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司琛墨早就醒了。
阮潼软糯的声音轻嗯一声。
“清醒一会，起来洗漱吃饭吧。”
睡眼惺忪，阮潼迷糊着意识含糊回答了一句：
“好。”
马上就要立秋了。
启程刚下飞机。
在墨尔本，八月正是冬季。
所以他特意带了短体恤和一些夏装。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机场，他辗转思索。
最后还是拿出手机。
“书荷，我回国了。”
电话抵在肩膀，签字的笔突然停顿。
那道久违的声音，再次听到不该是这样的。
眼眶很快覆上一层雾珠。
万书荷凝了凝神。
她淡淡地开口：“欢迎。”
除了这句欢迎，她还能说什么。
当初启程为了国外一个女子抛弃了陪伴三年的她。
那段时间，万书荷几乎悲痛欲绝。
她一个人把之前同启程一块去过的地方又重新去了一遍。
那些祈愿过的神树和姻缘锁全部被她扔下了悬崖，连同她那份破碎的爱。
很长一段时间，万书荷都在自愈。
一开始她想不明白，启程为什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她。
但当想明白的时候，他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了启程的消息。
不过在万书瑶眼里，或许对启程莫不在乎才是最好的报复。
她语气里的冷漠疏离启程不是听不出来的。
沉默了片刻后，启程再次开口：“我们，可以出来吃顿饭吗？”
万书荷平复好心情。
手下的文件快速处理好。
她利落地放下笔。
干脆如同一个商人谈判般淡漠对启程说：“不必了启先生，我很忙。”
电话被仓促挂断。
启程咧了咧嘴角。
脸上的笑容似是在嘲笑自己。
毕竟是自己全心爱过的人。
再次碰撞，心里还是会难免触动。
握着文件的手开始颤抖。
情绪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万书荷几乎一路跑进洗手间。
妆果然花了。
再看看镜子里那双可笑的红肿眼神。
万书荷耻笑一声。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时。
万书荷下意识地注意名字。
是季子阳。
眸子里的光竟有一瞬失落的黯淡。
万书荷摇了摇头：“万书荷啊万书荷，你在乱想什么。”
电话被接通。
季子阳兴高采烈地对她说：“屯里有一家西餐刚开，有没有兴趣中午一起去尝尝味道？”
万书荷本想是拒绝的。
可想起启程，心情就低落许多。
去体验体验新鲜，也许是排解心情不错的选择。
“好啊，要我去接你吗？”
“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
“……”
出来时，万书荷一眼就望到站在法拉利前的季子阳。
像极了一个阳光肆意的大男孩在等待自己心仪女人的模样。
他绅士地为万书荷打开车门。
“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坐上我的副驾。”
看着季子阳，万书荷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你不怕我拒绝你？”
季子阳摇着头：“不怕，就算拒绝了，来你公司转一趟也值。”
万书荷浅笑出了声。
她看着季子阳。
第一次觉得，其实季子阳也挺好。
无论是长相方面，还是家境方面。
被盯得久了，季子阳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很帅很清秀。”
季子阳瞬间脸红得像个苹果。
他看着万书荷，突然眉头微皱。
“别看我，看路。”
“你哭了？”
万书荷心颤了一瞬。
她慌忙抬起手挡住对着季子阳的侧脸。
“没有哭，你看错了。”
季子阳没再追问。
只是心思有些沉重。
想起昨天万书荷的样子。
那份不安又悬起来。
路途不远。
除却堵车，用的时间并不长。
季子阳带着万书荷来到那家新开的餐厅。
从外面看装扮很新颖，别具一格的风味。
万书荷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季子阳笑着：“怎么样，还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
万书荷看了眼身后的点餐台，欲要起身。
被季子阳拦下：“你坐着，我来就好。”
不知道万书荷口味是什么样，摸索着上一次吃饭的经验。
这家餐厅偏英式，季子阳点的菜系口感稍甜。
回来时，却发现万书荷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季子阳顿了顿脚步。
不远处。
万书荷的声音传进耳边。
“我现在很好，还请先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
“书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望你会原谅。”
“只是你现在的模样，令我陌生。”
万书荷冷笑一声。
还没开口，季子阳走到身边。
他推开启程，目光对视的刹那明显感受季子阳眼里的敌意。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
季子阳的话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友善。
启程望着季子阳有些震惊。
他又看了眼万书荷。
“你是？”
万书荷弯了弯唇，脸上抬起一抹微笑：“启先生的问话，不觉得自己太插足了吗？”
“你没必要知道他是谁，也没资格。”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
启程心里也有了几分谱。
脸上虽有一丝尴尬，却内心还是不甘。
他不信，万书荷可以这么快就能走出来。
当初万书荷对他的爱是足可以抛弃一切的那种。
启程不信。
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抱歉。”
待启程走后，万书荷紧绷的心思有片刻瓦解。
季子阳为她递上一块纸巾。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万书荷摇了摇头，向来沉静淡漠的她。
这一刻，嗓音里有一丝哽咽：“我没有难受，他不配。”
季子阳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陪着。
季子阳没有强人所难刨根问底的坏习惯。
万书荷有些欣慰。
她是害怕陈年旧事再次被提起的。
整顿饭结束，万书荷心情轻松了许多。
看了眼时间，万书荷轻叹一口气。
“待会出去玩，想不想？”
话刚出口，便得到季子阳坚定的回答：“想！当然想！”
得到女神的邀约，季子阳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下午的应酬酒局被万书荷推掉了。
好容易想放松自己一次，那就不马虎了。
万书荷在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