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护工的一个“又”字，曲眠嗤笑出声。
她扶住墙，咬紧牙关，竭力把晕眩感压制住后，才往外走。
走出洗手间，曲眠看见何琳蓉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片恶臭。
那些黄黄的东西，不仅裤子和地砖上有，何琳蓉的手上也有，甚至连她的嘴边也有。
曲眠扭头就是一阵干呕。
这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头一看，何琳蓉正在地上蠕动，朝她这边爬过来。
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秽被何琳蓉拖了一路。
何琳蓉捏了满手的黄色固体要去抓曲眠裤腿，曲眠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踢开了何琳蓉的手。
“贱人！”
傅媛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气到两眼通红，举起旁边的凳子就朝曲眠砸了过去。
曲眠躲避不及时，凳子腿从她的脸颊擦过，留下一片红肿。
傅媛跟疯了一样，把能扔的东西全往曲眠身上砸。
现在的曲眠根本不是傅媛的对手，尤其是在被傅媛扔过来的一个小东西砸到眉心后，眼前开始一阵黑一阵亮。
唯有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
这个时候曲眠就很希望护工赶紧带人回来。
再被傅媛砸下去，她就得倒地不省人事了。
这时，脚上一沉——
低头看见何琳蓉抓住了裤腿，曲眠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也不管傅媛会怎么样，直接一脚踢开了何琳蓉的手。
“当着我的面，你怎么敢！”
傅媛怒吼着冲向了曲眠，一副要把曲眠吃掉的样子。
曲眠现在连站着都极为费劲，更别说去和傅媛对着干。
她深吸一口气蓄力，在傅媛即将扑上身的一瞬间，伸脚绊倒了傅媛。
扑通一声！
傅媛倒地。
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
瞥见傅媛身上的黄色物体，曲眠眉心皱紧，开始缓慢地往外挪。
傅媛摔倒的一瞬间，犹如被电击，噌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奔进了洗手间。
此时傅媛只想把身上的肮脏东西洗干净，根本没心思去管曲眠。
曲眠挪了几步就开始难受地喘粗气。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她不得不蹲下来缓解这阵强烈的晕眩感。
啪一声！
手机从衣兜里掉了出来。
曲眠这才想起她可以给齐心打电话啊。
刚才怎么就忘了呢？
她连忙摁亮屏幕，进入通讯录寻找齐心的号码。
但在曲眠即将拨出的一瞬间，手机被护工抽走扔到了一边。
下一秒，有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把曲眠从地上架了起来。
这时，何琳蓉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她…有病…把她…送去…安定医院…”
“你才有病！”曲眠扭头对着何琳蓉就是一声吼，随后怒道：“凭什么她一句话，你们就要把我往精神病院送！放开我！”
曲眠越是挣扎，那两个人就抓得越紧。
她挣脱不了，只能扯开嗓子喊救命。
但刚发出救的音，就被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架着曲眠胳膊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紧接着把人带回了病房。
其中一个去捡曲眠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后，拍下曲眠现在的样子发给傅南钦。
很快，傅南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拿手机的人直接摁了挂断。
何琳蓉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傅媛浑身湿漉漉地走出洗手间，看见这一幕，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端坐在床上的何琳蓉，“妈，这是做什么？”
何琳蓉摆摆手，示意那两个人带着曲眠离开。
这边护工擦干净何琳蓉脸上的脏东西后，拿出假牙给何琳蓉戴上。
现在何琳蓉说话就清楚了很多。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傅媛敏锐地捕捉地一个词，“他们？”
同时傅媛也意识到何琳蓉的状态不像是熬不过今天。
傅媛怔了两秒，“妈你为什么要骗我？”
“自从你的公司出事以后，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要不说我快不行了，你什么时候能来见我一面？”何琳蓉冷眼看着她这个没用的女儿，嫌弃溢于言表。
“我……”想到傅南钦的警告，傅媛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妈你刚刚说的他们是指谁？”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又为什么是现在这副样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害的！”何琳蓉目光凌厉，一拳砸在床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傅媛看着何琳蓉的手，顿时想起那只手刚才抓过什么，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间，让她当着何琳蓉的面干呕出声。
“你这是在嫌弃我？”
如果何琳蓉的眼神可以伤人，那傅媛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傅媛连忙压下那股恶心感，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嫌弃妈！”
“是吗？”何琳蓉一脚踢开准备给她换裤子的护工，“那你来。”
看着裤子上的那些脏东西，傅媛差点又干呕出声。她咬紧牙关忍住想吐的感觉，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僵硬地伸出手去脱裤子。
触碰到那些黏糊的一瞬间，傅媛再也忍不住，转头抱住垃圾桶一阵狂吐。
何琳蓉冷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活了二十多年，没干出过一件有成绩的事！现在只是让你给我换条裤子都做不到，以后还能干成什么大事！你要是个男孩儿，我根本不会这么狼狈，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我自己想办法收拾傅南钦和曲眠那两个杂/种！既然你做不了傅家的主人，也没法自己独当一面，那就找个体面的人嫁了吧。嫁对了人，同样是给自己涨面子。”
这一刻，傅媛明白妈为什么要骗她回来了。
“敢情妈骗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嫁人，我不嫁！”
“还在等叶寒？”何琳蓉嗤笑一声，“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已经年纪不小了，不想别人以后说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就给我听话嫁了。”
傅媛烦躁拧眉，“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你不嫁也得嫁！”何琳蓉厉声道。
傅媛抿紧了唇，转身就跑出了房间。
到外面后，傅媛果断拨通了魏清的电话。
接通后——
“告诉傅南钦，我妈让人把曲眠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