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的实在快,赶在杨保姆倒下之前,接住她,避免她摔倒在地。
而且神色很急地抬头问我:“她怎么回事,怎么说晕就晕了,是不是又出事了?”
我摇头:“没出事,只是折腾累了,睡着而已。”
顾荣有些尴尬,但神色还是着急:“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要问她吗?”
“不问了,”我说,“你把她扶进去吧。”
顾荣没扶,直接抱起杨保姆往屋里走。
他家里早收拾过了,连杨保姆的房间也打扫干净,只是床上用品还没铺上去。
顾荣把她抱回屋里后,亲手给她拿了被子,盖到身上。
这个举动,全部都落入顾家人的眼里。
顾家这几个,灵体被鱼侵占一半,白天是人,晚上是鱼的家伙,看他都不正常了。
我还没开始发问,顾友安已经先开口:“顾荣,你在干什么?”
顾荣连头都没抬,竟然还帮杨保姆掖了一下被角,只是嘴里回道:“她人晕倒了,我把她扶进来怎么了?”
“你扶她干吗?家里没有人了吗?你媳妇儿和顾念都闲着呢,谁让你扶?你看不出来她不正常吗?”
顾友安的话说的特别严厉,顾荣妻子的脸色也不太好。
但顾荣没有丝毫怕的,他把杨保姆安置妥当才站起来,抬头看着顾友安说:“爸,咱们家不正常的人还少吗?这事现在不都没解决吗?常先生现在还在咱们家,后面等他把事情解决了,咱们不就都正常了。”
这父子二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顾老爷子的侧重点,在男女关系上,认为家里有女人在,顾荣不应该对杨保姆过于亲密。
但顾荣却完全避开这个话题,扯到了他们家整体的事情上。
一时间,顾家气氛变的异常敏感,每个人的脸色都青黄变幻的。
我没有劝他们,随着顾荣进来,看到杨保姆没再起来作妖,就又退了出去,此时站在客厅的一角。
一边听他们继续斗嘴,一边观察屋里另外两个没开口的人。
顾家的龙凤胎。
这对龙凤胎,从顾荣抱着杨保姆进屋,顾家人都跑到屋里去看她时,就开始撤离大人们的视线。
此时,正趁着渐暗的夜色,不动声色地往门口移动。
我一开始没理他们,但在他们动手开门时,我更快一步过去,一把按到门上,把他们堵住。
两个小东西连头都没抬,伸出小爪子就往我身上抓来。
之前我跟他们交过手,所以没敢大意,他们抓过来时,我也把手伸过去。
占了胳膊长的便宜,直接揪住了两人的耳朵,把他们拽的半只脚都离了地。
两人同时嗷叫出声。
那边正吵架的几个人,听到叫声,也顾不上吵了,一起往这边跑过来。
我把人扔回给他们:“是想溜出去的,你们看好吧。”
说完又叮嘱他们一句:“现在天已经黑了,今晚应该不会再出现跟昨晚一样的事,但也不能大意,你们把院门,屋门关好,防止孩子出去,我布个简单的法阵,也防着外面的东西进来。”
顾友安特别会抓重点,忙着过来问我:“常先生,只布一个简单的法阵吗?那、有用吗?能挡住他们吗?”
“可以的,你放心吧,‘简单’只是我的口头禅而已。”
实际上,我根本不会布法阵,我要在他们家里守着,看看今晚,还有什么东西会出现。
趁着夜还不算太深,我吃了一些顾家点回来的外卖,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定好闹钟,抓紧时间养了一会儿神。
实际上根本也没睡着,一墙之隔,那边顾家人都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脑子里清清楚楚,就是没睁眼,也没理他们。
晚上九点半,我的闹钟响了。
我立刻睁开眼,第一时间就是出去看顾家的情况。
奇怪的是,这晚顾家人没一个去睡觉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客厅里坐着。
我一出现,顾友安便问:“常先生,你的法阵布置好了吗?”
“哦,还没呢,这个得等你们睡了才能布置。”
屋里的人面面相望。
还是顾友安,端出了家长的架势,用拐杖拐着地站起来说:“那行吧,我们还是先回屋去,不过奇怪的很,今晚到现在一点也不困。”
我没应他的话,看着他们上楼的上楼,回屋的回屋。
最后客厅里又剩顾荣我们两个了。
我问他:“你不回去睡?”
他往楼上看了一眼:“我又没事,我现在已经好了。”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好了?你确定吗?你今天扶杨保姆的事,你家人应该都觉得你不正常吧?”
顾荣皱了一下眉:“不正常的明明是他们,那人都在我家晕倒了,不该扶吗?”
我往杨保姆的房间看了一眼,“该是该,不过我看你对她,似乎比对你们家里人还好。”
“哪有?”顾荣立刻反驳,“我当然是对我家里人最好,我对她好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对我们家里人好。”
他死不承认,我也懒得跟他杠。
只是说:“今晚你们家的事,我还得再试一次,你在这里不方便,也回去睡吧。”
顾荣的眼皮动了好几下,问我:“你、不会是趁我们睡着,要对杨阿姨动手吧?”
我笑了:“她是一个人,我能对她动什么手?对她动手是犯法的。”
这么一说,顾荣才算舒了口气,向我点点头,慢吞吞往楼上走去。
他们全部散去,我把顾家客厅的灯关了,往杨保姆的房间走。
门一开,就看到她坐在床上。
人,早就醒了,好像还听到了我和顾荣的话,所以她开口问我:“你想对付我?”
我笑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好对付的?”
她怔了一下神,没回话。
我看她一时没动,像安慰顾家其他人一样,跟她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要我帮你把灯关了吗?”
她“嗯”了一声。
我“啪”一声按灭了灯,退出她房间时,从门缝里多看了她两眼。
她没躺下,安静坐在床上,甚至没往我这边看一眼。
不过,在我出去半个小时后,她的门再次打开。
杨保姆从房间里出来,径直往外走去。
我半步没停,也跟着她出去。
与此同时,我看到楼梯口快速窜下一个人,跟着我们也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