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玫瑰的荆棘
甜茶2025-03-16 17:555,572

  腐朽老旧的小区出现一具尸体,死者是男性。

  死前遭受过侵犯,但身上没有挣扎和反抗的淤青。

  无法确定是生前性侵,还是死后性侵。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侵犯他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而是一条狗!!!

  1

  (咕噜~)

  我又被饥肠辘辘的肚子给吵醒了。

  我费力的掀起眼皮,睁开眼便是一片绝寂的黑暗,我像是只无助的宠物,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黑箱子内。

  我叫韩筱雪。

  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兢兢业业的心理医生。

  可现在,我被我的病人绑架了。

  (咯吱,咯吱,咯吱。)

  生锈的铁门,被缓慢而艰难地推开。

  一盏不太亮的油灯,猝不及防地坠入我眼中,我反射性的紧阖双眼,还是感觉头晕眼花。

  等我缓过神的时候。

  我的病人,吴谢雨,已经将一盆溢出的白肉,端到了我跟前。

  微弱的火光跳跃在他脸上,照映出他扭曲的笑容。

  (饿了吧筱筱?快吃,快吃。)

  他的动作跟说出的话一样迫不及待,明明有筷子,他却赤手捏起一块肉就往我嘴里塞。

  我刚开始还庆幸,他终于要给我饭吃了。

  可没想到却是这种……

  恶心糜烂的肉腥,带着热腾腾的蒸汽,充斥卷入我整个鼻腔内。

  之前的饿意全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胃里变得翻江倒海。

  (呕~)我咬着牙干呕了下。

  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又捏起一块肉:(乖,筱筱不吃,会饿死的!)

  我整个人瘫软地如同一块烂泥,无法反抗。

  只能将嘴死死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思绪很清晰。

  前几天。

  吴谢雨父母的尸体还跟我一同待在这个密室里。

  可现在人不见了。

  还有隐隐约约的剁肉声。

  他手里的这盘肉到底是什么。

  恐怕不言而喻。

  但是,我并没有怜悯这对父母凄惨的结局。

  简而言之,出乎意外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我接诊过很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但我能洞悉出,吴谢雨将会成为我职业生涯最极端的案例。

  他的父母曾向我叙述。

  吴谢雨从小就表现出,喜欢虐杀动物的倾向和嗜血的天赋。

  八岁的时候,他在巷子口杀了只老母鸡,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喝鸡血。

  吴母说。

  这孩子逼急了,连他自己的血都割开喝。

  街坊邻居都很害怕和厌恶他,为此他们顶着闲言碎语被迫搬过好几次家。

  我通过走访发现。

  吴谢雨的父亲是个烂人,酗酒赌博,将家底都掏了个空,在家殴打家人发泄脾气,不在家的时候就是去找小三调情。

  出门在外,他的母亲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在外是个懦弱胆怯的妇女,到了家里就开始勃然大怒,对吴谢雨动辄打骂。

  两个月前。

  他的父母亲自带着他登门。

  当时我笑的和蔼可亲。

  (不用紧张,以后你可以把我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善言辞的吴谢雨羞红又拘谨地低着头。

  支支吾吾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二次为他治疗,他已经跟一个活泼的正常人一样,对我肆无忌惮地敞开心扉。

  作为他的心理医生。

  我很欣慰他病情有所好转。

  可谁知道……

  第三次他来治疗的时候是个雨天。

  他没拿伞,就跑了过来。

  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

  2

  我转头去卫生间,好心地替他去拿毛巾,出来的时候惊然瞥见,他诡笑地拎着一只鲜血淋淋的死兔子。

  (我把珍贵的东西都送给容容,容容可以喜欢我吗?)

  他语气癫狂又痴迷。

  (滴答,滴答~)

  温热的鲜血淌在洁白的地板上。

  刺目的扩散,曲折的蜿蜒。

  我屋内采光不好,每次雨天更是比以往阴暗,吴懈宇就这样蛰伏在黑暗中,成为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准备着将我撕扯成肉片。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

  我早已敏锐的察觉出他的不对。

  可是面对突发状况,我却只能跟个普通人一样,喉咙发紧,毛孔紧缩。

  (哈,哈……谢谢,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

  我本想干笑着,缓解这一触即发的凝重气氛,可他一声不吭的快步袭来,拿着一块黑布,使劲捂住我口鼻,将我迷晕。

  到现在。

  粗略算起,我被困在没有日夜颠倒的密室里,已经五天了。

  让我倍感煎熬的是,都五天了依旧没有人来救我。

  我知道。

  要想活下去。

  我得自救。

  (谢雨,我胃有些不舒服,我想喝点清淡的粥,可以吗?)

