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拿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头：“血什么灾？”
“血光之灾，你印堂发黑。”
他的眼里开始出现疑惑：“你还会算命？”
“会一点，至少看你没什么问题。”
谁也不知道这哥们儿的脑回路是怎么走的，就这一句会算命，前面的恩仇他都不记了。
当下连年龄也不管了，直接就叫上我哥了。
还非要拉着我再给他算算，他什么时候能发财，什么时候能娶媳妇儿，什么时候能有儿子。
孟虎自己靠在桌子边上笑：“诶，乐哥，我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傻帽。”
“差不多，我从来没看到过混社会混成你这样的。”
“哈哈哈。”
他笑的声音太大，外面正吃凉面的女人勾头往里看了一眼，之后继续吃面前的凉面。
他也往外看了一眼：“怎么样，新找的女朋友，打算结婚来着。”
我凝眸看了看他头顶，是有些粉色的光晕若隐若现。
“好呀，恭喜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合适的了……”
他赶紧把手指竖到嘴边向我示意：“小声点，我跟她说我没谈过女朋友，前三十年人生，都给了游戏和烟。”
“没说假话呀，你那不都是玩玩嘛，这个才是真的。”
我认真地说：“跟你很配。”
孟虎特别信：“真的？你给算过了？”
“嗯，粗略看了一下，而且你们结婚之后，财运也会好一点，算是双喜临门吧。”
“我去，你早说呀乐哥，他家里向我要彩礼呢，开口六万六，我这哪儿拿的出来，还想着拖一拖，反正她喜欢我，我们熬到她家不要彩礼。”
我有点纳闷：“六万六不多吧，我听说我们村里都现在都十一万了，叫什么一心一意。”
孟虎点头：“是，现在彩礼都多，谁让男的缺媳妇儿呢，但我不是没钱嘛，除了我家祖传的这块门面，我啥也没有，这么多年也没存到钱，所以……”
“凑凑给了吧，姑娘对你不错。”
“嗯嗯嗯，今儿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赶紧把她娶了，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旺夫命，我娶了她，我财运就旺了。”
“也不全是，就是你们两个相合，用一句更老点的话说，前生注定。”
“啪”
孟虎两手一拍，指着我道：“对，就是前生注定，多大的缘份呀，必须给她娶回来了。”
门外的姑娘又勾着头往里看。
孟虎可能太开心了，立马回她一个笑：“明儿我就去你家商量婚事，等着吧。”
姑娘以为他开玩笑，直接白了一眼，跟我们说：“那个姓江的又来了，正往这边走呢。”
孟虎把桌上吃空的凉面袋收了，丢到垃圾桶里，我手里还有半个锅盔夹肉。
是真的好吃，吃过很多次也没腻过。
江自强来时，手里依然拿着他的包。
一看到我身子就矮了：“常先生，求您救救我。”
“你家人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装作无意地问。
江自强头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脸色也不好。
他把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常先生是阴阳先生，应该能看出我家的事……”
“我没看出。”我直接打断他。
江自强脸上一阵尴尬，又抬起白衬衫抹汗了。
孟虎斜靠在门框上，用脚尖勾着旁边的垃圾桶玩儿，眼睛则斜斜往这边看。
那个表情，会给人一种错觉，他随时要下手打江自强。
要不是有我压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其实是想快点解决的。
但对于江自强这种人，我越着急，他越会拿捏，就算他倒霉了，骨子里还是带着小生意人的计较，想着那套铜钱，不能亏到自己的手里。
而我，现在是真不想拿这么一大笔钱，去买一个祸害。
所以话说的也轻描淡写：“江老板，做人做生意都是要有诚意的，你既然懂我们这一行，应该也知道，我今天给你家人驱虫这一下，外面是什么价格吧？”
孟虎捧哏：“没有十来万你下不来，那外面随便买一张符，保个平安还得五六百呢，你们这是三条人命，三条人命还不值你那几个钱？”
江自强的脸又黑又红，汗如雨下。
半晌，似咬牙豁出去：“常先生，如果我把这些小钱送给您，您是不是就能我家的事解了？”
我摇头，“我不缺钱，一开始你开十万，我也没说不要。”
这句话我在心里先吃了。
现在非常缺钱，我只所以来找虎子买小钱，就是想着能少花几个。
没想到会牵出这么多事。
虎子总能及时找到我说话的点，又接上了：“就是，你看着我乐哥像缺你那几万块钱的人嘛，他在我们县城给人看事，人家随便都送一辆车。”
他一脚将垃圾桶踢回屋角落，盯着江自强道：“这已经救了一家三口的性命，你倒好，不感恩还在这儿讨价，我看你是想讨打。”
虎子这个人，经不得激，自己激自己也不行，说着说着就把拳头举了起来。
我及时扫了他一眼。
他抬眼看到我，不太情愿地把拳头放下去：“乐哥，你们谈，我出去跟我媳妇儿说结婚的事儿，他要是再不识好歹，你交给我处理。”
他并不是吓唬江自强，是在说心里话。
但江自强像没听懂一样，这个从外地来的小老板，就奔着一条：你得救我们家人，也得把我的铜钱买了，钱多钱少的都得给点。
而且，他还不想多说话。
我想知道的，他忌讳的，他一个字儿都不想往外吐。
当我听明白他的意思后，就不想再跟他往下谈了。
反正是别人要找我，要害我，倒霉的东西也在江自强的手上。
我并不着急。
起身朝外走：“江老板，我并不是非要那些小钱的，你不想买，就自己留着。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他在后面喊，甚至想出手拉我。
被门口的孟虎一下子就撅了回来：“干啥呢，真强买强卖想打架啊？”
江自强被他推到一边的墙上。
我都没转头看他，往街口走去。
出了街口，就开车离开。
还没到毛晓敏家，孟虎的电话就来了：“乐哥，这人死皮赖脸缠到这儿，说愿意把小钱给你，也愿意跟你说他那些破事。”
“我现在没空。”
“懂了。”虎子立马答，隔着电话我都看到他脸变色。
赶紧又在电话里说：“我这会儿是真的没空，你让他等着吧，晚点再说，你先别动他啊，他一身秽气，别沾你身上了。”
刚挂了他的电话，玄诚子的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