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眠冷冷一笑，“原来秦小姐家住大海边。”
秦柳眉梢微挑，“什么意思？”
“管得真宽。”
“……”
始料未及的回答，秦柳一时间无言以对。
曲眠坐回凳子上，不再看秦柳一眼，“这里不欢迎秦小姐。”
秦柳吩咐佣人把两篮子水果放凳子上，随后她走到病房门口，将鲜花放下，“曲叔叔，希望明年的今天，我不会带着菊/花来看您。”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曲眠和宋芳茹听清楚。
曲眠脸色骤沉，起身就要去给秦柳一巴掌，宋芳茹快她一步，左右手齐上，把秦柳的脸扇得通红。
动作又快又猛，秦柳被打懵了，随行的佣人看懵了。
宋芳茹拽住秦柳头发，猩红着眼睛低吼，“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烂！”
秦柳仰着脖子，两行清泪从眼尾划过，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宋芳茹，“宋阿姨，您这是做什么？”
“少给我装傻，你刚刚说了什么混账话，你自己心里有数。”
宋芳茹猛地拽紧发根，秦柳咬住下唇，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我只是问了眠眠一句近来可好，怎么就成混账话了？我知道宋阿姨怪我当初站出来作证，可做人要无愧天地良心。”
佣人见秦柳哭了，赶紧过去劝宋芳茹大人有大量，不要跟秦柳计较。
佣人这一嗓子可不小，路过的人听见这话，再看哭着的秦柳，下意识就站在了秦柳一边，替她说话。
不知不觉间，为秦柳打抱不平的人越来越多。
曲眠算是看明白了，秦柳就是故意的。
她能看出来，宋芳茹自然也能看出来。
宋芳茹无视围在她们身边的人，将秦柳的头发拽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知道秦小姐擅长颠倒是非，但我没想到秦小姐脸皮这么厚，说什么做人要无愧天地良心。呵，秦小姐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做的每件事都无愧天地良心，我为什么要怕遭报应？”秦柳直视宋芳茹的眼睛，哽咽说：“宋阿姨不能因为眠眠要和傅先生离婚了，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宋芳茹气笑，“你这叫无耻！”
跟无耻的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
宋芳茹将手松开，转身抱起地上的花往秦柳怀里一塞，“这里不欢迎秦小姐！”
“秦小姐！”
随着佣人一声惊呼，秦柳连人带花摔倒在地，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
曲眠看得真真的，分明就是秦柳自己摔下去，听见周围人对宋芳茹的指责，她冲过去挡在宋芳茹跟前，“我妈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不信可以去调监控！”
“各位，确实是我自己没站稳摔的。”秦柳搭着佣人的手站起来，向大家解释说。
她脸上挂着泪水，温婉的眼神和笑容里透着坚强，一副很是替别人着想的样子。
如此虚伪的做派，曲眠看得火大，恨不能将这张恶心的嘴脸撕掉。
秦柳不就是想让人知道她和傅南钦要离婚了吗？
这是她自己的事，理应由她自己来说。
“没错，我和傅先生是要离婚了，但、”
“从一开始，我就不希望眠眠嫁到傅家，现在她要离婚了，我很开心，不存在生气一说。”
曲眠话说一半，被宋芳茹接过了话茬。
紧接着就有人问：“你说你不愿意自己女儿嫁到傅家，那为什么还是嫁过去了？”
宋芳茹冷眼直视那人，“我家里的事，用得着跟你一个外人交代吗？”
曲家如今，是不如从前，但还没沦落到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过问曲家事的地步。
宋芳茹眼神里充满了压迫感，那人看着这双眼睛，心头一紧，默默把想说的话咽回去后，弱弱地后退两步，躲到了其他人身后。
宋芳茹目光转向秦柳，“秦小姐满意了吗？”
秦柳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宋芳茹也懒得跟她多说，捡起地上的花往佣人怀里一塞，再把两篮子水果还回去，“这里什么也不缺，不用秦小姐献好心。”
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看秦柳一眼。
秦柳垂下眼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委屈。
转身走了几步，秦柳突然停住回头，对曲眠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我还是拿你当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朋友？
这两个字从秦柳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好笑呢？
曲眠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柳，“秦小姐不累吗？”
秦柳不解，“为什么累？”
“装模作样。”
“眠眠……”
一听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曲眠就知道秦柳又要演起来了，她实在没那个心情跟精力去陪秦柳浪费时间，得想个办法让秦柳赶紧走才行。
就在她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宋子麟来了。
“哟！秦小姐怎么在这儿？”
秦柳扭头看着宋子麟，微微一笑，“宋少爷能来这儿，我为什么不能来？”
宋子麟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的，我在来的路上看见秦叔叔副驾驶上坐了一个女的，还以为是你。既然你在这儿的话，那……那个人是？”
宋子麟拉长的语调显得意味深长。
秦柳脸色一变，不过也就一瞬间的慌乱，她稳住心神说：“那个人是我表姐，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不管哪个女的坐在秦叔叔副驾驶上，都没问题。”宋子麟一本正经说道。
秦柳听得太阳穴突突跳，她咬紧了后槽牙，“宋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子麟无辜脸，“什么什么意思？我只是在回答秦小姐的回答。莫不是秦小姐怀疑那个女的不是你表姐？”
“你！”秦柳被宋子麟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跺脚，气鼓鼓地带着佣人离开了。
“秦小姐，别生气啊！生气对肝不好！”宋子麟一脸关心地扯着嗓子追在后面喊。
秦柳越走越快，没一会儿就看不见她人了。
围观的人也散开了。
“眠眠，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宋子麟笑容灿烂地走到曲眠跟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