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顺利的留了下来，众人只顾的见面的欢呼，没人看到季子阳心底被打翻的陈醋。
他对丁然是有防备心的，不管这个人有没有表现出来，季子阳都不喜欢他。
用白珺瑶教他的一句话就是：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会给他带来危险。
——
“厉哥，您先喝茶。”
包间里，只有金永明和厉爵修两个人。
厉爵修好像有心事，自从进了屋一直没说话。
对厉爵修阴晴不定的性格金永明还是了解的，他不敢开口问害怕会更激怒厉爵修。
等到茶都凉透了，厉爵修才端起桌上的茶杯。
杯壁的温度有些凉，厉爵修蹙了蹙眉。
金永明紧忙上前接过：“厉哥这杯凉了，我给您再换一杯。”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
“司琛墨来了几天？”
“两天。”
望着重新沏好的茶，厉爵修神色有些漂浮，直到冒出的热气蒸发在脸上凝成雾珠传来阵阵凉意。
厉爵修才抬起头：“都做了什么？”
金永明回答得很利落：“什么都没做，他的行程我派人跟得紧，从我这里出去后就再没出来过，直到第二天直接坐飞机离开。”
厉爵修轻啄了一口茶，他稍稍点头：“茶叶的名字叫什么？”
话题突然跑偏，金永明愣了一瞬：“啊，是十八棵。”
厉爵修放下茶杯，眼神眺望了眼窗外。
他收起流离的目光看向金永明示意他继续说。
金永明会意，他从带来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两份资料。
“厉哥，你看看这个。”
“这是我这两天调查的结果，司琛墨旗下的两个势力好像的确在不断衰弱。”
厉爵修看着手里金永明递过来的两张白纸，他突然哼笑一声。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金永明还在继续说着：“据我所知，这是司琛墨所有的心血了，目前公司内部出了问题，资金大量流失，不少人精英都被敌对挖去了。”
眼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只见厉爵修将手里的资料一点一点慢慢的撕扯成碎片。
金永明当即住了嘴。
“厉哥，您这是……”
金永明问得很小声，下一秒被撕碎的无数碎片齐刷刷地冲他脸上砸来。
“我不是说过，司氏没有问题，M&S没有问题。如果你再继续扰乱心智。“
“那我只能说，有问题的人，是你。”
厉爵修抬起头与金永明视线对接，最后两个人他说得用力，金永明心里打了个冷颤。
他连连低头：“是是是，厉哥说得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厉爵修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阴鸷不减半分。
他看向窗外，神色沉重：“这个节骨眼了，如果司琛墨再不做出变动，那他的心血将要功亏一篑。”
“而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他功亏一篑。我希望你不要被他迷惑心智。”
厉爵修的话成功把金永明的脑回路带了回来。
他故作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昏了头，还是厉哥英明。”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里守住，其他的我自由办法。”
厉爵修不再与金永明废话，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利落的站起身不带犹豫地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金永明狗腿子的声音：“厉哥，厉哥您要回去了吗？我给您订机票吧？”
“厉哥你等等我……”
这个地区相对来说是很落后的。
不免会碰上讹人的计程车。
就比如现在，车子还没行到机场。
司机便先一步发话：“先生，你要去的地方太远，想要到那里的话必须加钱。”
语气不柔不厉，更像是理所应当。
在这里遇到这种情况很正常的，这本就是一个危险地区。
有些时候，尽管身边的人身份看起来普通，但一些要求最好还是不要拒绝。
厉爵修很大方，况且路费本身就没几个钱。
他对司机说：“只要能到机场，钱给你翻十倍。”
在到底是去极境州还是返回京城的这条路上，厉爵修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
最后还是去了极境州，去了那个本就属于他的地方。
惠英子会每天给他发消息，像一个按时播放的闹钟一样。
换做其他人的话，厉爵修是不会这么有耐心的。
好像惠英子在他这里成了例外，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很像沈苏瑾。
厉爵修的心向来很稳定，他从来没有对惠英子有过任何想法。
如果说有，那也只是建立在对沈苏瑾怀念的基础上。
关于惠英子的身世厉爵修一直在查。
甚至他开始调查当年沈苏瑾的死。
这件明眼人都能判断的题，他硬是要是再调查一遍。
不知道他在执念什么，也许是他太闲了吧。
那些之前被司琛墨命人毁坏的建筑已经全部修好。
地上的蛇又渐渐多了起来。
他和往常一样，心情低落时，喜欢来到路的顶头去看湖里的那条黑蛇。
厉爵修给它起名黑渊。
因为它就像那片幽黑的湖水一样，深不见底。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但这么多年过去了。
黑渊早就熟悉了厉爵修的气味。
蛇的听觉很迟钝，但它的嗅觉足够灵敏。
每当厉爵修站在这里时，不出两分钟，湖面就会开始有动静。
黑渊习惯了先把尾巴露出水面，这是它对外界危险的一种试探。
足够安全时，它会彻底浮出水面。
看到黑渊，厉爵修严厉的神情有了一丝缓和。
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厉爵修脸上缓缓挂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你还是老样子，对极境州的戒备一点没放下过。”
好似听懂了厉爵修的话，黑渊吐了吐信子。
它的眼神很锋利还带着一丝冷血，在外人看来会感觉很恐怖。
可厉爵修能感受的出来，这是黑渊在对他示好。
每次有烦心事时，黑渊就是厉爵修的聆听者。
当然，这是在沈苏瑾去世以后。
所以黑渊自是知道沈苏瑾的。
不知聊的功夫有多久，直到黑渊有了下水的动作。
厉爵修注意起身后的脚步声。
“少爷，这是您要调查的三年前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