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和阿楠从崔府中回来,既然崔浩并不配合,那就只好让他们知道点疼了。
秦牧从罪证之中,选出了几名崔氏支脉的,先把他们办了。
一时之间,崔氏族人一片哗然,自从北魏一来,还没人敢在清河的地面上动崔家的人。
崔氏族人结伴往崔浩的家里,气愤愤的要求崔浩出面,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灭了。
可是崔浩知道这次是朝廷有心要对付崔家,崔家虽然在清河很有实力,但还是不足以跟朝廷对抗。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的顾忌,崔浩便劝大家稍安勿躁:
“眼下朝廷正想着抓住咱们的把柄,大家不要惹事儿,且耐心等着段风声过去,要报复那秦牧,何必急在一时呢?”
众人见家主是这样的态度,心中纷纷失望,却也不敢忤逆家主,毕竟已经触犯了国法,在被家族所不容,那自己就彻底失去立足之地了。
“那些犯了贪墨之罪的,最好是先找秦牧去自首,以求得宽大处理。要是让秦牧自己查出来,恐怕就危险了。”
说完崔浩站起来,也不再理会众人,径自扶着拐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一众崔家子弟在院中等了许久,直到管家前来,对众人说:“诸位族老,族长已经睡下了,你们还不离开吗?”
众人这回彻底明白,是真的没戏了,便纷纷回了府中,一个个长吁短叹,人人自危。
后来,这些族老们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好像被秦牧抓走的,都是跟崔浩领导的嫡系崔家人关系不好的一些人。
比如旁支崔行的儿子,曾经跟崔浩的亲弟弟抢过一个女人。
最终因为崔浩的弟弟崔瀚地位更高,不但抢走了那个女子,还把崔行痛打了一顿。
崔行连气带伤,一命呜呼了。
崔行的儿子崔薛丢了女人又没了父亲,族里人也生怕得罪了族长,没人敢资助他。
所以他才在官任上贪了些银子,为得也是能生存下去。
因为知道自己背后没有靠山,所以他也不敢贪太多,可秦牧竟然一上来第一个先把崔薛给抓了。
朝廷钦差下来整治崔家,不先明正典型,却先把一个犯的罪不大,却跟族长崔浩关系不好的给抓了。
这是来整治贪墨的呀,还是来替族长铲除异己的呀?
崔家的人心里都存了这种想法,渐渐的离心离德,怀疑是自家的亲眷在暗害自己。
特别是对家主崔浩一脉,更是非同凡响的猜忌,认为那秦牧分明就是跟崔浩说好了。
借助朝廷严查贪墨之风,把那些敢跟崔家嫡系做对的人都除掉。
到时候崔浩没有了竞争对手,秦牧也顺利的给朝廷交差,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他们恨的牙根痒痒,崔浩对付不了,但秦牧身边没有像样的护卫,还不好对付吗?
所以这天,秦牧和阿楠,以及虞渊、滕聚二人,在酒馆中吃过晚饭,往家里走的时候。
忽然在街角冲出几个黑衣人,手中拿这尖刀,朝四人冲过来。
虞渊和滕聚可是正经的军官,如何怕这几个亡命之徒,当即拔出腰刀,与这几人战斗到一起,口中大呼:“大人快走!”
秦牧和阿楠对视一眼,一同向另一个方向退去。
没想到在那里埋伏了更多的杀手,就在秦牧和阿楠危险的时候,刺斜里杀出了一队官兵,将那一干人等纷纷拿下。
原来这一切都是秦牧故意这样做的。
他从刺史大人口中得知了那些人,跟崔家族长崔浩不对付,刺史大人给出名单以后,他便先抓这些人。
还故意放出话去,营造崔浩跟新来的查崔家贪墨的大人有了交易。降低崔浩在崔家人心目中的地位。
秦牧当然也料到,如此一来会有人气不过想要掀桌子。
一方面秦牧向刺史大人借调兵马,埋伏在自己活动的地方,另一方面有故意在街头巷尾招摇过市,引起他们的注意。
果然有人忍不住派人来刺杀秦牧了。
秦牧把杀手们抓了,连夜审问: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们面面相觑,一口咬定是崔家家主崔浩,让他们来杀秦牧的。
当然这是那些痛恨崔浩的人刻意陷害,在他们眼中,崔浩跟秦牧是合作对象。
所以要杀秦牧,杀不了就借助这个机会诬陷崔浩,分裂秦牧和崔浩的关系。
秦牧自然能想通其中关节,只是在心里觉得他们这种想法有些可笑。
秦牧对一旁负责审讯记录的主簿说道:“将一众杀手的供词,记录在案,秘而不发。”
这下那崔浩有多了一条罪名。
那潘丞相手眼通天,但到底还没有清河崔氏的实力强大。所以对于崔家家主的罪证,他是搜集不到的。
为了能一举给予崔家致命打击,把这身为家主的崔浩给办了,必须从内部入手。
这也是秦牧这一连串动作的目的。
果然经历了刺杀失败之后,便有人主动上门了。
此人正是那崔薛的叔叔,深夜来到秦牧下榻的馆驿之中求见秦牧。
秦牧见时机成熟,便让虞渊,将他请到自己的房间,与阿楠一同与之交谈。
“久闻秦大人是人中豪杰,却见识不明,跟那崔浩结交。如今崔浩桑心病狂,竟要暗杀秦大人,秦大人莫非还要继续与之合作?”
秦牧当然不会拆穿他,只是说道:“老人家有所不知,在下原本的想法,只是先稳住崔浩,让崔浩疏于防范,等挖出了崔浩的证据,再整治他。”
老人微微一笑:“大人果然有手段,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牧啊!”
说完他站起身,扶着桌椅就往外走。
连他用来代步的拐棍都没拿。
秦牧抓起他的拐杖:“老人家,你的拐杖忘了。”
那老头儿却嘿然一笑道:“就送给秦大人了,清河的路不好走,大家别闪了脚。”
这是什么意思,是威胁、提醒,还是恫吓?
秦牧只觉得这老人留下拐杖,另有深意,却一时想不起来。
细看那拐杖仗身似乎画着一副山水图,而那山水十分逼真,应该是清河附近的山水。
但秦牧刚刚来到清河,也不知道此地所在。
一夜也没想出什么名堂来,秦牧便先睡了。
第二天,清河刺史急匆匆赶来,说那崔薛的叔叔昨天晚上在自己家里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