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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过门缝往里看,是简溪安在打电话,而她竟然站了起来!
“我看上的东西谁也别想跟我抢,简梨初曾经自不量力想跟我争财产,还不是一场大火把她干掉了,顺带还有顾绯那个蠢货替我背锅。”
“是替身又怎么样?反正我也不爱他,只是为了他的钱罢了。”
我听得一阵心慌。
是她!
竟然是她杀死了简梨初!
她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
我大口喘息,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却不小心碰动了门。
简溪安猛地回头,看到我的一瞬间眼里起了杀心。
“什么时候来的?”
我压下心底的愤怒,语气平静,“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等一下。”
她拦住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注意到我手里的报告单,“你怀孕了?”
我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一步也不敢逗留,直接飞奔去找宋时砚。
“宋时砚,你听我说,简溪安不简单,车祸是假的,她的腿也是好好的。而且,就连五年前的火灾都是她做的。”
宋时砚抬头冷冷瞥了我一眼,“孩子做掉了吗?”
我愣住了。
“顾绯,你现在撒谎连草稿都不用打了吗!”
我脸色惨白,“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你去查她一定能查到……”
“够了!”
他打断了我的话,“你为了留下这个孩子,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真是太荒唐了。”
宋时砚不信我,把我绑到了医院,三天后手术。
我蜷缩在病床上,珍惜我和孩子的最后时光。
哪怕我怎么哀求宋时砚,他都无动于衷。
简溪安突然出现在门口,“顾绯,我知道你那天什么都听到了,但是时砚哥哥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仍旧背对着她。
她嗤笑了一声:“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火灾的话,今晚八点医院小仓库见。”
晚上八点,我还是出现在了小仓库。
我不是没想过会是简溪安的阴谋,但是我不能不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简溪安嘲讽道:“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啊,还真来了。”
“你为什么要杀简梨初?你又做了什么?”我悄悄按下手中的录音笔。
“为了什么?还能为什么?她简梨初生来就是简家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躲在阴沟里的私生女。”
“我当然要杀了她才能得到简家的钱了。”
“我替换了你准备的闪粉,‘呼’地点起了一场大火,而你就是我的替罪羔羊。”她大笑起来,格外得意。
突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汽油的味道,我心中警铃大作。
简溪安要离开,我眼疾手快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的心坠入谷底,简溪安想用一把大火烧死我,像五年前的简梨初一样。
可惜,她被我抓住,没能逃走。
我早预料到简溪安没这么简单,所以在来之前就报了警。
火势开始蔓延,弥漫起团团黑烟,呛得我直咳嗽,房梁也被侵蚀得摇摇欲坠。
她避闪开直直推了我一把,我惊恐的瞪大眼睛,仰面摔在了地上。
货物燃着火星砸在了我的肚子上,我身下徜徉着一片鲜血。
痛!
好痛!我的孩子!
房门从外面被踹开,宋时砚逆着光站在门口。
我虚弱地抬手,“宋时砚,救救我的孩子……”
他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我,慌张地抱起简溪安向外走。
“宋时砚……”
我的声音掩埋在火光之中,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我绝望地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宋时砚,你从来都不会选择我。
再次睁开眼,我闻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你醒了?”
我下意识抚上肚子,“我的孩子呢?”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喉咙内一股腥甜,也许是我和这个孩子终究是没有缘分吧。
我把录音笔交给了警察,剩下的就交给法律吧。
简溪安承认罪责,被判无期徒刑。
我买了一大捧洋桔梗放到简梨初墓前。
“你可以安心闭眼了。”
我对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很迷茫,甚至带着不真切的感觉。
也许是天意如此吧,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
“梨初,我以后可能很少来看你了,我打算离开了。”
我倒了两杯酒,坐在墓碑旁边,细细碎碎地跟她讲了很多,像我们上学时候那样。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墓园门前,车牌号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宋时砚拦在我身前,眼里满是痛苦和愧疚。
“对不起。”
我实在说不出原谅的话来。
“宋时砚,我们两不相欠,就这样吧。”
他慌了,似乎没料到我这样的反应,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别走。”
我皱眉挣脱开他的手,“别这样。”
他眼眶微红,“阿绯,我不知道是她,对不起,对不起。”
“不重要了。”他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了简梨初已经不重要了。
他身形一顿,“留下来好吗?我会补偿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心酸得难受,我们的爱有时差。
“你能分得清愧疚和爱吗?”
“你还爱简梨初吗?”
我抛出了两个致命问题。
晚上下起了大雨,我刚要拉上窗帘,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时砚?”
他闻言抬头,眼里迸发出一抹光亮。
“阿绯,我分得清愧疚和爱!我爱你!”他喊得很大声,比雨声还大。
“阿绯,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他跪在地上,雨水把他浇得格外狼狈。
我撑了把伞走到他面前,“回去吧。”
他抬手想碰我,我后退一步。
“阿绯,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他红着眼眶哭得可怜,朝我磕头,把所有强加我的屈辱都一一还了回去。
外面电闪雷鸣,宋时砚执拗地跪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房门被敲响,宋时砚干干净净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
“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油条,你喜欢干净我都收拾好了,不会弄脏的。”他语气格外小心翼翼。
“进来吧。”
闻言,他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但又不敢笑得太明显。
他皮肤潮红,一瘸一拐地从我面前经过,我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开。
“你有胃病得好好吃饭。”他舀了一勺粥喂到我嘴边。
“我买了十五号的机票。”
他僵着手一动不动,“能不走吗?求你……”他低下头好像又要哭。
我淡淡地笑了,我都没他哭得多,明明我比他痛得要多得多。
宋时砚没有放弃挽留我,每天变着法子来找我。
游乐园,购物,红玫瑰……曾经我无数次幻想的事情都实现了,我发现却没有想象中快乐。
傍晚,屋子里突然一片黑暗,我害怕地靠在墙边。
因为在监狱里的原因,我对黑暗的屋子格外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