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屁大一点的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叫赔钱货，定是她那大伯母常常在骂，他听了才跟着骂。
小小年纪就知道卖了堂姐买肉吃，呵……这回不给点教训，难不成以后见了他都要绕道走？一个小破孩也搞不定，还谈什么吃饱穿暖。
这厢，姚云财就不知在哪捡了根竹竿提过来了：“臭丫头你给我出来！我要打断你的腿！”
可惜竹竿太长，小孩子使起来也毫无章法，第一下就卡到姚晓婵藏身的几株竹子缝里了。
“来得正好！”
姚晓婵手上一停，用那破蓝布把扯出来的荆棘反手包裹起来，放在脚下，两手抓住那蹿进来的半根竹竿，往竹子内下方用力一拽，竹竿彻底卡住不动了。
趁着姚云财还在外面试图扯它，姚晓婵拧起脚边的荆棘就冲了出去，对着他的裤腿一顿猛抽：“我让你欺负人！”
姚晓婵始终是个成年人心理，也不好真对一个小孩子怎么样，而且留下痕迹于她只会更不利，所以没打头脸和上半身——他上衣是好衣裳，没啥补丁，但质量太差，她都一扯就破了。
他穿的裤子是粗麻布做的，耐脏又耐磨，几根荆棘藤条，以姚晓婵那小身板儿使劲抽上去，正好够疼又不留痕迹。
“啊……呜呜……你打我！”姚云财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他自幼被长辈捧在手心长大，何曾被人这样打过。
他从小就爱欺负姚晓婵姐妹，姚晓婵她们从来都不敢反抗，他也没被大人说过，向来自大惯了，即使刚才姚晓婵扯烂他的衣裳，他虽然气，但也真没想到姚晓婵敢这样动手打他。愣愣的站在那被抽了好多下，才疼到哭起来，捂着双腿就跳来跳去的躲开：“啊啊……贱丫头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娘，呜呜……让她打死你！”
“你去告啊！让她打死我，再去县衙牢里吃牢饭去！你以为我怕啊？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到晚欺负堂妹，活该被教训！”
姚晓婵提着荆棘，冷声哼道：“再让我遇到你欺负人，见一次打一次，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姚云财是经常听他娘说过要打死这个那个，只知道是句狠话，自个儿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但他还是知道去县衙是什么意思，这茬就怔住了，打死人要被抓到衙门打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