  我的嗓子沙哑至极,语调经过低声下气的委婉放轻后,听起来就像个怪异的恳求。

  他动作一僵,脸色融入黑暗中。

  我心跳猛地坠入冰窟。

  完了,他生气了!

  (我喝完粥,胃变舒服些儿,就会把这些肉全部吃完。)我立马小心翼翼的顺从补充道。

  吴谢雨眸里的火焰欣悦地跳了跳。

  (好。)

  他动作很快,也许只是给我温了碗剩饭,就急急赶了过来。

  我也顾不上嫌弃,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只有吃饱了。

  我才有力气逃出去。

  我抽出些余光,瞥见他将一些东西拖了进来。

  血红嫁衣?白蜡烛?带着血痂的电锯?还有手术刀?

  (啪嗒!)

  我双眼僵直,孱弱的手悚然一抖,碗就不小心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也没生气,语气轻柔地自问自答。

  (容容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来结婚吧。)

  (听说很多儿媳结婚后,都会受到婆婆的欺负,我妈本来就挺嚣张跋扈的,所以结婚前我们先吃肉,这样你嫁进来就不会受欺负了。)

  (你看,我妈的肉是不是很肥,我可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你了。)

  他指着之前盆里的白肉,笑容森然透骨。

  我鼻尖一酸,眼眶飙出泪光,嘴角僵硬地拉出一个牵强的笑。

  (哈,哈,哈,那剩下的东西都是做什么?)

  他狂喜的一一跟我解释。

  (这个蜡烛呢!是给筱筱纹身的,我要把名字纹到筱筱的背上,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放心,筱筱不会痛的,我早就在猪皮上练习过无数次了。)

  (电锯跟手术刀是来肢解筱筱身体的。)

  他漫不经心地把刀放在磨刀石上,(噌)的一下下,将刀磨的很锋利。

  我只感觉背脊冒出岑岑冷汗,一点点挪掖着身体,向墙角里躲藏,遮蔽住自己。

  站在他的思维角度来讲。

  他爱一个人的表达方式,就是杀了所爱之人。

  让爱意停留在最浓烈的时刻,才是最刻骨铭心的表达方式。

  我还不想死。

  我的未来,应该前程似锦。

  矛盾的心理又让我重振旗鼓,像只哈皮狗一样附庸着凑近他。

  (谢雨,你为了我们的婚事,费心操劳了很久吧?)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委屈。

  像个小孩。

  我轻缓安抚地帮他按摩肩膀,让他放松警械。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顺势让他的头,躺在我的腿上,(谢雨你看墙上的影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望了过去。

  灰扑扑的墙上,跳跃着小火苗的影子,像个在舞蹈的小精灵。

  (我很厌恶虚伪的他们,带我看病,只是因为他们老了,需要一个可靠的儿子,能为他们后半生养老送终。)

  (不过我也很感激,他们让我遇到了筱筱,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我想娶筱筱,可他们不让,那天我就跟他们大吵了一架。)

  我摸出衣兜里的安神香囊,俯身,悄悄低语。

  (我都知道,你一定很疲惫,先睡一觉吧,睡醒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用语言和心理诱导,将他催眠后,翻出他身上的钥匙,急奔出暗室。

  囚禁我的是个地下室。

  我一路走上去,找到了个破旧的手机。

  有电量,有信号。

  我激动的紧握手机,反复确认地下室被反锁好后,才用颤抖的手指熟练的拨通一个电话。

  俞警官是我仅剩的希望了。

  3

  一年前。

  我跟俞警官是在良家包子铺认识的。

  我们俩人的口味惊人的相似,每次我们都能在各种小吃店碰面,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成了交心过命的好友。

  (喂,你好。)电话接通了。

  我呜呜咽咽,语无伦次:(是,是我……我被绑架了,俞警官快来救我!)

