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吴鸣到家里送书,之后就消失了,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想到再见,会是以这种方式。
曲眠想不通吴鸣对她的恨是从哪儿来的,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搞清楚这个,而是该怎么脱险。
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吴鸣眼中的笑意逐渐加深。
他松开手,起身回应男人,“看见那边没?”
朱铭超顺着吴鸣手指的方向走过去看了眼,别说埋人了,埋副棺材也完全足够。
“行啊你小子,这么点时间能挖出这么深的坑。”朱铭超回来拍了拍吴鸣的肩,用颇为欣赏的语气说,接着又道:“东家说你看曲眠不顺眼,依我看啊,你这是对那娘们儿恨到骨子里去了。”
吴鸣瞥了眼地上狼狈的女人,笑笑没说话。
朱铭超也不再多说,“她就交给你了,哥先走了。”
回到车上,朱铭超在整理平安符打结的穗子时,从后视镜里注意到有个手机在车座底下,应该是老刘在搬人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给弄地上了。
他转身捡起来,往车窗外一扔,“这是那娘们儿的手机,你看咋处理!”
说完,朱铭超就开车走了。
手机掉在地上摁到了开机键,屏幕亮起的一刹那,吴鸣举起铁锹砸了过去,瞬间把手机一分为二。
随后吴鸣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拖着曲眠,往挖好的深坑去。
曲眠没法呼救,也挣脱不开手脚上的绳子,只能任由吴鸣将她带进坑里。
强烈的无助犹如一块巨大的密不透风的布,对着曲眠兜头罩下,带来可怕的窒息。
在被推进坑里后,曲眠尝到了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滋味,那是一种可以让浑身颤/栗的恐怖。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
曲眠说不了话,只能对吴鸣拼命摇头。
因为着急脱离死亡,眼泪在不知不觉间浸湿了眼尾。
湿/润泛红的眼尾给女人平添了脆弱感。
她本就生得美,此刻就像一只摇摇欲坠的漂亮瓷器。
人都喜欢美的东西,看见美物受损,自然是不忍心的。
吴鸣虽然不忍心,但是并不会就此放人离开。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之前去了趟曲家后,他被公司派到外地跟进一个项目,没个一年半载回不到江城。
今天来容城,还是他请了年假。
吴鸣不再犹豫,拿起铁锹开始填土。
冷冰冰的泥土砸到身上,让曲眠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这里四下无人,她没法喊也没法跑,难道就只能被活埋吗?
不甘心的泪水一遍遍划过眼尾,曲眠在心里不停祈祷能能有人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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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妈把那些东西收拾干净后,给傅南钦打了个电话,把傅媛想放火烧死曲眠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傅南钦听后,脸色阴沉,看来他给傅媛的教训还不够。
“她人呢?”
“您是说傅媛小姐,还是太太?”周妈小心翼翼问。
“傅太太。”傅南钦说的时候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一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有一股气在傅南钦心里翻涌。
问完他就后悔了,干嘛要去过问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太太她去容城找您了,这会儿坐上高铁该有一个多小时了。”
周妈说之前,还内心挣扎了一下。
因为她答应了太太不说,可先生问了,又不能不说。
于是周妈决定还是说吧。
傅南钦本来都要挂电话了,闻言,心跳骤快。
不可能!
一定是他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太太去容城找您了,太太走之前还让我不要告诉您,应该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出发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
傅南钦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再去看平板上的文件内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
挂了电话,他叫来魏清,“去跟医生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话音落下的同时,傅南钦拔掉了手背上输液的针。
魏清看着冒出来的血珠子,担心道:“是什么急事让您现在非去不可?”
“她来了。”
傅南钦言简意赅,边说边穿衣服。
她?
“该不会是太太吧?”魏清很惊讶,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了。
傅南钦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眼里含着刺骨的冷意,“有什么意见吗?”
魏清连忙摆手,“没,我哪儿有什么意见?只是很惊喜。”
说完,魏清就赶紧跑出去找医生了。
从医院到高铁站花了十五分钟,这一路上,傅南钦频频看表,在心里不停计算还有多少时间,人才能到。
魏清还是头一次见老板这么频繁地看时间。
还有三个多小时,照老板这个频率,眼睛不看疼才怪。
于是在路过一家药店时,魏清停车去买了一瓶眼药水,以备不时之需。
在他系安全带的时候,车窗被敲响。
男人满脸横肉,又爱出油,笑起来就像是一块滋滋冒油的大肥肉。
魏清打开车窗,“什么事?”
“真巧,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见傅先生。”黄彪笑眯眯地把头探进车里,“傅先生好!我还以为您要在医院里待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可见您的身体是真不错啊。”
黄彪说话,口水满天飞。
魏清嫌弃皱眉,“黄先生,你身上酒味儿太重,傅先生不喜欢这个味道。”
“又巧了!我正想找傅先生喝酒来着,金小姐做东,不知傅先生肯不肯赏这个脸?”黄彪乐呵呵地撑着车窗,一副傅南钦要是不答应,他就不撒手的架势。
傅南钦微微一笑,“既然是金小姐做东,那我肯定要给这个面子。”
言罢,他看向魏清,“你去接人,接到直接回酒店。”
随后傅南钦就下了车。
黄彪也随之离开了车窗,笑问:“这大晚上的,傅先生是要去接谁啊?”
“跟你有关系吗?”傅南钦下意识瞥了眼时间,见黄彪不动,眉梢微挑,“不是说要去喝酒?”
黄彪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傅先生这边请。”
魏清去到高铁站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曲眠发了条消息,但却没有得到回复。
按理说,这个时间已经下高铁了。
魏清怕出什么事,直接拨通了号码,没想到手机在这时候被抢走了。
是个傻里傻气的人,他挂断电话,拿着手机冲魏清说:“嘿嘿嘿!来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