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家主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佣人添了椅子和碗筷。
沈莫寒这才示意我和禹萌去餐桌上。
虽然上了餐桌，但是这顿饭吃的异常压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吃完一顿饭，就立刻又拉着禹萌去了书房。
书房内，我盯着U盘上毫无变化的时间，仿佛这样看着，就能看出什么来一样。
最终，我放弃了。
我取下U盘，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片空白。
这些天以来，我脑子里一直很乱，想的全是沈子宴飞机失事后的那些细节。
最终，所有事情被我串联在一起。
他的那些欲言又止，被我忽略的神情，一点一滴的在我眼前划过。
我们明明有很多次说清楚真相的机会。
可我们都没有。
我内心无尽的悲凉。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在椅子上哭多了累了，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仍然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
我看着那西装，觉得有些眼熟。
再仔细一看，顿觉悚然。
那西装，不是别人的，正是沈莫寒的！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西装上被我压出来的褶皱，正想喊佣人拿去清洗一番，就听见敲门声。
我抿了抿唇，道：“请进。”
这里毕竟是沈家，不是栾家，尤其是……这里是没有沈子宴的沈家。
所以我说话做事，还是很客气。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沈莫寒，他看了我一眼，神色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异样，道：“禹萌午睡还没醒，你醒了？”
“禹萌？”我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你和他这么熟了？”
他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异色，“孩子总是能分清谁对他好的。”
“是么？”
我没说话。
“既然你醒了，就早些带他回栾家吧，沈家……是个是非之地，你不适合再来。”
“为什么？即使沈子宴不在了，我也是他的妻子……”
“不。”
他打断我，语气郑重到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抬眸，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陆家的妻子。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会再帮你解围第二次。”
说完，他转身离去，道：“西装丢了吧。”
像是怕我不明白一样，他又解释了一句：“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喜欢。”
？？
我刚要下椅子去追他让他说清楚，结果因为在椅子上睡太久腿麻，直接整个人连带着椅子都翻了，摔倒在地上。
视线中，沈莫寒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只停了一秒，就离开了。
我低头看向膝盖，一片青紫。
如果是沈子宴，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伤，弃我不顾的。
我伸手抹了把模糊的视线，擦干眼泪，揉了揉膝盖，最终，还是犹豫着把西装折叠好，放在了书房里，拿着U盘，出了书房。
晚上我没留在沈家过夜。
回到栾家的时候，栾青瑜也刚刚回来，是和眉姣姣一起回来的。
我有些疑惑，问道：“你们两个……是去？”
“我去实验室了。”
没等栾青瑜开口，眉姣姣先说道：“那边N87的研发，有了些进展，多亏了你给的资料。”
我看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拉住她的手，“你又拿自己做实验了，是吗？”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只是一些血液而已，这些都是人的身体可再生的，每年献血的人那么多，不也都好好的？”
“那也没人天天献血！是天天都有人献血，但那不是一个人！”
我有些生气，但又不知道该朝谁发火。
左右现在陆辰华手里没有能够要挟我的东西了，我几步回到房间，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几秒，就被接了起来。
“陆辰华，你满意了吗？沈子宴死了，付雯失踪了，我和小望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生的希望，这些是你想看到的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十七年的执念？”
电话那边，传来陆辰华的冷笑：“俏俏，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这么轻易，就死在了飞机失事里吧？”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的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提醒你看清真相而已。”
“真相？什么是真相？”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他说完，好像也没有解释的打算，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就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我气的一堆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眉姣姣上前来安慰我：“好了，没事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该放下了，就当是为了小望和暖暖，你忘了他们还在等着你吗？”
提起小望和暖暖，我就更加心痛。
他们甚至还没长大，还没来得及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想去看看小望和暖暖。”我恍惚的道。
“好，我陪你去。”
眉姣姣看了一眼栾青瑜，直到他点头，这才带着我出了栾家。
我回到栾家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
也没在栾家吃饭，眉姣姣在外面陪我吃了几口，我就没胃口再吃，去了医院里。
到了医院，刚要进监护室，就看见一个异常熟悉的背影离开。
我立刻松开眉姣姣挽着我的胳膊，追上前去。
可那道背影还是消失在了电梯里。
直到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下行，我仍然没能看见那个背影的脸。
眉姣姣身体不好，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问我：“怎么了？你刚刚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竭力的甩掉脑海里那个身影和念头。
“走吧。”我勉强的朝眉姣姣笑了笑，重新挽起她的胳膊，“我们去看小望和暖暖。”
眉姣姣疑惑的朝电梯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再追究的问什么。
病房内，异常的安静。
小望和暖暖已经睡着了。
我亲了亲他们的脸颊，看到N87抑制剂就放在冰箱里，冰箱外还配置了密码箱，我这才放心几分。
至少，在N87发作的时候，他可以及时的拿到抑制剂，不至于承受太久的痛苦。
我闭了闭眼。
身侧眉姣姣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有这么多N87的抑制剂，而且栾家的实验室也在研发，还有我，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怕。”
我抬头，目光凝视着眉姣姣，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可最终，我失败了。
只能认命的问：“那既然这样，你告诉我，我从巴黎拿回来的那些N87抑制剂，是怎样生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