  俞警官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筱雪,你先别着急,能说下你具体所处的位置吗?)

  (这里人烟稀少,荒草丛生,我好像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

  (好,我知道是哪里了,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就到!)

  我挂断手机,拖着疲惫的身子,马不停蹄的远离这栋废楼。

  没一会,我就看见了不远处,打着灯光的警车驶来。

  我心头雀跃,登时想松口气,细嫩的脖颈就被架上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吴谢雨将我劫持在怀中。

  一群全副武装的警车迅速下车,将我们团团包围。

  我看见俞警官隐忍的攥紧手中的枪。

  老队长举着扩音器劝阻协商道。

  (只要你放下武器,放开人质,我们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吴谢雨气势汹汹,扯着嗓子大喊。

  (你们往后退!再逼我!我就杀了她!!!)

  我神经紧绷,心弦濒临欲断。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你们是不是不信?)吴谢雨被逼急了,浑身激颤,完全失控的一刀刺在我的肚子上。

  我头脑昏沉,眼前黑白场面在不断切换。

  吴谢雨的刀刃妄图想再实践一次。

  可惜被远处隐身的狙击手,打穿了手腕跟膝盖,狼狈倒地。

  (筱雪!!!)俞警官恰到时机的扑了过来,将快昏倒在地的我圈入怀中。

  4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酒精刺鼻的病房内。

  (手机?)

  俞警官嗤笑了声,(刚醒就想着玩手机?)

  我接过他递来的手机,面部解锁,刚想给我爸报个平安消息,就看到了一个添加好友新消息蹦出来。

  (十年前的少女雪人案。)

  (我想复仇。)

  (我知道你能帮我!)

  最后还附着一张骨颤肉惊的新闻照片。

  (你是谁?)

  我心绪不宁,面色凝重的摁下回复键。

  (不舒服?)俞警官见我神色不对,急忙上前询问。

  我迅速摁灭屏幕,将手机倒扣在床上,眉目舒展。

  (没事,刚刚就是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了。)

  (其实心理医生是个高危职业,要不然,你以后还是跟我在警局里混吧?)

  俞警官帮我倒了杯热水,顺口好心提了个建议。

  我哭笑不得。

  (俞警官,你这是什么逻辑?按照严苛的数据统计分析,警察可比心理医生危险多了。)

  俞警官惶窘的摸了摸鼻尖,难为情的说。

  (警察是危险,但你跟我在一起后,我最起码可以第一时间挡在你面前,保护你。)

  我敛起笑意,眉眼变得认真。

  (好,我考虑下。)

  (明天还得上班,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需求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我拘谨的点点头,目睹俞警官离去的身影后,瞬间阴沉下脸。

  双眼迫不及待的窥向微信里的新消息。

  (我是她男朋友。)

  这年头的电信诈骗,唬人的方法还真是百怪千奇。

  (呵。)

  我鄙夷的轻笑了声,不假思索的将这个神秘人拉黑。

  手机就在这时候中了病毒。

  功能全部紊乱瘫痪。

  我明明点的拉黑,却莫名其妙通过了好友申请。

  ???

  靠!

  我气急败坏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一个月病愈后。

  我搭着俞警官的顺风车,去刑警队报道。

  住院期间,我被俞警官投喂的,是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他同事见到我都调侃起哄。

  (哎呦,咱们嫂子被养的真好呀!)

  我刚想跟他们寒暄几句,就被忙碌的带到了案发现场。

  光鲜亮丽的绿藤市。

  藏着许多腐朽老旧的小区。

  纵横交错的电线将这块昏暗天地,捆的不见天日,同时也成为了最容易滋生罪恶的地方。

  警方立马封锁了现场。

  垃圾桶旁躺着一具安逸的死者。

  浓妆艳抹,打扮时尚,大冬天还裹着包臀裙。

  一个浅绿色女士包包里放着身份证。

  张欣芸。

  26岁。

  男???

