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绝望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力度大的几乎将我撞出去。
我懵了一瞬,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抬头,果然看见沈莫寒脸色异常难看的走进来,心疼的将我搂进怀里。
他抱起我,抬头就看见了赵海手里的针剂,不等他命令,沈一已经飞起一脚,把赵海手里的针剂踹到一旁。
赵海的身子,也随着那极重的一脚,跌倒在地上。
直到现在得救,我还有种浑身血液都冷冰冰的感觉。
总觉得不真实。
我抱着沈莫寒,低声道:“我想离开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恐惧,从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到这十七年来栾家所做的所有布局。
这场布局,就像一张惊天大网,将我们所有人都网在了里面。
任凭是谁,都逃脱不了。
苏晴、姜茵、眉姣姣……
我垂着眸子,任由沈莫寒将我抱回去,到了房间,小望看着我,急切的问我:“妈妈受伤了?”
我心里稍稍宽慰许多,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妈妈没事,不过妈妈有事情要和爸爸说,你先和苏然姐姐玩,好不好?”
小望有些不舍得,但看见我确实没事后,才肯和苏然离开。
“今天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刚好回来,就在附近,可能……”
“沈一告诉你的?”
“嗯。”
“苏晴……苏晴原本的名字,叫赵晴。”我看着他,语气深沉:“我当初就觉得奇怪,不管栾家承诺了什么好处,人死了又能得到什么?原来他们除了N87,竟然还用赵家来威胁苏晴。”
想到苏晴,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其他人,“苏晴是被威胁的,逼不得已,才替我去死的,那其他人呢?白思思的死,至今都没有一个结果,还有眉姣姣……”
沈莫寒像是看出我的自责一样,伸手把我搂进怀里,“这些都是栾家的事情,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不能怪你。”
“可今天赵海说,我是栾家的人,我生来就是背负着罪孽的。”
莫名的,我有些疲惫,有些想哭。
“俏俏。”他正色,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单纯无辜的,这些都是栾家带给你的枷锁,如果连你也认为你有罪,那才真正是你给自己的压力。”
“可我出生起,从我的身世,到这十七年来,为了保护隐瞒我的身份,那么多人牺牲,那么多人受苦,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吧?”
其实我不明白,如果叶南蓉选择的人是叶婵娟,为什么又让这么多人改变身份,假装成我,替我挡下那么多试探与危险?
叶婵娟……
她在这十七年里,又都在做什么,充当着什么身份?
一个个的疑问,随着我来到临城,来到叶家,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最后还是沈莫寒心疼的吻了吻我的额头,“乖,别想那么多,你不是想去见栾鸿光吗?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等见过他,如果他愿意,我们就带他一起回京州,或者去江城生活,再也不回京州,京州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了。”
“嗯……”
我应了一声,但心里仍然觉得疲惫。
沈莫寒说到做到,中午陪我吃了饭,让苏然和沈佳宜都留在家里照顾小望,亲自带我去看栾鸿光。
因为他那句价值天价的‘一句话’,临城的人几乎都在找他的行踪。
也因此,我以为沈莫寒会把他藏在隐蔽的位置。
没想到,他居然带我去了栾鸿光之前的家里。
我错愕的看着已经收拾好的家,问沈莫寒:“你就这样让他回来住?也不怕别人查到?”
“我在外面安排了人守着,即使查到,也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人。上一次……是我大意了,以为他在临城,没什么仇家。”
“是没仇家,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正说着话,栾鸿光已经泡好茶,倒了一杯递给我,道:“听说你在赵家出事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当年的事,叶南蓉的事情,你有参与过吗?”
他端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
“看来是知道了。”我说道。
“我知道,不过,那时我手里没有任何势力,栾家的势力,都在叶南蓉手里,我阻止不了她。”
“所以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祸害那么多人吗?临城赵家的大女儿,就是苏晴,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为了我死的,她原本可以选择别的出路的。”
“都是命。”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语气异常的淡漠。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一直渴望的亲情和父爱,好像忽然也不是那么想要了。
甚至有些厌烦。
我推开面前的茶盏,对沈莫寒道:“我觉得没意思,对叶家所谓的配方,也不感兴趣,你的一句话到底价值多少,你和需要的人说吧。”
说完,我双手伸向沈莫寒:“我想回去了。”
沈莫寒无奈的捏捏我的脸颊,“别胡闹。”
他说完,看向栾鸿光,“栾先生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是为了N87抑制剂的配方?我没有。”
我清晰的看到沈莫寒微微变了脸色,“栾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和叶南蓉在一起后,拿到叶家的配方,才发现叶家的配方,只是栾家N87抑制剂配方缺少的一部分,得到叶家的配方,并没有任何作用,百年传承下来,丢失的东西……太多了。何况栾家曾经又几次遭遇灭族之灾。”
沈莫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他:“所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
栾鸿光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但好像也没看出什么,最后只能问我:“你身上的胎记在哪里?”
我皱眉。
我根本没有胎记,那胎记,是眉姣姣身上的,只不过后来,楚郁纹到了我身上而已。
“你想要配方,就自己去找吧,不过我提醒你,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然冷静到让人可怕,仿佛不是在谈论着一个人的生命。
甚至,不是他女儿的生命。
“你回去,可以看看你身上的胎记,再决定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