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凤琅将将用了早膳,便见管家急匆匆的跑来,脸上满是惊恐:“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凤琅:“出什么事了,这般慌张?”
管家一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见事态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王,王爷王爷方才去了西厢房!说说是要宰了祁云殊!”
凤琅表情冷静,似乎早有预料,淡淡的说道:“有澜穆和书语看着,祁云殊不会真死了,况且,皇叔有分寸,不会真将人打死。”
管家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若是让王爷打残了,岂不是让那祁云殊又有理由赖在咱们府上?到时候赖着不走,可如何是好啊?”
管家着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忽然计上心头:“郡主,既然祁云殊如此无赖,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拖去后山……”
他做出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凤琅诧异,平日里管家向来温和,面对祁云殊竟也有如此杀气腾腾的一面?
“管家你……”
“我觉得这主意甚好。”桑瞻不知何时出现,斜斜的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抱臂,一身侍卫黑衣十分的精悍,长发被一根红绳绑起,分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如此装扮却莫名的多了几分俊逸。
“对付无赖我有的是法子,你若想让他死,不出半个时辰,我保证让人上天入地找不着他。”
管家惊恐的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大胆!祁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岂能容你这般放肆!你这是要拖累郡主府啊!”
桑瞻挑了挑眉,管家意识倒是他误会了什么,一拍大腿:“我的意思是不若将人拖在后山吊在树上打一顿,伪装成贼人之手,这样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他送回祁家,要赖也赖不到咱们郡主府上。”
凤琅点了点头,这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和宽厚的管家。
“不用。”凤琅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手腕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用不了几日,祁云殊自己会主动离开。”
“走吧,去看看,皇叔下手没个轻重,万一真将人废了,当真是赖在我郡主府。”
凤琅来到西厢房时,看到面前的场景时闪过一抹意外。
不远处王澜穆与书语靠在一起那模样像是看热闹,宫凌爵与祁云殊竟是相安无事的在下棋。
凤琅即使想过宫凌爵会动手,也相信他自有分寸,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相安无事的……下棋。
管家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哆嗦一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恍惚喃喃:“不痛,果然是梦。”
桑瞻森寒的声音传来:“你掐的是我,当然不痛。”
管家一激灵,对上桑瞻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尴尬的笑了笑:“小伙的身体还挺壮实。”
凤琅问:“怎么回事?”
王澜穆道:“王爷与祁云殊打赌,谁若是输了便自行断一根手指。”
凤琅皱起了眉头:“祁云殊怎么会答应?”
书语笑嘻嘻的说道:“王爷说了,他若是不答应,就会立刻送他去见祖宗。”
“你们就一定会知道祁云殊会输?”桑瞻双手抱胸:“祁云殊此人也算小有谋略,当年他高中探花,尤其是一手棋艺被燕帝称赞,足以说明实力,你们怎么一副他要死的样子?”
凤琅摇了摇头,这场棋局祁云殊根本就是毫无胜算。
祁云殊之所以被燕帝称赞,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技艺高超,而是当年她将燕帝的棋谱悄悄偷出交给他,祁云殊将所有的棋谱一一背了下来,才有了被夸赞的事情。
凭借他的棋艺,根本不是宫凌爵的对手。
“动手吧。”
宫凌爵的声音传来,见他随手将一把匕首丢出来,叮当一声落在了棋局中。
宫凌爵神色悠哉,静静的看着祁云殊:“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本王亲自来?”
祁云殊脸色难看:“宫凌爵,你莫要欺人太甚!”
“是你亲口答应,如今输了祁大人莫不是要反悔?没想到祁大人竟是这般输不起的人,也是,你本也不是什么君子。”宫凌爵话语淡淡,忽而话锋一转,满目森然:“与旁人也就罢了,可在本王面前断没有你出尔反尔的道理。”
“你!”
祁云殊本以为宫凌爵是想给他个警告,没想到他竟来真的,一时间又惊又怒:“若非你威胁我,何至于答应?”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你答应了。”宫凌爵下巴微抬:“请吧。”
“琅儿,你怎么来了?”
祁云殊的话让宫凌爵转头,就见凤琅正站在不远处,与众人一副看戏的姿态。
宫凌爵眉宇柔和下来,对凤琅招了招手:“琅儿,过来。”
凤琅来到他们面前:“我听澜穆说了,祁大人这是要自己动手?我这人见不得血,若是你准备自己动手,我便回避一下,吓着了我,也是祁大人的罪过了。”
祁云殊没有想到凤琅竟会说出如此冷血的话,他又失望又惊怒:“琅儿,你怎能如此对我,我……”
“我的确是有些不忍的。”
凤琅打断了祁云殊的话。
祁云殊眼中浮现欣喜,下一刻就听凤琅的话如同一桶冷水兜头浇下,让他浑身发寒。
“皇叔这匕首不知锋利如何,若是不锋利,怕也是让你多遭一些罪,澜穆,把你的匕首拿来给祁大人用用。”凤琅拿过了王澜穆递过来的匕首,放在了祁云殊的面前:“祁大人可放心,此匕首锋利无比,绝对不会让你多尝受一点痛苦。”
“凤琅你——”祁云殊气的浑身发抖,尽管心中有所准备凤琅对他的态度必然不会热络,可如今凤琅说出的话还是让他无法忍受,惊怒之下竟是吐出一口血来。
宫凌爵看热闹不嫌事大,凉凉的说道:“琅儿未免高看祁大人了,这等贪生怕死之辈,又岂敢自己动手,我看还是本王亲自来吧。”
“你们——”祁云殊怒不可遏,再次呕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王澜穆皱眉,走过去摸了摸祁云殊的脉搏:“郡主,晕了。”
书语惊呼:“真的假的?莫不是装的吧?”
祁云殊是真晕还是装晕凤琅并不在乎,挥了挥手:“带下去。”
宫凌爵手中把玩着一颗棋子,嗤笑一声:“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