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瓷，出去。”
霍老太太有话想和苏眠说。
霍清瓷不甘心的咬咬牙，带着小葵宝离开。
回帝都以来，苏眠和霍老太太见过几次，之前一直都不太和平，如今更是剑拔弩张。
“是你做的？”
苏眠知道她在问什么，“事情摆在眼前。”
霍老太太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川对你不好吗？”
苏眠嗤笑一声：“老太太，如果是您，您会轻易放弃？”
霍老太太瞬间哑口无言，五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可如果是她，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我以为，你会原谅他——”
老太太想到第一次见到苏眠，她是那么温柔善良，可如今的苏眠，犹如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尖刺，没人敢接近她。
“老太太。”
苏眠打断了她的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您是我，您能原谅他，那您再来指责我，否则，请不要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位置，指责我做的太过。”
老太太脸色煞白。
“时间不早了，您好好休息。”苏眠临走前，回头看了老太太一眼：“我已经递了离婚协议书，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小葵宝，如果霍家不肯松口，我有的是办法要到抚养权，老太太还是想想，怎么劝他签字吧。”
走出病房，霍清瓷瞪着苏眠，恨不得将她撕碎。
苏眠抬手：“霍知蕴，我们走。”
小葵宝牵住了苏眠的手，两人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小葵宝看向了苏眠：“妈妈，你和爹地要离婚了吗？”
苏眠蹙眉，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的？”
“清瓷姑姑告诉我的。”小葵宝满眼都是希冀：“你们是真的要分开吗？”
苏眠蹲下身，尽可能和他平视：“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以朋友的方式，好好谈谈，好吗？”
小葵宝很聪明，有些事情注定是瞒不住的。
小葵宝郑重的颔首。
“叮——”
电梯到了负一楼。
苏眠带着小葵宝走出停车场，去了医院的后花园，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带着小葵宝坐下。
“我和你爹地很早之前在一起，有了你，后来我们感情出了问题，所以我们分开了。”
“那妈妈不在我身边这五年，是和温叔叔在一起吗？”
“算是。”
“不过这五年，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苏眠如实回答：“霍知蕴，这五年我没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遗憾，我希望，以后你能跟着我。”
小葵宝直勾勾地盯着苏眠，眼底闪烁着泪水，“那爹地呢？”
如果他和妈妈在一起了，那爹地就只能一个人了。
苏眠知道他和霍景川相处五年，就算平日里关系不算亲密，终究是斩不断的血缘和牵绊。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小葵宝不会选择她。
她舔了舔唇瓣，“你可以和爹地保持联络，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往来。”
小葵宝坐在长椅上，一双小肉腿晃悠着，好半晌：“那你们还会和好吗？”
“不会。”
苏眠放不下老太太的死，霍景川也不会原谅一个害得他破产的女人。
小葵宝眼圈倏然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了下来，苏眠慌了手脚，将他抱进怀里：“小葵宝，你别哭——”
小葵宝哭的委屈，他这五年没有一天不在想妈妈。
如今妈妈回来了，可是爹地不会有了。
他哭的梨花带雨，苏眠心口生疼，抱着他掉眼泪。
母子俩哭了很久，小葵宝哽咽着擦掉眼泪，捧着苏眠的小脸，帮她擦掉眼泪，“妈妈，没关系，我和你在一起。”
“我以后会听话，会乖乖学习，我会好好长大， 保护你。”
小葵宝说的郑重，苏眠眼圈绯红。
从医院离开，苏眠便带着小葵宝回了一趟乡下。
到达苏老太太的院子，已经是晚上了。
时隔五年，眼前的院子被打理得一尘不染。
苏眠有些诧异。
老太太走后，佣人们也都走了，还会有谁会打理这个院子？
小葵宝到底年纪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到院子里的花园，一股脑冲了进去。
“你慢点。”
苏眠担心他摔倒，叮嘱道。
此时，有人路过，看到苏眠回来了，快步上来：“苏小姐，是你？”
“你是？”苏眠不认识眼前的人。
“您忘了，我之前在这儿干过，后来老太太走了，我也没回去，就在这附近安家了。”对方笑意盈盈，慈眉善目。
“你好。”
苏眠莞尔一笑：“这院子，是你打理的？”
“不是，是专人打理的，我还以为是您吩咐的。”
那人有些诧异，这五年，每个月都会有人来这儿，专门打扫院子，她们都以为是苏眠安排的。
专人打扫……
苏眠脑子里闪过一张俊脸，但她下意识摇头，不可能是霍景川。
那人看出苏眠状态不佳，安抚了几句便离开了。
苏眠推开院门，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照老太太生前的布置进行的，就连荷花池里，如今都是生机勃勃一片。
苏眠提前准备了祭拜需要的东西，叫了正在花园里看花的小葵宝，一起去了老太太的墓园。
老太太当初走的突然，下葬却很简单。
墓园阴沉严肃，苏眠带着小葵宝走进墓园，一眼看到了老太太的墓碑。
墓碑之前，摆着密密麻麻的贡品，还有一些鲜花之类的，应该是经常有人前来祭拜。
苏眠放下水果和鲜花，点了一炷香，递给了小葵宝：“小葵宝，这是外曾祖母，快和外曾祖母打个招呼。”
小葵宝接过香，一双小肉腿跪下，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外曾祖母。
苏眠惊讶于他的懂事，教他磕三个头之后，让他去了一旁玩耍。
苏眠跪在墓前，许久不曾说话。
直到临走前，她想起了老太太临走前，心心念念的那一锅莲藕排骨汤。
“奶奶，这五年我过得很不好。”
她哽咽，小声地哭诉。
“我和霍景川要离婚了，当初他隐瞒了我，关于肾/源的事情……我也毁了他的事业，两清了。”
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
苏眠担心小葵宝淋雨感冒，起身，告别了墓园。
回到家，苏眠给小葵宝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让他上楼洗澡，免得感冒。
小葵宝上楼之后，苏眠走进厨房，这里没人住，没有吃的。
苏眠犹豫片刻，驱车出门，去了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必须的食材，便拎着东西回家。
停好车，苏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被一双手猛地抱住了，那人像是喝多了酒，不顾一切的往她身上蹭：“想你，我想你……”
气息灼热滚烫，逼人于无形。
苏眠听到这声音，猛地甩开男人：“霍景川，又是你！”
他还敢出现！
这一推可不得了，霍景川直接摔在地上，喝了酒，浑身没什么力气，他连爬都爬不起来，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