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敢轻举妄动，正等着皇上您的指示。”
黑衣人答道。
钟郁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今年关在即，皇宫一定忙得很。
而元昭语刚好又揽下操持的事宜，若是赵家人动手，到底是冲着后宫还是冲着他？
“戏班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自从得知元昭语要操办年关事宜之后，钟郁凌就吩咐下去，所有人密切注意皇宫采办的人，并且格外注意京城的戏班子有没有什么异常。
“暂时还没有动静。”
“你先安排人看着，一有什么消息立即禀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钟郁凌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还有，调查一下这些百姓从哪里来的，看看能不能查到线索。”
他只希望此次这件事不要伤及无辜。
“是。”黑衣人连忙领命下去了。
午时过后，孙公公已经好几次提醒钟郁凌用膳，可他始终不曾挪动过脚步。
他俯首在案前，一张脸阴晴不定的在批阅奏折。
一直到日落黄昏，钟郁凌就连一口水都未曾喝下。
孙公公只能前来长信宫求助。
“元小姐，您还是去看看皇上吧！中午到现在滴水未沾，也不知所为何事。”
元昭语刚把做好的菜放在篮子里，准备给钟郁凌送去，便听到孙公公的声音了。
“那我去看看，正好做了一些好吃的。”
难不成他还在为了他母妃的事情在难过？
可他不是说早就已经不恨了吗？
“哎。”孙公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不然怎么撑得住。
“可是今早朝堂之上又为难他了？”
元昭语询问道。
“没有，自从皇上推行新政之后，朝上的官员都挺服皇上的，而那位也没有什么举动。”
孙公公如实说道。
赵裘英那只老狐狸没有动静，那才是最恐怖的，谁知道他暗地里又在弄什么名堂？
此人心狠手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倒有一件有趣的事，听说那位正在打听于丞相的大公子，似乎有意把二小姐许配给于丞相的大公子。”
孙公公也是无意中听到的这个八卦。
于丞相？
元昭语要是没记错的话，此人是钟大哥的恩师，为人极其端正，并且一心忠君报国可是一个好人。
赵裘英这个算盘打的未免也太好了，还真当赵燕燕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要见过的人都会喜欢她不成？
“孙公公，您若是有空的话，倒可以把这个谣言分享出去。”
元昭语倒想看看，此事传出去之后会是什么效果。
赵家的野心本就路人皆知，只不过有些人善于装聋作哑罢了。
“哎。”孙公公立即明白元昭语的意思。
两人来到御书房，元昭语刚推门进去便听到钟郁凌的嗓音响起。
“朕不是说了，不吃。”
那冰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
“听说皇上最喜欢佛跳、墙还有燕窝羹，所以我亲自做了两道菜，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便跟心儿一起吃了。”
元昭语漫不经心的说道，丝毫没有被钟郁凌的语气吓到。
“语儿？”
钟郁凌抬眸，脸上的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听说皇上在玩绝食，所以过来看看。”
元昭语口是心非的说道。
“是吗？”
钟郁凌轻笑出声，丝毫不信她所说的话。
“这两个菜是我母妃喜欢的，你又是从何得知，朕喜欢吃这些的？”
“孙公公……”
元昭语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不太对劲，她居然被钟郁凌套话了。
钟郁凌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他走上前接过元昭语手上的东西，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今天是我母妃的忌日。”
他眼底闪过一抹落寞的情绪，犹如一只受伤的雄鹰一般。
元昭语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居然做了一件好事。
“其实朕并不喜欢吃这些，只是为了记住母妃是如何被冤枉的，才让人在重要的日子都准备这些饭菜。”
钟郁凌说起过去的事情，那双眸子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一般，那神情说的好似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其实元昭语清楚，他心里早已在滴血。
可从小被当做帝王培养的他，只怕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了。
“她要是知道会为你骄傲的。”
元昭语开口说道。
钟郁凌抬眸看向元昭语，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若是换做别人，只会说些安慰他的话，可元昭语就是如此与众不同，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让他十分受用。
对于他而言逝去的人已经不在，哪里是区区几句话可以安慰的了的？
“朕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那就好，你可有准备祭奠的东西？”
元昭语想着这些饭菜是吃不成了，拿来当祭品也不错。
钟郁凌摇摇头，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闪过一抹痛楚开口道，“我母妃并没有葬入皇陵，甚至就连牌位都没有。”
元昭语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有些心疼的望向钟郁凌。
“不过，皇兄跟朕一起把母妃葬了京郊，倒也没有让她暴尸荒野。”
钟郁凌苦笑出声，心底百味陈杂。
“以前在赵国还能每年去祭拜一下，可如今回来了，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所以就不去了，以免那些不长眼的人叨扰母妃。”
这也是他思考了许久的决定。
毕竟赵家人心狠手辣，若是拿母妃当年的事情来做文章，只怕母妃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宁。
若是让这种事发生，反倒是他的不孝。
“那就不去了，等什么时候拨的云开见月明，在去见她也不迟。”
元昭语觉得人生最大的憾事也不过如此吧！
如今钟郁凌王者归来，能做的也仅仅是替他母妃洗刷冤屈，在此之前，甚至连忌日都不能去祭拜。
“皇上，人生没有如果，有些事已成定局，不必太过感怀。”
元昭语开解出声。
“嗯。”钟郁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也十分清楚，当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其实他不是没有去找过父皇，可他在大雨中整整跪了三天三夜都没见到父皇，后来晕了过去就被扔回长信宫，再也不许出门。