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楚郁把我送回了栾家。
因为外面下了大雨,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就让他在栾家留宿一晚。
栾青瑜回来后,自然也听说了我在沈氏集团的事。
他把我喊到书房,我还以为他要说那事儿,没想到,他却先提起了楚郁。
“你和楚郁……”他皱眉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让他留宿?”
我不明所以,栾青瑜虽然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但平日里待人还算温和。
“下这么大雨,我让司机送他,他又不让我麻烦司机,我当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向我的目光意味深长:“你白天才在沈氏集团,提出离婚协议书的事,现在京州各界都知道了,今晚就让楚郁在栾家留宿,你觉得外人会怎么想?”
我没想到这一层,更没想到会有人把我和楚郁联想到一起。
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他说:“我也不是迂腐的人,自然是尊重你的,母亲那边,只怕也早就对沈莫寒不满。我只问你,对楚郁是什么态度?”
“什么什么态度?”我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就觉得应该照顾他一些啊,他比我小,又帮我那么多,就像弟弟一样。我小时候没有弟弟妹妹,后来苏晴……你也知道我那时以为她真的是我姐妹时,她的态度让我多伤心。我都在想,要是楚郁真的是我弟弟就好了。”
“弟弟?”
我清晰的看到栾青瑜皱了皱眉,“他只比你小一岁而已。”
“但他看起来就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啊,总是随时随地觉得他会被拐卖的样子。”
栾青瑜对我的话啼笑皆非,“他不喜交际,但不代表他不会,你只看到了他的智商,以为他情商很低?”
“不然……呢?”
“你既然对他没有想法,就不要让他误会,省的再多一个如你一般的伤心人。”
他站起来,伸手将我揽到怀中,“俏俏,栾家才是你永远的避风港。”
我在沈氏集团让沈莫寒签字离婚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他送程珊上救护车弃我不顾的时候,都没有哭。
直到楚郁和栾青瑜来自家人朋友的关怀,真正的让我哭出来。
我哭完从书房出来,正好看见楚郁在客厅。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生怕他看到我哭过。
但开口说话,还是隐隐的带了点哭腔,“怎么不去休息?”
“雨小了些,我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先回去一趟。”
“啊?什么事这么着急回去?”
他没说,但态度却很坚决,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目送司机送他离开。
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儿。
我站在客厅纠结,那边,苏然从暖暖的房间出来,道:“刚才楚总,其实是想去书房找您和栾总的。”
栾青瑜从栾氏集团辞去一切职务,但一般人还是习惯称呼他为栾总。
书房……
所以,刚才栾青瑜和我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怪不得……
怪不得外面还在下雨,哪怕只是小了一些,他也坚持要找借口离开。
我有心想给楚郁打电话解释,说我不会那样想,苏然却拦住了我。
“您现在解释,反而不太好,楚总看起来冷冷清清,但其实一片玲珑心,他会明白的。否则,也不会现在离开了。”
我心里一片酸涩。
我在沈氏集团那样无助,只有这少年,不顾流言和他人看法,给我暂时的关怀和安慰。
如今,我却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天气,将他‘赶出’栾家?
我心乱如麻,但也知道苏然说的话,现在再去让楚郁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我也不可能去和他挑明说我知道刚才的事儿了,只能一个人惆怅。
我和苏然一起去暖暖房间,发现小望也在。
他之前和我一起住的时候,都是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我除了每天早晚和过段时间去看看他,确认他无事,还是愿意留给他一个人独处的时间的。
他太早慧,也不喜欢和同龄人那样玩小孩子的玩具游戏看电视。
但自从回到栾家,他几乎都不泡在自己的电脑上搞那些我都看不懂的东西了。
只要醒来,就必定往暖暖这边跑。
我还笑着假装吃醋,说他有了妹妹就不要妈妈了。
结果这傻孩子当真,认认真真的说,我和妹妹都是他的宝贝,他是男子汉,要保护我和暖暖。
我看着他把暖暖哄睡,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妈妈。”
他轻声开口,拉了拉我的衣角,拉着我出了房间。
苏然留在房间里,照看着睡着了的暖暖。
“小望?”
自从和沈莫寒提出离婚后,我其实考虑过小望的名字和姓氏。
以前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他又是栾家的继承人,而我刚好生的是龙凤胎。
暖暖出生就注定是栾家的继承人,如果她愿意,我当然不会拦着她继承栾家的家业,如果她不愿意,只想做一个平常的女孩子,我也支持。
所以暖暖跟了我的姓氏。
而沈莫寒是沈家的继承人,他总要有个孩子来继承沈家,不然偌大家产,难道捐出去?
那显然不可能。
要是随便从沈家的家族里抱过来一个孩子继承沈家家业,沈莫寒可能也不太愿意。
毕竟……
夺回沈家继承人的位置,一直是他的执念。
所以才让小望跟了他的姓氏。
但现在既然已经提及离婚,而且他又和程珊有了孩子,自然也不差一个继承沈家的孩子了。
但小望还小,在真正离婚之前,我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
“妈妈,你被人欺负了吗?”
“嗯?”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眼角,认真的说:“你哭过。”
我垂眸,半晌后才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妈妈刚才揉了揉眼睛,才红的。”
“妈妈骗人!”小望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生气。
我只好哄他,“妈妈没骗人,真的没哭,也没有人欺负妈妈,妈妈刚刚在和舅舅说话,你看,舅舅像是会欺负妈妈的人吗?”
闻言,他沉思了一会儿。
栾青瑜对我的好,小望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表情显得异常纠结。
“不管,不论是谁,都不能让妈妈哭!妹妹的童话书里说了,女孩子的眼泪是最珍贵的,不能随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