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资格，也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追求这些，真要说，大概就是我不在乎吧。”
我说完，问她：“十七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从小跟在叶南蓉身边，叶南蓉的很多事，一定比我清楚。
她忽然停住了笑容，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想知道吗？你过来，我告诉你啊。”
她忽然转变的态度太过诡异，我也不敢贸贸然的过去。
毕竟她刚刚才发疯一样的要打我伤我。
就连沈佳宜也低声说：“你别过去，小心她又耍什么诡计。”
“我人都在你们手上了，我能伤她第一次，你们还会让我伤到她第二次？栾俏，你真不想知道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你真不想帮楚郁？”
“楚郁啊。”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可惜了，那样光风霁月的人物，就这样被你拉下了神坛。”
我心头一跳。
下一秒，沈佳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接了电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婵娟，这才对我说：“我跟你说件事。”
她单手推着我进了卧室，这才说：“刚刚沈莫寒那边传来消息，楚郁他……他亲自出面作证，并且拿出了证据证明沈老爷子是一场谋杀案的主凶。”
“什么案子？杀的谁？”
沈佳宜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我的神色，“你父亲。”
我父亲？！
从我回到京州，苏家和栾家都不曾提及过我的父母。
如果不是叶南蓉回来，我甚至一度以为我不会再见到所谓的亲生父母了。
我也和京州的许许多多人一样，以为他们都死在了当年的那场大火里。
可现在现实告诉我，我母亲没有死，不仅没有，而且十七年来，都在酝酿着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阴谋。
我的父亲……
我五岁前的记忆里，关于父母的记忆不多不少，但我却记得他是个极好的人，我小时候异常的黏他。
他的死……和沈老爷子有什么关系？
“栾俏，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残忍，但你必须听我说下去。”
沈佳宜伸出另一只没有手上的手，按在我的轮椅上，目光清澈的看着我的眼睛，“你父亲的死，和沈老爷子脱不了关系，但同样有有嫌疑的，还有楚郁。”
和沈老爷子有没有关系，我都无所谓了，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但怎么就扯上楚郁了？
他那时候才几岁？
或许是见我眼底的情绪太明显，沈佳宜叹了口气，说：“是当时只有四岁的楚郁催眠了你父亲，沈老爷子才有机会杀了他。”
我指尖颤了颤。
一个是生理学上的父亲，一个是挚友。
我怎么选？
我没得选。
“楚郁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如果仅仅只是叶南蓉和沈老爷子以及我的事情，那我可以安安静静的等着沈莫寒他们去处理。
可现在牵扯到我那位父亲以及楚郁，我不可能再继续在这里待着什么都不做。
“沈莫寒让我看着你，但刚刚知道楚郁出面作证，说楚郁承认自己也参与了那场谋杀案，就知道你忍不下去。”
“走吧。”
她推着我，路过客厅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叶婵娟一眼，这才让人看着她。
然后带我去了公安局。
这次事情涉及到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也没有怠慢，客客气气的请我和沈佳宜进去见了沈莫寒。
我见到沈莫寒，都没时间精力和他寒暄，直接问：“楚郁呢？”
“在隔壁。”他回头看了一眼警察，“能探望吗？”
“可以的，不过有时间限制，只有十五分钟。”
“好。”
他从沈佳宜手里接过我的轮椅，推着我进了楚郁所在的房间。
这地方我再熟悉不过，我曾经在这里被审讯过不止一次。
而现在……
我心目中如同天山雪莲一样清冷矜贵的少年，就这样双手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我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儿。
“楚郁。”我开口，喊了声他的名字。
他看到我来，好像并不意外，只是朝我摇了摇头，“你不该来的。”
“我知道。”
我知道，沈莫寒和栾青瑜以及楚郁，做这么多事，甚至把十七年前的案子都翻出来，就是为了替我挡下过失导致沈老爷子死亡的事情。
可是我不来，他要怎么办？
曾经人人称羡、惊才艳艳的京大天才，是一个四岁就杀人的谋杀案帮凶？
他本来可以把这件事一辈子埋在心里，可为了我，他说出来了。
我伸手，忍着疼痛，拂开沈莫寒的手，自己控制着轮椅，走到他面前。
他诧异，“怎么了？”
“很痛苦吧？”我顾不上指尖传来的疼痛，伸手握住他的手，“那些被迫做的事，好不容易尘封的肮脏龌龊的往事，如今却又要重新提起，重见天日，很痛苦吧？”
他神色微动，却没有说话。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一把扯掉脖子上挂着的怀表项链。
下一秒，怀表在他眼前晃动。
他很快睡了过去。
沈莫寒看到我的动作，也没有上前，直到我收起怀表，结束催眠，他才问我：“你对他做了什么？”
“让他忘了小时候的记忆而已。”
“那他岂不是也会忘了……”
“是。”
我垂眸，抚摸着手中的怀表，“他也会忘记，我们曾相识于童年。”
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未尝不痛苦，可我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天才因为我而陨落。
“走吧。”我朝沈莫寒露出一个笑容，“自己的事情，终归要自己面对才行，怎么能什么事都要你们来替我承担？”
我出了审讯室，便找到警察，详细说了一遍今天的经过。
我说完，警察也有些匪夷所思，看着我身后的沈莫寒，道：“就算是这样，这位沈先生……非法囚禁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沈莫寒啧了一声，“那是我爷爷，我怎么会非法囚禁他？只不过他老了，说不喜欢太过吵闹，才让我帮他找了处清净的别墅住着，没想到俏俏去看他，刚好碰上栾夫人过来。”
“所以，你们现在是要指认叶南蓉为杀人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