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担心你了。”凤琅嘟囔,视线落在了宫凌爵的手掌上,见他手掌仍裹着纱布,她蹙眉:“皇叔的伤……”
“已经好了,不碍事。”
凤琅抿了抿唇,心道一声胡说,若是好了,怎么还会裹着纱布?
这里人多,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凤琅问:“皇叔可是用了膳?”
“没有。”
凤琅道:“饕餮楼,我请皇叔吃饭,如何?”
宫凌爵却摇了摇头:“不去。”
不去就不去。
凤琅转身就走。
岂料刚没走两步,手腕便被抓住。
凤琅看向宫凌爵,皮笑肉不笑:“皇叔这是做什么?”
“你要走?”
“不然呢?”
宫凌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拉着她没有动,眼中隐隐散发着不悦。
被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凤琅不甘示弱,又好似明白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问:“皇叔可是要同我一起去用膳?”
宫凌爵仍冷冷道:“不去。”
抓着凤琅的手却没有松开。
凤琅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皇叔陪我去用膳如何?”
宫凌爵表情仍是冷冷的,眉眼却舒展开来,将抓着她的手腕转成牵手,率先向前走去,声音隐隐带着无奈:“罢了,既然是琅儿这般请求的话,本王便勉为其难。”
凤琅:“……”
这人可真是……
二人到了饕餮楼,掌柜的见到宫凌爵后热情迎了上去,张嘴就要叫声主子,看到他身后的凤琅时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贵客楼上请。”
二人到了雅间,凤琅看到书语身体僵硬,小脸苍白,以为她还没有缓过神来,说道:“不必担心,凡事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
书语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宫凌爵瞥了一眼书语,淡淡的说道:“又是哪儿捡来的?”
凤琅没有回答,伸出了手。
宫凌爵不明所以。
凤琅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宫凌爵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拿出来,我看看伤势恢复的如何。”
宫凌爵瞧凤琅认真的模样,想了想便伸出手递了过去。
解开纱布后,凤琅倒吸一口凉气。
本该结了痂的伤口竟此刻还在渗着血迹,她眉头紧紧的皱着:“这是怎么回事?”
几天过去,她手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可宫凌爵这伤怎么不见愈合,反而有加重的意思?
“没什么,都说不要看了,吓着了吧。”
宫凌爵欲要抽回手,却被凤琅紧紧的将手握住,见她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为他细细的上药。
凤琅低头涂着要,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地颤动着,似是怕他疼了,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甚至还轻轻的吹了吹气。
莫名的,宫凌爵心头一痒。
另一只手在桌上极有规律的敲动着,本在身后充当木头人的宫一宫二见状对视一眼,犹豫的看了一眼宫凌爵,见对方专注地盯着凤琅,犹豫了一下,二人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开始猜拳,最后宫一输了。
宫二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宫二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笑的解释:“主子的体质向来与常人不同,但凡是受了伤的伤口总是不见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凤琅眉头皱的越发紧:“竟然还有这种事?”
宫一看到宫凌爵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说的越发的真情实感:“可不是,所以咱们行事总是十分的小心,生怕主子受了伤,旁人受伤几天就好,可主人若受了伤,却是有生命危险的。”
凤琅心中深深地自责起来。
那日她做什么要动手,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
凤琅的自责快要溢出眼中,宫凌爵抽出了手,适可而止道:“不过是些小伤,听他们胡说八道。”
这也承认了自己伤口受伤无法轻易愈合的事实。
凤琅讷讷道:“对不起皇叔,我不知道你……”
“说了不碍事。”宫凌爵打断了凤琅的自责,呵斥了声:“多事!”
为了补偿宫凌爵,凤琅命掌柜的上菜全部上的都是大补之物,尤其是补气血为主。
难怪觉得皇叔脸色不太好看,原来竟是她造成的。
瞧着这一桌的大补之物,凤琅时不时的替宫凌爵夹菜,眼中带着催促:“皇叔别看着,吃啊。”
宫凌爵看着小山一样高的碗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饭后,二人从饕餮楼出来,宫凌爵沉沉的目光下是难得的怀疑人生。
想来吃得极为精细的荣亲王,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种吃撑的快要走不动道的感觉。
凤琅道:“皇叔放心,我会好好的负责的。”
宫凌爵嗯了一声,不明白凤琅所说的负责为何物,很快他就明白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中,凤琅变着花样的往荣清王府送各种大补之物,且都以补气血为准,甚至将数百只的老母鸡送到了荣清王府,吩咐管家给宫凌爵煲汤喝。
“哈哈哈哈哈哈,这凤琅可真是个妙人儿啊!”书房中,戚白玉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笑得狠了,手不停的捶着桌子发出梆梆响声:“宫凌爵啊宫凌爵,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书桌前是管家刚送过来的老母鸡躺,上面还冒着袅袅热气,宫凌爵面色发黑:“笑够了没有?”
戚白玉笑岔气儿了,哎呦呦的坐回到凳子里,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喘着气说:“我说你怎么想的,竟能想出伤口不容易愈合这种馊主意?看,自食恶果了吧。”
宫凌爵瞪了一眼宫一:“想的什么馊主意。”
宫一眼观鼻鼻观心,心说他那也是情急之下胡说八道的,谁知凤琅竟当了真,再说了,主子当时自己不也没阻止吗?
“我看你这哪里还需要我医治,这不是药到病除了吗。”戚白玉喝了口茶,润润嗓说道:“不过说起来这一次你的病情要轻很多,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总算是有点效果。”
宫凌爵将鸡汤一饮而尽后淡淡的说道:“也许吧。”
“怎么?”
宫凌爵顿了一下,摩擦着扳指道:“本王待在凤琅的身边十分舒适。”
戚白玉直起了身子,正色道:“你是说她能压制你的戾气?”
“本王想要杀人的时候,只要想到她,心中的杀意便会消散许多,若是待在她身边,这样的念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宫凌爵嗓音淡淡的带着疑惑:“难不成,她真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