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寒风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是你要和我订婚,要和我结婚的吗?”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但他要是真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无论是订婚,还是结婚,确实都是我提起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男人好像把一切都算计的清清楚楚的。
我就好像早就落入了他的网里一样。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吸进一口冷风,咳了几嗓子,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他无奈叹气,伸手替我擦了擦眼角的生理眼泪:“这个重要吗?”
“重要。”我顺手抓着他胳膊,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和沈子宴一模一样的脸。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凑到我身边来,说了几个字。
我瞬间如遭雷劈。
“你、你……”
他伸出食指,竖在唇边,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我伸出双手。
我再也忍不住,从得知他飞机失事那一刻起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我正哭到一半,他安慰着我,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打趣的声音。
“我说侄子侄媳妇,人家结婚都回去高高兴兴的做点成年人的事儿了,你们两个在这儿抱头痛哭是几个意思?”
我忙不迭的推开沈莫寒,有些脸红。
沈佳宜过来握住我的手拍了拍,“这里到底还有些没走的记者,注意点。”
沈莫寒朝他点了点头,对我道:“我们先回去。”
“好。”我低声应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见沈佳宜也上车,莫名的多了几分安心。
我以往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起过沈佳宜这个小姑姑。
今日第一次见到,她艳丽至极的长相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她两次从叶南蓉手里救下我,我更感激她。
“今天的事情,谢谢小姑姑。”
如果没有她两次拦着我,可能我真的没把叶南蓉怎么样,反而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前排的沈莫寒回头,啧了一声,看着沈佳宜,“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改?你才大她两岁!”
闻言,我诧异的看了一眼沈佳宜。
我知道她年轻,而且看起来也确实不大,但没想到,居然只比我大两岁。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我也就占个辈分上的便宜,以后你叫我名字就行,不用和我客气。”
她说完,又沉吟片刻,凑到我身旁,“你安心,栾家的事情,沈莫寒都和我说了,我这次回国来,自然是要帮你们的。”
我有些不赞同的摇头,“栾家这一滩浑水,没有牵扯进来的人,就不要牵扯进来吧。”
我已经很累了,只想有一天能够离开这里,就觉得很幸福了。
“呵……”沈佳宜冷笑,“你以为几大家族的人,能逃得过去吗?”
我心头一跳,直觉她话里有话,想问个明白,可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车库。
我只好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下了车。
回到家里,我在苏然的照顾下洗漱完,换了睡衣出来,才觉得一身轻松。
我坐在床上,看着沈莫寒将轮椅推到床边,问我:“还有多久能走路?”
“不知道。”
我现在已经能勉强忍痛站起来了,但是提到走路……连楚郁那边的医生也没法保证,当初声音能够恢复,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我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甚至已经接受了自己一辈子做一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不能下床的命运了。
“没关系,事情总要一样一样的来,小望在这边,苏然和佳宜照顾着,你要是不放心,我抱过来和你睡?”
“让苏然照顾着吧,不然夜里小望醒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叹口气,道:“暖暖那边,我再想办法。”
“嗯。”
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几分尴尬。
我想起沈佳宜上车前打趣我们两个的话,还有飞机失事后他始终没有向我表明身份,以至于我虽然想试探他,但也没真正和他亲近过。
我轻轻地咬了咬唇,道:“医生说,其实恢复了很多了,只要不是很剧烈的运动,也是、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完,我一张脸又红又烫,几乎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天呐!
我在说什么?
这居然是我先开口说出的话?
我羞的不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想开口赶人。
但没想到,我赶人的话还没说出口,沈莫寒已经先笑了一声,问我:“夫人是在邀请我吗?”
他说着,便倾身过来,动作轻柔的将我放在床上。
我整个人都僵硬着,任由他凑过来吻我的脸颊。
直到那吻落在我唇边,我才呼吸急促的推开他,“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他并没有被我打断的不满,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分隐隐的调笑:“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我……你!”我恼怒的要打他,但手上的伤还在提醒着我目前做不到这个动作。
我气得要死。
他安抚的拍拍我的手,“好了,不逗你了,你一个人睡,还是我陪你?”
我在这边住过,那时也是一个人睡的,只是现在,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一直苦苦寻找了他那么久……
他见我不说话,挑眉道:“夫人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完,他便从床的另一侧上来,伸手将我搂在怀中,然后便没了其他动作。
我心中松了口气。
当初才相识的时候他认错了人,是意外,怎么说他也不是那么急色的人。
“俏俏,关于栾家,你怎么想?”
“没怎么想,毕竟也是我家,虽然没有养我,但还是给了我一条生命,可叶南蓉……做的太过分。”
神话传说里,哪吒削肉剔骨还父,我这一身伤,就当还了叶南蓉生我的恩情。
“栾家的事情不着急,慢慢谋划,而且,我记得你在查十七年前的事情?”
见沈莫寒主动提起十七年前的事情,我不由得想起受伤那天的事儿,还有今天的声音。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正色看向沈莫寒:“你是不是瞒了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