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也在仔细检查。
她相信，王胖等人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骗她，他们真的是很努力在维持孵化温度，还保持湿度。
可小鸡孵化的比例也确实低，看来，只可能是别的原因……
“对了，这些公鸡蛋，你们是从哪里收来的？”
“附近啊，就是咱们村子附近。剩下的一部分，就是咱们家的小鸡自己生的公鸡蛋。”
王胖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怎么了？五嫂，可是这些蛋有问题？”
“这些蛋倒是没问题，倒是我有问题。”
林依依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却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们解释。
怎么说呢？
告诉他们，近交种蛋孵化率低？杂交种蛋孵化率高？
说白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鸡的致死基因可导致，孵化末期的胚胎死亡。就这么简单么？
她要真这么说，他们能听明白吗？
“这样！以后咱们家自己的公鸡蛋，暂时只提供食肆的消耗，或者家里人自己吃。而要孵化的公鸡蛋，则继续去外面收。外面，也最好走远也些，不要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收……即便收了，也不能拿来孵化。”
“为什么？！”
这一次，不但王胖有这样的疑问，大家都齐齐问出了口。
“不为什么，你们照做就是。”
既然没办法解释，就干脆不解释了：“不是不知道原因吗？我就试试看，是不是我想的原因。”
“……行。”
反正东家有银子，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便是。
又指挥他们将有问题的公鸡蛋都挑拣出来。
可挑出来的蛋太多，一时间，大家都很沉默。
“你们大家别灰心嘛！这虽然是寡蛋，只要动一动手，把它们变成一道美食，就变成了毛蛋。或许，真做出来了，你们大家都还要争着抢着吃呢。”
啊？
“五嫂，你莫不是在哄我们吧？”
“哄你们做什么？等着，今晚就尝尝我的厨艺。”
做毛蛋嘛，先把蛋放锅里煮，熟后倒去脏水，重新用清水把蛋清洗干净，如果有完好的蛋壳要敲破。洗好后加水，放入茶叶、食盐、辣子、香料炖煮半小时。
这种经过卤制的毛蛋吃起来鲜美嫩滑、芳香可口。
唯独和普通的鸡蛋有很大的区别。
等林依依将做好的毛蛋端上桌，众人神色各异，却谁都没有先动手。
“吃呀，怎么大家都不吃？”
林依依招呼大家。
身为美食博主的她，怎么可能没吃过毛蛋？
这种黑暗料理，有人嫌弃，也有人喜欢。
至于林依依自己，还真说不上喜欢吃，但是不可否认，它确实能吃，甚至比很多美食的营养价值更好。
还是没人先动筷。
最后，还是殷五郎率先伸手，夹起一个就放进嘴里。
其实在普通农家里，如果家中孵化小鸡，没有孵出来的寡蛋，大多家庭都会选择将它们用水煮了吃。毕竟对缺衣少食的他们来说，遇到灾荒年别说寡蛋了，但凡能入口不能入口的，都要吃。不吃就等着饿死吧！
寡蛋虽然不好吃，却到底也是蛋（肉？），自然可以吃。
他原本以为，这毛蛋的味道会很难吃，没想到，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
五香的卤毛蛋别提有多香了！
吃起来还有另一股说不出来的风味，让他情不自禁细嚼慢咽，慢慢品尝。
“五哥，好吃吗？”
王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问。
“嗯，还不错。”
殷五郎说话间，又夹了一个。
众人一看，也相继跟着开始吃。等也尝到味道，果然很好吃。
这一下，大家都乐了。
“真没想到啊，这玩意儿也能被五嫂做成美食……以后但凡发现有咱们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上的东西，都拿给五嫂看看。说不定又是下一道美食。”
“啧，你这话，还真有可能！”
作为传承了上下五千年的吃货，她脑子里不知道记住了多少道菜，多少种奇奇怪怪的美食。
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尝试罢了。
等吃饱喝足，林依依这才找出细棉布料，叫上了正围着她拼命摇头摆尾讨食的狗崽子们，牵着已然成为了群狗首领的撵山狗，浩浩荡荡往四房那边走。
这一路上，一群狗崽子撒欢般大叫，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等看清是林依依牵着的大狗时，都纷纷避让。
好像才几天没看见它们，这些狗崽子们都长成了半大狗，已经初具大狗的雏形。
也能更好的将它们的秉性区分开来。
比如领头的撵山狗（青川犬），被林依依牵着，一人雄赳赳气昂昂迈着步伐往前走，不吼不乱叫。哪怕遇见人，也淡定得仿佛不像是一条狗。
而走在它身前身后的只假狼狗，就是土狗和野狼结合的产物，它则时刻和撵山狗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微微眯起的眼看人时，总能看见一闪而逝的锐利视线。
林依依无意中看到了那眼神，吓得她整个人也激灵！
赶忙又要来一条绳索将它给套上。
偏生这条狗被套住了也不吵也不闹，只是动了动耳朵，身体往后压，摆出随时都准备攻击的架势。
还是殷五郎见势不妙，飞起一脚就将它给踹出去老远。
偏生它又被套住了，又被绳索强行扯回来。
“哎呀，你干嘛要打它呀？”
“这畜生，胆大包天！居然对你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该打！”
再不打，就该宰了吃肉了。
会主动攻击人的狗子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祭五脏庙。
林依依也被吓到了。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不是眼花，你以后都多注意着一点。这狗东西是和野狼结合生下来的，野性十足，比不得一直家养的狗崽子。除了它自己认定的那一个主人外，任何旁人都有可能被它攻击。危险得很！”
“呀，那我是不是该将这条狗放归山林？”
“你放归山林，它也和野狼有很大的区别。好生养着吧。等回头我教你怎么训练它。”
殷五郎也有些头疼。
他适才踹的那一脚用了大力，那条狗并未对他摆出攻击的姿势。显然在这头畜生看来，自己是比它等级更高的狗。
它现在已经大了，若想让它认下林依依这个主人，恐怕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