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阮潼走后,惠英子在医生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得到控制。
医生对阮潼说:“现在患者失忆,不要过度刺激她。”
“可是,若她一直坚持自己不对的那个认知,会走弯路的。”
医生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对阮潼说:“由于患者病情特殊,尽量不要对她现在形成的世界观进行打击。”
“治疗失忆症,说难不难,可说容易,也没那么简单。”
“她现在刚刚对周围的事物开始接触,所以不能去否定她,要一步一步慢慢地来矫正。”
——
不知万书荷跟惠英子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他们出来时,惠英子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对阮潼眼里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敌意。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呢?”
坐到车里,阮潼系好安全带,她问了万书荷一句。
万书荷呼出一口气:“当然是尽量按着她的想法来呀,不去刺激她。”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帮她见厉爵修了?”
阮潼惊坐起来。
“怎么可能,现在就是先安抚她的情绪。”
“等日后再跟她说清楚。”
阮潼点了点头。
在这一点上,与万书荷相比,阮潼感到自愧不如。
自己太过心急了,所以就会容易把一件事情搞砸。
她跟万书荷说:“不论怎样,我支持她妈妈的做法。”
惠英子是不能去见厉爵修的。
尽管司琛墨说她和沈苏瑾长得很像。
可想想之前厉爵修的那些做法,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很难想象,他会对惠英子做出些什么。
阮潼回到家的时候,肉团正跟着陈姨在院子里跑闹。
她上前抱起肉团,好像比之前长大了些。
“沉呼呼的,肉团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偷偷长大?”
阮潼弯着头看向肉团。
“对了太太,小猫该预约定期护理了。”
陈姨在一旁提醒着。
阮潼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送阮潼回家后万书荷回了公司。
不是处理什么文件,而是好奇向凌风的做法。
毕竟这件事关乎阮潼的学业。
但遗憾的是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像这种黑暗的关系比比皆是并不足以为奇。
万书荷的神色有些沉重。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种想法的话,恐怕接下来阮潼的生活会不那么顺利了。
因为向凌风是出了名的跋扈。
古人云,说曹操曹擦就到。
刚出了公司的门,万书荷便遇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仔细看过去,果然是向凌风。
因为戴着帽子,万书荷的半张脸几乎都在阴影下。
走近时,她清楚地听到向凌风在和一个人打着电话。
“资格你给恢复了,明天就通知她。”
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只见向凌风又补充了一句:“等到要考试的那天,把她的资格全部取消。”
大概是电话那边的人犹豫了,向凌风的语气变得不悦。
“怎么,是钱给得不够多,还是你觉得我向凌风不够有这个权利了?”
一通简短的电话就这样在万书荷的震惊中结束。
脑海里的思绪在飞快组织着。
万书荷急匆匆路过向凌风上了不远处的白色轿车。
察觉得出,向凌风的目光在向她这边张望。
万书荷将窗户闭了闭。
因为是遮阳玻璃,再加上天色又黑,所以很难看清车内的人。
万书荷的神情凝重起来。
她拨通了阮潼电话。
“太太,您的手机。”
阮潼正在厨房里熬粥。
她在围巾上擦了擦湿润的手:“好的我来了。”
阮潼拿过陈姨递过来的手机。
“怎么了书荷?”
万书荷时刻关注着向凌风的走向。
她对阮潼说:“我遇见向凌风了。”
阮潼紧张起来:“你现在在哪?没和他发生什么碰撞吧?”
万书荷语气凝重:“没有。但我打电话就是提醒你,如果明天有学校的电话通知你继续为考研做打算的话,一定要拒绝。”
阮潼有些茫然:“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路过向凌风时,听到他在和一个人打电话。”
“很有可能是在说关于你考研资格的事。”
“他们的目的,是给你希望最后让你的希望破灭。”
虽然不知道向凌风和阮潼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万书荷也能猜得出一二,像他这样高傲的人三番两次被人拒绝,被报复的几率很大。
万书荷叮嘱阮潼万事要小心。
果然万书荷的叮嘱是对的。
第二天清晨八点钟,时间一分一秒不差,院长打来了电话。
先是给阮潼一顿抱歉,而后又说:“阮同学,经校方对你的学习成绩再次鉴定,你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之前对你的误判,我们感到非常大的愧疚,也是希望你能够再次报名。”
“我们XX大,永远都需要你这样的精英人才。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对于阮同学提出的所有宿舍以及学习条件,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去做到。”
长篇大论一段话,若不是手里没拿着一份提前备好的话术,阮潼都不信。
她轻笑一声,抬起头看了眼窗外,满眼清冷:“就不劳烦院长您费心了。”
“我觉得您之前的鉴定是对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废材,不是学习的料,所以我不打算参加。”
“非常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被挂断电话的院长一脸懵逼,他拿着手机看着向凌风不知所措:“这,向先生您看……”
向凌风坐在办公椅上,他单手抚着额头,隐约可见他脸上不耐的神情。
“她怎么说的?”
院长一副为难的模样:“她说,她不需要了,让我把资格取消。”
“……”
后者迟迟没有说话。
院长心里紧张到了极致。
阮潼那边处理不好,向凌风这边也不敢得罪,一时间处于被迫状态。
怎么说也不是。
空气就这样凝固了几分钟。
随后向凌风站了起来,直接向门外走去。
在门口一直等候的新女伴在看到向凌风阴沉一张脸出来时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跟在身后,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娇滴滴地喊了一句:“阿向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