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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宋时砚推着大蛋糕从房间里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到了被装饰得很漂亮的房间。
我大口呼吸不知所措，他瞬间慌了冲上来抱住我。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别打我……”
他抱着我的手一僵，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蛋糕上拔下蜡烛捧到我面前，“有光了，别怕。”
蜡油就这么滴在宋时砚手上，他好像没感觉一般。
“我会保护你。”
我被网暴了。
宋时砚解除了和简溪安的订婚，我和宋时砚的照片传得沸沸扬扬。
简家为了保全自身的颜面，压下了简溪安的负面新闻。
“她长成这样也能当三儿，那我岂不是天仙了！”
“丑女人，去死！”
……
网上的评论压倒性地骂我，我也被他们给人肉出来。
出门被泼油漆，家门口是威胁快递……
我攥着病历坐在医院长廊上，诊断书上是精神衰弱。
我拨过去了家里的电话，“妈，我难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下贱的女儿啊！不过，趁你还有点儿用赶紧整点儿钱给你弟用！”
我站在顶楼上，扑面而来的风让我觉得很自由。
“顾绯！”
宋时砚惊恐地站在门口。
他小心翼翼试探往前走，我喝止住了他。
“你先下来，好不好？”他满眼通红，带着乞求的意味。
我嘲讽地笑了，“你跪下来求我啊！”
‘扑通’一声，宋时砚毫不犹豫跪在了地上。
我愣了一瞬，眼底满是迷茫。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别伤害你自己。”
“你想看我跳舞吗？我给你跳支舞吧。”我不给宋时砚拒绝的机会，在顶楼边上翩翩起舞。
一遍完整的但很难看的光影蝴蝶。
我的余光瞥到了宋时砚，他的表情一点点难看了起来。
转完最后几个圈，我累得撑在栏杆上，“好看吗？”
他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
我微微一笑，“这支舞蹈叫光影蝴蝶，是我的原创舞曲。”
“我在春日舞宴上第一次跳。”
宋时砚的神情随着我的话越来越灰败。
“你是小蝴蝶？”
听到这个称呼我一阵恍惚。
我鼻头一酸，有些委屈道：“宋时砚，我做不了小蝴蝶了。”
他颓败地瘫在地上，痛苦地盯着我的双腿，眼眶逐渐猩红。
“怎么会这样？！顾绯，是我错了，我一直一直要喜欢的那个人都是你！”
他看起来很崩溃，我后退了一步。
见状，宋时砚拿过身旁的木棍，狠狠敲在自己的腿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阿绯，我的腿也没了。”
他身下都是血，与平日那矜贵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能原谅我吗？”
我摇了摇头，“我问过你，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简梨初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不是的，不是的。阿绯，我爱你。”宋时砚慌乱道。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你不爱我的，你只是爱你幻想里的我。”
我又后退了一步，地面对我的引力越来越大。
“你个死丫头，你竟然敢来跳楼，还说不得你了，赶紧给我滚下来！”
我妈冲上了顶楼骂骂咧咧地喊道。
我一阵头疼，感到格外疲惫。
我的家人不爱我，我的爱人不爱我。
我的朋友离我而去，我的孩子也离我而去。
我这辈子再也跳不了舞……
我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张开双臂，我后仰倒了下去，耳边响起宋时砚绝望的喊叫，最后一眼是他狼狈地向我爬来。
再见了，宋时砚，下辈子别再遇见了。
宋时砚：
我从小就是保姆带大的。
我父亲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我母亲每天都神经兮兮的，她以前也是个舞蹈演员，嫁了我爸之后再也没跳过舞。
春日舞宴那天是我妈去世一年的日子。
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孩儿在舞池中间翩翩起舞，她那么轻盈那么美丽，像一只蝴蝶一样自由。
和我母亲完全不一样。
我听到有人叫她‘小蝴蝶’。
的确很适合她。
她匆忙离开了，我看了名单，舞蹈学院简梨初。
我开始接触简梨初，不过她跟那天舞宴上不大一样。
自由的绿蝴蝶变成了高悬的天上月。
她对我没兴趣，但我执拗地想要抓住蝴蝶。
在酒吧喝酒的时候碰见了顾绯，她在被人殴打。
我认识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简梨初的朋友，平时的话，我对这种普通女孩儿是没什么印象的。
我救了她，希望她能在简梨初面前美言几句，只可惜，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喜欢。
我对这种喜欢无感，毕竟这样的目光我看到过很多次。
简梨初再一次拒绝了我，我一时赌气就让顾绯当了我的女朋友。
她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模样让我格外懊恼，这般讨好让我好像看到了自己。
她总是会偷偷看我，以为我不知道，但每一次我都很清楚，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放松。
可我一边心动一边又狠狠唾弃自己。
告诉自己我喜欢的是简梨初。
我让她来酒吧接我，让她去买奶茶，让她送水……
我想让她知难而退。
但她没有，她爱恋的目光让我也再度沦陷。
我不能，我不能移情别恋，我不能像我父亲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意外出现了，简梨初在火灾中死了，证据都指向了顾绯。
我难过又愤怒，但不是为了简梨初。
一个遮羞布出现了，我把顾绯送进监狱来证明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这五年，我努力不去想起顾绯，以为这样她就可以在我心里抹去痕迹，但是没有。
尽管我遇到了和简梨初长得一样的女人，我也只是在努力演绎深情人设。
她出狱后，我再一次见到她。
她更瘦了，样子也憔悴，脸上的疤让她时常抬不起头来。
她像一缕烟一样，对所有都不甚在意，我感觉我要抓不住她了。
也许是我心口不一，那天晚上我没喝醉，我故意在她身边喊了简梨初的名字，我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面无表情，我更是气愤。
我不知道是为了证明我不是父亲那样的人，还是在和她赌气，我们的关系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直到她有了我们的孩子。
我试探她，可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地答应打掉孩子。
我故技重施，想用简溪安刺激顾绯。
可这回，我失败了。
她的质问让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爱之人到底是谁。
也因为这个意外，我知道了当年简梨初死亡的真相。
其实这个真相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来修补我和她的关系。
我拼命补偿她，求她回头看看我，但她没有。
网暴和她的家庭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站在顶楼上摇摇欲坠。
我感觉我真的要抓不住她了。
她笑得淡然，平静地告诉我她是春日舞宴上的小蝴蝶。
我如遭雷劈，心痛万分。
我爱错了人？！
我一直心心念念的自由的蝴蝶却硬生生让我折断了翅膀。
她一跃而下，我在地上拼命地朝她爬，连一丝衣角都没碰到。
我的蝴蝶飞走了。
我要去找我的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