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亲自去了春招所在的时代广场。
一大早上，这里就已经人满为患。
我到栾氏集团所在的位置时，那边的负责人见到我，连忙向我问好。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你们忙自己的事情，这边有我就好。”
“董事长，这不合适。”
负责人有些为难。
其实我知道他说的不合适是什么。
因为我是栾氏集团的董事长，属于栾氏集团的最高级别。
而这里，只是一个春招，招聘的还多半是大学应届实习生，真正的社会顶尖人才，很少来参与这样的招聘会。
这样的招聘会，由栾氏集团董事长亲自出面招聘，说出去，丢的不只是我这个董事长的脸面，更是栾氏集团的。
“没关系，你先去忙。”
他见劝不动我，这才叹了口气，去前面做事了。
我坐在位置上，翻看着这次春招里报名的优秀人才。
大多是京大毕业出来的，各种履历光环一堆。
和他们一比，我这个江城大学毕业，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因为栾家继承人这个身份，我可能连来这里参加招聘会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面试别人了。
我在这里坐了半天，依然没一个人过来投简历。
外面的HR有认出我的，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起来，还有一些杂志报社的，开始拍照。
我原本平静的心情也渐渐地不耐烦起来。
正不耐烦着，忽然瞥见手里的名单上，有个熟悉的名字。
——楚郁。
我怔了一下。
正在发呆，就听见上方传来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栾氏集团？”
我抬头，猛然撞进那双寒冰化水的眸子，连忙应了声，“是，我是栾氏集团董事长，栾赢尔。”
“楚郁。”
他只说了个名字，把手里唯一一份简历递过来。
我的心情有些奇异。
一般来参加春招的，尤其是应届生，为了怕简历被pass，最终没有被录取，一般是会多投几家公司和集团的。
所以，很少会有人只带一两份简历过来。
而且，这个楚郁，还只带了一份，偏偏就给了我。
原本在旁边围观等着看我热闹的人，见楚郁把简历给了我，纷纷议论起来。
我甚至都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楚郁把简历给了栾氏集团！”
——“栾氏集团不是股市都崩盘了吗？楚郁怎么还去栾氏集团？”
——“还能为什么？栾氏集团这董事长，虽然是董事长，但今年也才23岁，年纪轻轻的，又这么漂亮，订过婚生过孩子怎么了？有人不介意啊。”
——“就是，说不定啊……”
我听着那些议论，心里都多了几分烦躁。
偏偏我面前这清冷华贵的少年，面色都没有变化。
我能听到的，他应该也能听到。
这些话，比起我来说，对他的侮辱应该更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让人来清场，就听见楚郁说：“不必。”
我还没做，他就已经看出我要做什么了。
我凝眸，注视着他。
他指尖触碰着自己的简历，忽然看向我，弯了弯眼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一刹那，冰雪消融，仿佛雨过天晴出现了彩虹。
我一时愣在那个笑容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最后，还是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如果栾董事长觉得这份简历合适，我们就直接去栾氏集团谈谈职务和待遇。”
我觉得他在刻意给我面子。
——不用我觉得，从周围的人震惊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他说要来栾氏集团，是一件多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而且，他的身份和能力，绝不简单。
我来这里，本来也不是真的为了招聘几个什么经验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的，此刻听见楚郁这么说，直接把春招这边的事情丢给了负责人，带他出了时代广场。
走出广场，还能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道的视线。
我低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
“嗯？”
“栾青瑜让我来的。”他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栾青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问他：“你怎么来的？”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我问的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一样。
我想他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又问了一遍，“你开车来的？”
“没有。”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下，“没有驾照。”
我看向他。
居然在他耳垂上看到了一抹红色。
少年还是少年。
在提及自己不擅长以及不会的领域时，还是会忍不住的羞涩。
我心里笑了一声，道：“那坐我的车吧。”
他没拒绝。
我开车去了栾氏集团，到了公司的时候，一进大厅，也有人认出了楚郁。
直到到了我办公室，我才问他：“你名声很远？”
“什么？”
“你看，从春招现场，到栾氏集团，几乎大部分都认识你。”
“我不认识他们。”
很好。
这是天才的骄傲。
我没纠结这个问题，问他：“虽然我不知道你擅长什么，但既然是哥哥推荐来的人，又曾经在栾家的实验室见过，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想要什么职务？”
我这样问着，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能给他多高的职务了。
毕竟，他是今年的应届生，几乎相当于没有工作经验。
如果一开始就给太高的职务，我不担心他的能力做不到，只担心他太年轻，资历太浅，不能服众。
虽然，我当这个董事长，没比他好多少。
但他一开口，还是让我震惊。
“你不是刚刚开除了一个副总？”
我茫然了几秒，才记得回答他：“你想要副总的位置？”
“是。”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抿了抿唇，再次把他的资料拿过来，才发现他是双学位，一个化工，一个经管。
倒是和我专业重合。
“好。”
我答应了他。
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问我：“我什么时候入职？”
“我跟人事部说一声，你简历都带了，直接办理入职手续吧，方便吗？还是要下个月入职？”
“现在。”
“好。”
我本来想打电话的，但想了想，还是亲自带着他下了楼，去人事部，办理了入职手续。
直到他去了原来副总的办公室，我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脚步还有些发飘。
就这么轻易地就……
招了个副总？
而且，这个副总，还是个比我还小的、刚刚毕业的应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