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才是真正让他跟我来沈氏集团的原因。
心怀旧主的人，哪怕再有能力，我也不会用。
比起这样的，我宁愿要平庸一点但忠诚于我的。
我以前不愿意去想这些事，也不想过多的接触这些事，但我现在总算发现，有些事不是我想要逃避就能够逃避的。
即使有人愿意替我承担，我依然注定逃不过。
逃不过，就去迎面直击。
我紧紧地握着沈一递给我的棍子，朝着惊慌着后退的程珊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公司，那么多人看着，你不敢！”
她仿佛笃定我不敢在这所谓的光天化日之下对她做什么。
在她看来，我或许是要顾及沈家以及栾家的面子的。
但……
我本来也没想要她的命啊。
我轻轻笑了一声，问她：“你最在乎什么呢？又最怕失去什么？”
“是沈莫寒，还是你以为是倚仗的这个孩子？”
我盯着她的小腹。
她做过母亲，所以几次对她留情，就连苏然也不止一次劝过我，甚至暖暖那样娇弱的身体，从不愿意去想事情的小小女孩子，都为了我，两次用了谋算。
就是为了提醒我程珊不是等闲之辈。
可我偏要吃了亏，才肯明白这个道理。
我未必算得上什么好人，我也双手沾染过鲜血，可我自认做事勉强还算君子，不会主动出手，不会伤及无辜。
因为程珊的孩子，对她下手，才诸般顾虑。
可就是这样的顾虑，几乎毁了苏然。
我知道苏然的能力，她不是靠脸吃饭的人，可就算这样，她也是一个女孩子，还这样年轻漂亮。
她说不在意，我也会替她心疼。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这张脸，毕竟这也是沈莫寒的脸面不是？”
听见我不会动她的脸，程珊松了一口气。
她刚松完一口气，我直接拎起沈一给我的棍子，以措不及防之势，猛地一棍子敲在她小腹上！
我那一棍几乎没有留手，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木棍在我手里，震得掌心都微微发麻。
程珊直接痛得惨叫，站都站不稳，猛地跌倒在地上。
我瞥了一眼，已经见了红。
但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划了苏然多少刀，我就还她多少下。
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她身下已经血流如瀑，每次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又被我打的疼痛的醒过来。
看着我的双眼绝望而仇恨。
“你恨我干什么？真正该恨的人，不该是引狼入室的我才对吗？在临城时，沈佳宜和苏然都提醒过我，让我不要带你回京州，不要让你和沈莫寒有牵扯，到底是我太过自负，高估了我自己，也高估了沈莫寒，也低估了你。”
眼看着她身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在议论拍照。
我瞥了沈一一眼，他速度极快，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夺了人手机毁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流传出去。”我扫了一眼大厅里面露恐惧的众人，“否则，她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沈总心尖尖上的人呐，你们沈总的孩子，我都能下手，何况你们？沈莫寒会为她出头，可不会为你们出头。”
我说完，看着气若游丝的程珊，朝她笑：“你伤苏然时，旁边也有人吗？她曾经求救过吗？她好像是反抗过的，但你应该不会给她求救的机会吧？可是你看，我们现在就在沈氏集团，就在你以为的会庇护你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对你动手，也没人敢怎样。程珊，你不是不甘心，觉得不公平吗？这就是你我的差距，云泥之别。”
我并不喜欢栾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也几乎从不拿身份压人。
但第一次觉得，有这样一个身份，或许也挺好。
至少不会在被欺负后，因为对方有身份而不能还回去。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底带着浓烈的恨意。
“恨我吗？”我问她。
她已经疼到痉挛，说不出话，只能哀求的看着身边的人，发出低低地求救：“救、救我，她疯了……”
我冷眼扫过。
因为刚才有过沈一毁了人手机，因为程珊这句话，想要偷偷通风报信的人再也不敢，直接溜走。
程珊眼底渐渐绝望。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你看，苏然那时向你求饶过吗？”
“也许你根本没有给她求饶的机会。可我给你了，但有人敢救你吗？”
“这就是你和苏然，和我的区别，我刚光明正大替苏然报仇，你除了背后耍阴招，敢光明正大来找我吗？”
我并非那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毒手，但这是程珊最在意的东西，是她的筹码。
而且苏然说，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眸子闪了闪，不想去细想这个孩子和沈莫寒到底有没有关系。
无论是不是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弯下腰，一阵血腥味儿立刻扑鼻而来，我伸手，拍拍程珊苍白的脸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几个医生推着担架快步进来：“病人在哪儿？”
“喏。”我把棍子扔给沈一，“毁灭物证，会吧？”
沈一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那根棍子，就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
我怔了一下，但也没细问，有什么疑惑，那也是自家人回去关起门来说。
我几乎已经把沈一当做自家人了。
“对了。救了她就行，孩子不用管。”我看着医生动作迅速的把程珊抬上救护车，叮嘱了一句。
“栾俏！”
门外猛然传来一道呵斥，“你在做什么？你疯了？”
我回头看向满脸冷色的沈莫寒，朝他笑的巧笑嫣然，“往而不来非礼也，你的人伤了我的人，我不替自己的人做主，怎么做好一家之主呢？”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那个孩子……”
“哦，孩子啊，一个私生子而已，没了就没了。”我冷漠，“在你们眼里，苏然的脸，不也是毁了就毁了吗？”
他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