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鸿光皱了皱眉，“你先别太早下结论，暖暖那孩子我看心理素质不比你差，说不定能扛过来。”
栾赢尔耸肩，“但愿吧。”
“那你这次来是？”
“哦，楚郁那个失败的试剂貌似可以改进，他那边设备不足，我就带过来让邵恩赐也跟着一起，说不定能研究出能用的成品，先给栾娇用着呢。”
顿了一下，栾赢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嗓音冷淡：
“不过希望不大，毕竟过去十八年都没弄出来，哪是现在一朝一夕就能有成果的？”
栾鸿光叹了一口气，“总会有办法的。”
栾赢尔“嗯”了一声，施施然走了。
……
栾家老宅。
沈望脸色不太好地去看望栾娇，彼时栾娇正被佣人伺候着用晚餐。
见沈望进来，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意识到不对劲。
以往沈望来看望她都是主动嘘寒问暖，这会儿却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皱眉，难得主动开口，“你去哪儿了？”
沈望抿了一下唇，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没、没什么。”
栾娇眼睛一眯，“沈望，你不会又跟栾赢尔搅合在一起准备算计我吧。”
“你别跟我提她！”
沈望突然暴躁咆哮，连给栾娇喂粥的佣人都吓得手一抖。
沈少爷和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栾娇搭在被子上的手一点点攥紧。
她很聪明，沈望对栾赢尔很有好感，如果不是特别触及他底线的事情，他不太可能跟栾赢尔翻脸。
如果能有什么事让她和栾赢尔反目，那一定是因为她。
她冷眼扫过沈望，“栾赢尔想要怎么对付我？”
沈望别过脸，“没、没有。”
栾娇抬手打掉佣人手中的瓷碗，“啪嗒”一声，陶瓷在地板上碎裂开来，尖锐的声响刺激着人的神经。
“沈望，你是要帮着栾赢尔一起对付我是吗？在你心里她比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更重要是吗？”
栾娇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就像此刻她分明内心汹涌着滔天和恨意，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红着眼眶，一副失望委屈的模样。
沈望心尖一紧，当即反驳：
“没有！暖暖！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栾娇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重点。
“所以，她是真的准备对付我？告诉我，她准备怎么做！”
沈望却再次低下了头。
栾娇心中骂了一句沈望吃里扒外，但她知道这种时刻她不能这么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声。
只能眼中含泪，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哥！”
她是极少这么叫沈望的，至少从她有意识起开始。
沈望心中一震，猛地抬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眼巴巴地看着她，“暖、暖暖，你、你刚刚叫我、叫我什么？”
栾娇心中嗤笑，面上却委屈得别过脸，“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不是要帮着栾赢尔对付我吗？我不认识你！”
沈望惊慌失措之下“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
“不，不是的暖暖！是、是我听到栾赢尔说她从明天起要断了你的抑制剂，她会让人把包裹拦截下来就说是寄药的人自己停了，我、我太生气了！又、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怕你晚上担心……”
沈望攥紧拳头，咬着下唇，“但是暖暖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带着姜时也去了临城沁园，短期内不会回来，我会想办法给你把抑制剂偷过来，一定不会让她伤害你！”
栾娇闻言，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栾、赢、尔！
她就知道她根本不安好心！
什么以身试药，都是她装的！
说不定只是为了第一时间寻到解药，把她自己的毒解了然后就放她自生自灭！
想到这儿，栾娇陡然将犀利的目光落在沈望脸上。
“栾赢尔突然去沁园做什么？”
沁园现在被改造，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实验室还留着！
她这个时候忽然急匆匆去沁园，难道……解药有眉目了？
“我、我不知道。”
他讷讷地垂下眼眸，似乎在自责自己的无能。
栾娇眯了眯眼，她想到今天听到的，来自佣人零碎话语，忽然问沈望：
“她今天白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望点点头，“楚郁研究出来了新药，给她试药，但是新药好像出了点问题，把楚郁吓坏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栾娇手下的被子已经快被她攥出窟窿。
“风险都是与收益并存，栾赢尔死里逃生，解药一定是有了进展！他们这一次去沁园，一定是研究解药的！”
好你个栾赢尔，解药有眉目了就断掉她的抑制剂，还一个人躲去沁园，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栾娇还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咬肌鼓动，几次之后她忽然紧紧地盯着沈望，那眼神阴冷得让沈望背脊发寒。
刚好佣人已经唯唯诺诺地将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栾娇声线很冷，“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是，小小姐。”
直到整个空间只剩下兄妹两人，栾娇才朝沈望招手：
“哥，你过来。”
栾娇把握人很有一套，她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能让沈望乖乖就范——
一个称呼足矣。
沈望果然，眼睛一亮，蹬蹬蹬就奔到她的床前，“暖暖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即便四周围没人，但是栾娇还是压低了声线。
“哥，你这几天配合我，栾赢尔断了我药的事情，你尽量透露给栾家所有人知道，抑制剂你尽量帮我拿到，我会用，但到时候我还是会装作毒发很难受的样子，让他们以为栾赢尔就是断了我的药。”
她要让栾赢尔受万人唾骂！让所有人知道，她心狠手辣，不配做这个栾家之主！
叶婵娟既然没给她断药，就说明她留着她还有用，那么叶南蓉也一定会给栾赢尔施压。
栾赢尔，千夫所指的滋味，十八年前你尝过了，十八年后，我还要你再尝一遍。
沈望抿着唇，有些纠结，“暖暖，你这，这是嫁祸啊。”
栾娇眼尾微扫，带着凛冽的寒意，“什么叫嫁祸？她断我抑制剂难道不是事实？哥，你还想帮她？”
“不、不是，”沈望不死心地还想挣扎，“可是暖暖，她断你抑制剂也不一定是想害你，万一是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