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桥见状,缓缓露出满意的笑。
这时的朱茯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上了。
她走出六塘村,坐着旧时的公交车,一路颠簸到县城时,已经是中午了。
一路上,对90年代初的城镇风貌以及物价水平,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南方小县城,破是真的破,但物价也低得超乎想象。
猪肉2.3元一斤。
西瓜2毛一斤。
大白菜4分钱一斤。
坐的公交车按站数收费,朱茯苓坐了10个站,也只收了2毛钱。
油条2毛钱一条,包子6毛钱一个,对前世的朱老板来说,便宜的跟不要钱似的,可是现在,朱茯苓捏着皱巴巴的5分钱纸币,默默把野番桃拿出来啃。
等药卖出去了,她非得好好吃一顿。
这么想着,朱茯苓拦下一个大叔,“你好,请问县城哪里有卖草药的店铺?”
大叔瞅了一眼她的竹篓,很明显不看好,“你往前走,岔路口的药店就是,这里有专业的医师评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中草药这种东西,一般人根本看不懂,这姑娘看着还没成年,不会以为什么杂草都能卖钱吧?
朱茯苓露出自信的笑,没有多解释,直接卖附近药店。
这是一家中药店,到处都是药柜子,还没走进门就闻到浓郁的中药味,门边还挂着一张牌子,写着收购草药的字样。
药店里头坐着一个正在给人把脉的医师,一身灰色长衫,戴着细长的眼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这是积劳成疾,又不休息调理,所以闪到了腰筋,我给你开个方子,先抓两个疗程的药。”说着,就起身在药柜前转。
朱茯苓没出声,只安静的观察他抓什么药。
看到他先后抓了仓术4两,黄苓6两,羊角叶4两,以及零星的杜仲、枸杞子和五加皮,然后分成两副药包好。
量都不大,但是一报价,好家伙——
“总共8块1毛2。”
“郑医师,能不能便宜点……”
“给你去个零头,收你8块。”
油条才4毛一根,包子才5毛一个,就这么点草药,开口就要8块,也太黑了!
那伤患掏空了口袋,数着一张张毛票,好不容易凑出来8块钱来,最后是青着脸走出药店的。
郑医师美滋滋收了钱,看了朱茯苓一眼,视线落在她的竹篓上,“卖药?”
朱茯苓把竹楼里的草药拿出来,一一摊开,“都是顶顶好的野生草药,能卖多少钱?”
郑医师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样子,“都是些常见草药,不算什么好东西,这一篓子一起,我给你算1块5,是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才给的价,要是换别人,顶多算他1块2。”
朱茯苓看得出他外表道貌岸然,实际上很心黑,可没想到会这么黑。
刚才两副药,且不说剂量那么小,单单看草药的品级,只能算下下品,还能卖出8块钱,而她这些药都是精挑细选的,算不得上品,至少也是中品,而且是满满一篓子,就给她算1块5,还美其名曰是特别照顾了?
这种压价话术,坑别人还行,坑她一个制药厂老板?
朱茯苓眯起眼,又从口袋里掏出用布包好的珍贵药材,“以郑医师的眼光,这些药又能卖多少钱?”
里头包的全是人参、铁皮石斛这些上品好货。
郑医师两眼冒绿光,面相却不动声色,好像只是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轻飘飘的说:“这些还行,就是数量少了些,打包一起卖给我,我算你5块钱吧。”
好家伙!
简直比乌鸦还黑!
朱茯苓直接把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