  俞警官将身份证放入了证物袋,递给了旁边的警员,督促道,(去查一下。)

  我斟酌翻看他的双臂。

  皮肤下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针孔,应该是第一次吸毒,像是静脉注射过量死亡,死亡时间在48小时内。

  死者的确是男性。

  还遭受过侵犯,但身上没有挣扎和反抗的淤青。

  无法确定是生前性侵,还是死后性侵。

  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侵犯他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而是一条狗!!!

  在死者下体,我心细如发的找到了根粗糙的白色狗毛,小心谨慎的将它放入了证物袋。

  俞警官(啧)了声,凶手可真够变态的!

  (俞警官,这里发现了现金。)

  高呼声从另一头传来。

  我跟俞警官都快步走了上去,看见这么多钱都傻了眼。

  一共是五叠刺眼的红钞,外面用暗红的绸带包裹的严严实实。

  其中四叠各是10万元,剩下的一叠是1万元。

  总共是41万。

  (啊啊啊,我的女儿啊!)

  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死白的脸上狰狞着痛苦,想飞冲过警戒线。

  旁边的警员奋力低拦,满脸歉意。

  (不好意思俞警官,死者家属情绪有些激动,我马上带她离开。)

  我轻笑了下,用胳膊肘撞了下俞警官。

  (好巧呀,怎么是她?)

  5

  早晨,我跟俞警官在包子铺“吃瓜”。

  几个碎嘴大妈在聊家长里短。

  张欣芸可是她们这一带儿出名的“美女”,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晚上出去白天回来,没个正经工作。

  前两天这人还不见了,跟他二叔伯玩禁忌之恋,家里不同意,俩人就私奔了。

  哪知,正主的妈妈碰巧就在这儿。

  女人狠厉的拽住大妈们的白发。

  欣芸可是她的乖乖女,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罔顾人伦的事情。

  欣芸一定是被他二伯绑架了。

  他二伯可是十里八乡的臭名昭著。

  女人说到这里,失魂落魄的松开大妈的头发。

  转头栽在椅子上,骂骂咧咧开始吐槽警察。

  俞警官也回想了起来,他示意让警员住手,自己两步上前。

  (你好,是死者的家属吧?等会麻烦跟我们去做下笔录。)

  女人眼珠愕大,泪流满面,急切的拉住俞警官。

  (警官,那不是我女儿的尸体,对不对,告诉我,我女儿没死。)

  俞警官正颜厉色,严谨的说:(死者是男性!)

  (那是我女儿,女儿,女儿!!!

  女人咆哮。

  俞警官呼了口浊气,也不争不辩了。

  (好,死者是张欣芸。)

  女人直接白眼一翻,承受不住打击,昏厥在地上,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急诊。

  我跟俞警官回了警局。

  俞警官派了一个人去走访调查做笔录,又派了两个人去追查张欣芸的二伯,张铭的下落。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只是查找张铭的警员还没回来。

  下午,我们接到了一处匿名举报,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张铭的碎尸。

  我们开了两个小时车,才到了偏僻的小山村。

  这户人家,光明正大的摆着两个,半个人高的瓦罐。

  家主是个身躯佝偻,风烛残年的白发老人。

  俞警官揭开盖子后。

  我偷瞄了一眼,跑到杂草旁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一堆肉块,抹上了盐巴,杂乱无章的堆在罐里,瓦罐的底部同样有五叠现金。

  (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先送你回去吧。)俞警官贴心的帮我顺了顺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漱了漱口。

  (没事。)

  俞警官不放心,又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袋酸梅,塞进我手里。

  老人当场伏法认罪,被我们铐起来,带回了警局。

  可是一个走路都要拄着拐杖的老人,真的有将人碎尸的力气和精力吗?

  我通过检测化验发现,这些肉块是两个人的尸体。

  一具是张铭。

  一具是不久前才报的遗失人口,王启超!

  案件偶然性的一环套一环,像个雪球越滚越大。

  我顿足失色。

  去找俞警官商量。

  (我感觉这个案件,不简单!)

  我把屏幕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拍在桌上,翻出一个月前的聊天记录,点开(少女雪人案)的新闻报道。

  里面的四个犯罪少年,意外的触目惊心。

  张溪云(现名张欣芸)

  王启超。

  赵立沉。

  还有一个,是现在被关在监狱的吴谢雨。

继续阅读:第2章 付费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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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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