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有云贵妃生前的遗物,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就用那个来祭拜好了。”
元昭语走上前,一双眸子盛满柔情的望着钟郁凌,那神情就好似要把他融化一般。
“有。”钟郁凌艰涩的开口。
“那走吧!”
元昭语说着便提着手上的食盒往长信宫走去。
钟郁凌虽说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跟了上前。
两人一同走入了密道,元昭语还吩咐孙公公跟心儿不能让任何人打搅。
“在你母妃生前的寝宫给她立个牌位吧!”
元昭语说的是肯定句。
“嗯。”这还是钟郁凌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言听计从。
“她的寝殿是哪里?我们就放在那边好了。”
元昭语想着如今钟大哥在这里,倒也不怕被别人发觉。
钟郁凌凭着记忆的方向往左拐了个弯,映入眼帘的景物还跟当年一般,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
“没想到这里竟然没有荒废。”
元昭语一脸意外的说道。
“朕派人回来打理过。”
钟郁凌绝不允许母妃的寝宫变成荒废的园子。
她以前最喜欢的花园,至今都还种着她最喜欢的花。
元昭语想若是云贵妃还在,如今肯定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只可惜,皇室总是残酷的地方,也许这个四四方方的皇宫根本就乘载不了如今温情的场面吧!
钟郁凌走进寝殿从一个柜子拿出了一个无名的牌位,在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了一支笔。
那握笔的手用力的青筋凸起,他那张俊俏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的神情。
元昭语不敢想,他曾经多少次想提笔给他母妃立牌位。
这份隐忍,终于迎来了尽头。
“我去找一下钟大哥,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你尽管跟云贵妃说好了。”
元昭语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钟郁凌拥入怀里。
“别走。”
钟郁凌的脑袋埋在元昭语的肩颈处,那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听得让人心疼。
“我,我不走。”
元昭语就连说话都结巴了。
钟郁凌拉着元昭语一同跪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块通体透亮的玉佩。
上面是一朵精致的云,雕刻的栩栩如生,白净的宛如真的一般。
如此好的玉,也足以见云贵妃生前太上皇是如何宠爱她的。
也许有多爱就有多恨,所以才会修了这个地道,能偷偷的过来看她,可皇帝的自尊又不允许他跟云贵妃亲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母妃,儿臣来看您了,您当年蒙受的冤屈,儿臣也快要帮您洗刷了。”
钟郁凌眼底满是猩红的说道。
跪在儿臣身旁的,是儿臣喜欢的人,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他默默在心里说道。
“走吧!”
钟郁凌站起身说道。
“这么快?你就不需要说悄悄话什么的?”
元昭语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自制力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
“说了。”
钟郁凌可不允许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头,况且眼下并不是悲痛的时候。
“说了什么?”
元昭语倒是好奇,这个平时看起来冷若冰霜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的钟郁凌到底会说些什么温情的话。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钟郁凌点了点元昭语的鼻尖,一脸神秘的说道。
总有一天,那是什么时候?
难道是死的那天?
“语儿,你就别问阿凌了,他是不会说的。”
钟郁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他们俩竟都没有察觉。
不过经过元昭语的整治,他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并不是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钟大哥。”
元昭语满脸欢喜的喊了一声。
“皇兄。”
钟郁凌望着他真挚的喊道。
“我来给云贵妃上个香。”
钟郁捷说着便跪了下去。
“多谢。”
钟郁凌伸手拍了拍钟郁捷的肩膀。
他俩虽说不是同一母所生,但却比亲兄弟还有亲。
“跟我还客气,皇兄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你,怎么样还适应吗?”
钟郁捷抓着他的手站了起身,寒暄道。
“还行,总算没有辜负皇兄多年的栽培。”
钟郁凌笑着说道。
“那喝一杯?”
“不行。”
钟郁捷这句话刚说完,元昭语立即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如今钟大哥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怎么能喝酒呢?
钟郁捷跟钟郁凌兄弟两相视一笑,然后一同摇了摇头。
“阿凌,你可得说一句公道话。”
“语儿说得对,你不能喝。”
钟郁凌直接表明他是站在元昭语这边的。
“阿凌。”
钟郁捷无奈的叫了一声,不过脸上可没有一丝责怪的神情。
元青阳也被这股气氛感染了,满脸笑意的看向自家妹妹。
没想到还真让老太爷说对了,来之前他便说,当今皇上跟即将登基的皇上并不会有任何矛盾,所以无需担心站队的问题。
他甚至怀疑,小妹的聪慧完全是得了老太爷的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大哥,今天不如你下厨房做几道家常菜?”
元昭语回宫许久,都有些想念家里的饭菜了。
“好,小妹开口大哥哪里敢不答应。”
元青阳自然是顺着自家小妹的。
他们元家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宠她都来不及。
钟郁凌兄弟两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元昭语跟元青阳在厨房里欢声笑语,这一刻他们就好似远离了皇宫的是非一般,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用过晚饭,回到长信宫已经很晚了,就连站在门外的孙公公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奴才参见皇上。”
孙公公看到钟郁凌瞬间就精神了,连忙行了个礼。
“起来吧!”
钟郁凌亲自扶起了孙公公,今个他心情好,见到谁都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
孙公公有些受宠若惊,一脸不解的看向元昭语。
皇上这是转性了?
就连在屋顶上守着的夜鹰都差点一个踉跄从上面摔下来。
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幅样子。
翌日一早,钟郁凌的好心情就被现实击垮了。
许多大臣禀报,京城突然出现了时疫,仅仅一晚上已经死亡了快一百名老百姓。
现在京城上下都人心惶惶的,生怕染上这种病。
而且还有人传言,说是上天不满新皇登基,所以才惩罚众人。
不然怎么大冬天的患起了时疫,还是在京城,这天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